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仙尊他对我真香了 第68章 市集风波初显现

魔宫的静，是那种浸透了千年孤寂的、沉甸甸的静。云昭在客房里醒来，透过雕琢着奇异魔纹的窗棂向外望去，天际永远悬挂着一轮幽紫色的魔月，将连绵的殿宇渲染得神秘而朦胧。几日来，墨渊待她极好，各种珍稀的灵药、舒适的用度源源不断地送来，甚至指派了两名沉默但礼仪周全的魔族侍女伺候。他本人却并未过多叨扰，只是偶尔出现，与她共饮一壶魔域特有的、带着淡淡血腥气的“赤焰酒”，说些不痛不痒的闲话，或是介绍一番魔域的风土。

这种恰到好处的距离感，让云昭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却也让她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这里并非她的久留之地。她体内的伤势在魔药作用下稳定了些许，但灵根依旧滞涩，如同被铁锈封住的水渠，涓滴难流。前路茫茫，真相隐匿在重重迷雾之后，这种无力感，比身体的伤痛更让她焦灼。

她需要了解更多，关于这个世界，关于魔族，甚至关于……墨渊口中那个“像极了故人”的评价，究竟是何意味。

这日，她向墨渊提出，想去看一看魔域的市集。

墨渊闻言，斜倚在王座上，猩红的眼眸掠过一丝玩味：“哦？不怕被那些生得奇形怪状的魔族吓到？或是……被认出来？”

云昭神色平静，她今日换上了一身墨渊为她准备的魔族女子常穿的黑色束腰长裙，外罩一件暗纹斗篷，兜帽拉下，便能遮住大半容颜。“整日困居于此，于伤势无益。既然魔尊言明此处是庇护之所，我总该认识一下，我受庇护的，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她顿了顿，补充道，“况且，最危险的地方，或许也最安全。仙门之人，恐怕想不到我会公然出现在魔域闹市。”

墨渊低笑一声，声音带着磁性的沙哑：“有理。让影煞陪你同去。”他屈指一弹，一道黑影便自殿角阴影中无声无息地浮现，正是那日引她入魔宫的高大亲随。“影煞寡言，但办事稳妥，有他在，等闲之辈近不了你的身。”

云昭看向影煞，对方如同磐石，仅微微颔首，算是见礼。她亦点头回礼：“有劳。”

……

走出魔宫笼罩的结界，喧嚣的热浪伴随着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扑面而来，云昭恍惚间有种踏入另一个世界的错觉。

暗影集市，名副其实。它并非建在阳光之下，而是依托于一座巨大的、天然形成的幽暗峡谷。两侧陡峭的岩壁上，开凿出无数洞窟与平台，悬挂着用不知名兽骨或磷石制成的灯笼，散发出绿油油、蓝汪汪的诡异光芒，将整个集市映照得如同鬼域。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味道——硫磺的刺鼻、草药的苦涩、烤肉的焦香，还有一种……淡淡的血腥与腐朽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魔族特有的粗犷风格。

在这里，生灵的形态远超云昭的想象。有身高丈余、皮肤如岩石的巨魔扛着巨大的货物穿行；有生着蝠翼、面容妖艳的魅魔在摊位前巧笑倩兮；有浑身笼罩在黑袍里、只露出一双幽火般眸子的亡灵法师；甚至还有形态不定、如同一滩软泥般的史莱姆怪，蠕动着身体，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呼喝声、乃至某些角落传来的打斗与咆哮声，汇成一股混乱却充满生命力的交响曲。与仙门那种云雾缭绕、清冷规整的坊市相比，这里野蛮、原始，却透着一股**裸的真实。

影煞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影子，沉默地跟在云昭身后三步的距离，他周身散发出的无形煞气，让那些原本蠢蠢欲动、打量着云昭这个“生面孔”的魔族，都下意识地收敛了目光，不敢轻易靠近。

云昭乐得清静，她放慢脚步，目光在一个个摊位上流连。摊位上贩卖的东西也千奇百怪：闪烁着不祥红光的兵刃，浸泡在墨绿色液体中的怪异眼球，散发着浓郁魔气的晶石，刻画着古老契约的骨片，甚至还有被关在笼子里、呲着牙的低阶魔兽。

她看到有魔族用一种黑色的、蠕动的虫子作为货币进行交易，也看到有强者直接以物易物，为了一颗宝石争得面红耳赤。一切都与她过往的认知截然不同。

行走间，云昭的目光被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摊位吸引。摊主是一个裹在破烂斗篷里、身形佝偻的老魔，他面前只随意摆放着几件物品：一块锈迹斑斑的金属碎片，几根颜色黯淡的羽毛，还有一颗约莫拳头大小、通体漆黑、毫无光泽的圆石。

吸引云昭的，并非这些东西的外形。而是在她靠近的瞬间，她气海深处，那自重生以来就一直沉寂、仅在她生命受到威胁时才短暂苏醒过的神秘至宝，竟极其微弱地悸动了一下！

那感觉轻微得如同蝴蝶振翅，转瞬即逝，却让云昭心头剧震！这是前所未有的情况！

她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下，强压下内心的波澜，装作随意打量摊位上物品的样子，目光最终落在那颗漆黑的圆石上。至宝的悸动，似乎就是因它而起。

