重生后，仙尊他对我真香了 第79章 盟约

魔域的夜空，与仙门是截然不同的景致。没有清辉皎月，也没有璀璨星河，唯有漫天流动的、如同极光般的幽紫色魔霭，将墨渊这座位于孤峰之巅的宫殿笼罩在一片静谧而朦胧的光晕里。夜风带着一丝清冽的凉意，拂过汉白玉雕琢的露台，也拂动了云昭鬓边的碎发。

她靠在冰凉的栏杆上，望着那片流动的紫霭，心中百感交集。墨渊方才那句“我亦是归来人”，如同在她心湖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的涟漪至今未平。前世的孤军奋战，剜心之痛，与此刻得知并非独身一人的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墨渊就站在她身侧不远处，他没有看她，同样望着远方，侧脸在幽光下显得轮廓分明，那惯常的桀骜似乎被一种深沉的落寞所取代。“不必立刻回应什么。”他仿佛能看穿她的思绪，声音比平时低沉了许多，“告诉你这些，并非要你承情。只是觉得，你有权知道，在这条看似孤寂的路上，至少还有一个……同伴。”

“同伴……”云昭轻轻重复着这个词，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栏杆上细微的纹路。这个词对于前世的灵族圣女而言，太过奢侈。仙门需要她，敬畏她，最终牺牲她，却从未有人真正视她为可以并肩、可以信赖的同伴。

她缓缓转过身，正面看向墨渊，目光清亮而锐利，带着一种历经生死后的审慎：“魔尊的‘同伴’二字，分量不轻。我需要知道，这份同盟，代价是什么？你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墨渊终于转过头来，对上她的视线。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点落寞瞬间被惯有的不羁所覆盖，但眼神却是认真的。“代价？本尊行事，向来随心。若说代价，便是你云昭，从此欠本尊一个人情。”他顿了顿，向前迈了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至于我想得到什么……很简单。”

“第一，我要你活着，好好活着，活得比那些虚伪的仙门中人更久、更精彩。第二，我要你与我一同，查清玄石老贼的阴谋，将他施加于你、企图施加于我魔域的，连本带利地讨回来！第三……”他目光微闪，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情绪，“待尘埃落定，我要你以灵族圣女与魔族盟友的身份，助我打破这仙魔对立的僵局，为三界寻一条新的出路。”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敲在云昭的心上。没有虚伪的客套，没有含糊其辞，直白得近乎霸道，却奇异地让她感到一丝安心。这种摆在明面上的“图谋”，远比仙门那些口口声声的“为了苍生”更让她觉得真实。

“活着，复仇，革新……”云昭低声咀嚼着这三个目标，这与她内心的渴望不谋而合。她抬起头，眼中最后一丝犹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好。这三个目标，亦是云昭心中所愿。你的同盟，我接受了。”

她伸出右手，掌心向上，目光灼灼：“但我有一个条件。同盟期间，你我平等，信息共享，行动共商。你不能以魔尊身份强令我行事，我亦会遵守盟友的本分，绝不出卖魔族利益。若有分歧，可争可辩，但背后绝不互相猜忌、捅刀。此盟约，以天地为鉴，若有违背，神魂共戮之！”

这是她基于前世血泪教训，所能想到的最牢固的盟约形式。不是主从，不是利用，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平等合作。

墨渊看着她郑重其事伸出的手，和她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一抹真心的、毫无阴霾的笑容缓缓在他脸上绽开，宛如拨开乌云见月明，耀眼得让周遭的幽紫魔霭都黯然失色。

“好！好一个平等同盟！正合我意！”他朗声大笑，笑声在空旷的露台上回荡，带着几分快意和激赏。他也伸出右手，却没有立刻与她击掌，而是手腕一翻，掌心不知何时多出了两样东西。

那是一黑一白两枚指环，造型古朴，非金非玉，看不出材质，只在表面铭刻着极其繁复的古老魔纹，隐隐有能量在其中流动。

“空口无凭，既然要立天地之盟，总需些信物。”墨渊将那枚白色的指环递到云昭面前，“这是‘同心莲’所铸的子母环，母环在我这里。它们并非禁锢之器，无追踪监听之能，唯一的用处，便是持环者一方若遇致命危险，另一方无论身在何处，都能立刻感知。同时，它们也是你我盟约的凭证，见环如见人，魔族上下，皆会视你为仅次于我的贵宾。”

他看着她，眼神坦荡：“这，算是我展现的诚意。你若信我，便收下它。若觉不妥，击掌为誓，亦无不可。”

云昭的目光落在那枚白色指环上。她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是一种温和而坚韧的守护力量，并无半分恶意与禁锢。墨渊此举，再次出乎她的意料。这枚指环，与其说是信物，不如说是一道护身符，他将她的安危，放在了明面上。

这份诚意，足够厚重。

她没有再多犹豫，伸手接过了指环。指环触手温润，尺寸竟是自动调节，稳稳地套在了她右手的食指上，大小正好。

“我信你。”她轻声说，然后抬起了戴着指环的手。

墨渊脸上的笑容更深，他也将那枚黑色指环戴在了自己手上，然后，抬手，与云昭伸出的手，重重击在一起！

“啪！”

清脆的击掌声在夜色中响起，并不响亮，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引动了周遭的天地灵气与魔气微微一颤。两人指间的黑白指环在接触的刹那，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晕，随即隐没。

盟约，已成。

也就在这一刻，云昭感到体内那股因重生而一直有些滞涩虚弱的灵力，似乎因这盟约的达成和指环的力量，隐隐流动得顺畅了一丝。更让她心神一震的是，沉寂在魂魄深处的灵族至宝，竟也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赞同意味的暖意。

这变化极其细微，但她感知得清清楚楚。

墨渊似乎也察觉到了她身上气息的细微变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但他并未点破，只是顺势将击掌的手收回，负于身后，恢复了那副慵懒随性的模样。

“好了，盟友既已结成，那么……”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务实起来，“接下来，该谈谈我们的第一个目标了。修复你的灵根，是让你恢复实力、拥有自保之力的第一步，迫在眉睫。”

他走向露台边缘，俯瞰着下方笼罩在魔霭中的重重殿宇与城池。“我魔族有一圣物，名为‘九转还魂莲’，其莲藕有重塑经脉、滋养神魂之奇效，或许对你的情况有效。只是此物珍稀，千年一开花，且生长于魔域深处的‘陨星幽潭’之底，那里环境恶劣，有上古魔兽守护，即便是我，也不敢说能轻易取来。”

云昭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既有希望，便值得一试。何时动身？”

“不急。”墨渊摇了摇头，“陨星幽潭情况复杂，需做些准备。而且，在去那里之前，我们或许可以先清理一下门户，顺便为你找些‘开胃小菜’。”

他侧过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杀意：“你方才与我说起仙门在魔域安插暗桩之事，正巧，我近日也锁定了几个可疑的目标。其中一个，就潜伏在负责看守魔族边境‘古魔传送阵’的卫队中。地位不高，但位置关键。”

云昭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你想动他？不怕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有时是为了引蛇出洞。”墨渊嘴角噙着一丝算计的冷笑，“一个边境的小卒子，动了也就动了。关键是，要通过他，看看能扯出多大的鱼。而且……”

他看向云昭，眼神带着邀请的意味：“清理这个暗桩，或许不需要我们亲自出手。正好可以让你我看看，这平等同盟之下的第一次配合，能默契到何种程度。也让你，初步熟悉一下我魔族的力量与行事风格。”

云昭迎上他的目光，心中了然。这既是一次实战磨合，也是一次对她能力和态度的考验。她点了点头，没有丝毫怯懦：“好。计划如何？”

墨渊抬手，指向魔霭深处某个隐约可见光亮的方向：“三日后，古魔传送阵有一次例行维护，届时守卫轮换，是动手的最佳时机。具体细节，我们明日再详谈。至于现在……”

他语气忽然一松，带着几分戏谑：“我的盟友，夜已深，你该回去休息了。养精蓄锐，才好进行我们接下来的‘大业’。”

云昭也确实感到一阵疲惫袭来，不仅是身体，更有心神激荡后的倦意。她点了点头：“好，明日再议。”

她转身离去，白色的衣裙在幽紫色的光晕中渐行渐远。

墨渊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他抬起手，摩挲着指间的黑色指环，脸上的慵懒与戏谑渐渐褪去，只剩下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露台上夜风更凉，吹动他墨色的衣袍猎猎作响。他望着云昭离开的方向，用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

“同心莲已种下，盟约也已缔结。云昭，这一次，我绝不会再重蹈覆辙，眼睁睁看着你走向绝路。只是……那谢无妄，他如今虽在仙门发疯，可一旦得知你与我结盟，以他的性子，恐怕……”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尽数消散在风里。那双深邃的魔瞳之中，清晰地映照着远天那诡异的、不断流动的幽紫魔霭，仿佛也预示着他心中那翻涌不息、吉凶未卜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