“小姑娘，看上什么了？”老魔抬起头，兜帽下是一张布满褶皱、皮肤呈青灰色的脸，一双眼睛浑浊不堪，却隐隐有精光闪过。

云昭没有立刻回答，她谨慎地没有动用丝毫神识去探查——在她灵力尽失的当下，这无异于自曝其短。她只是仔细地用目光观察。那黑石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感觉不到任何能量波动，就像河边随便捡来的鹅卵石。

“随便看看。”云昭声音平静，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好奇，“老人家，这块黑石头是什么？看着挺别致的。”

老魔嘿嘿干笑两声，声音像是破风箱：“嘿，小姑娘好眼力！这可是好东西，是从‘葬魔渊’深处带出来的‘暗魂石’，据说能温养魂体，稳固心神，可是修炼魔功的宝贝！”他说得天花乱坠。

云昭心中冷笑。葬魔渊是魔域禁地，凶名赫赫，岂是一个看起来修为不高的老魔能随意进出的？还温养魂体？她一丝一毫的特殊气息都感觉不到。这分明是信口开河，宰客的套路。然而，体内至宝那一下悸动绝非幻觉。

这石头，定然有古怪。

她没有戳穿，只是淡淡道：“是么？可惜我并非魔修，要此物无用。只是觉得形状圆润，或许可以当个镇纸。”她故意贬低其价值，目光转向那块金属碎片，“这碎片倒是有些古意。”

老魔见她兴趣转移，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忙道：“这碎片也是古物！据说是上古魔兵的一部分，蕴藏无上魔威！还有这几根‘幽冥雀’的尾羽，是炼制飞行法器的绝佳材料……”

他口若悬河地吹嘘着，云昭却只是不动声色地听着，偶尔插问一句，注意力实则一直分出一丝，感受着气海内至宝的动静。在她与老魔交谈，特别是目光扫过黑石时，那至宝似乎又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不可察的呼应。

就在云昭盘算着该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拿下这块黑石，又不引起对方怀疑时，一个略显轻浮的声音插了进来。

“哟，老鬼，今天开张了？还骗到个小姑娘头上？”

云昭侧头，只见一个穿着华贵锦袍、面色带着不正常苍白的年轻魔族，摇着一柄骨扇，带着几名气息彪悍的随从走了过来。他眼神倨傲，目光在云昭身上扫过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一丝惊艳，尤其在看到她斗篷下隐约显露的清丽轮廓时，那目光更是变得粘稠起来。

那被称为“老鬼”的摊主，见到这年轻魔族，脸上立刻堆起谄媚的笑容：“原来是赤燎少爷！您说笑了，小老儿做的可是正经买卖，童叟无欺。”

名为赤燎的年轻魔族嗤笑一声，不再理会老鬼，而是直接对云昭道：“这位小姐面生得很，不是本地人吧？这老鬼摊上的东西，十件有九件是废品，还有一件是催命符，你可别被他骗了。”他话语看似好意，但那语气和眼神，却透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与猎艳的意图。

云昭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不欲多生事端，只是微微颔首：“多谢提醒。”便准备离开，稍后再做图谋。

然而，她这副疏离冷淡的态度，似乎反而激起了赤燎的兴趣。他上前一步，恰好挡住了云昭的去路，骨扇“啪”地一合，笑道：“小姐何必急着走？这暗影集市鱼龙混杂，一个人逛多无趣，也危险。不若由本少爷做东，带你看看真正的好东西？前面那家‘魔宝阁’，才是这集市上最好的店铺。”

他身后的随从们也隐隐呈半包围之势，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一直如同影子般的影煞，此时无声地上前半步，依旧沉默，但那如同实质般的冰冷杀意，瞬间锁定了赤燎。

赤燎脸色微微一变，他感受到影煞身上那股精纯而强大的魔气，远非他的随从可比。他这才正眼看向影煞，眼神中多了几分惊疑不定：“你是……魔尊近卫？”

影煞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盯着他。

赤燎脸上的嚣张气焰收敛了些，但看向云昭的目光更加好奇，甚至带上了一丝忌惮。能拥有魔尊近卫作为护卫，这女子的身份……

就在气氛有些僵持之际，云昭却忽然感觉到，气海深处的至宝，再次传来一阵悸动！这一次，比之前两次都要稍微明显一丝，而且，方向似乎……不仅仅是来自于摊位上那块黑石！

她的心猛地一跳。

云昭压下心中的惊疑，趁着赤燎被影煞震慑住的空隙，她不再看他，反而转向那摊主老鬼，指着那块黑石和旁边的金属碎片，用一种随意到近乎施舍的玉气道：“这两件东西，看着还算顺眼，开个价吧，我拿去玩玩。”

老鬼眼珠一转，看了看面色不善的赤燎，又看了看深不可测的影煞，不敢再漫天要价，报了一个不算高但绝对虚高的价格。

云昭甚至没有还价，直接从墨渊给她的、装有魔族通用货币“魔晶石”的储物袋中取出相应数额，丢了过去。她动作干脆利落，仿佛花的不是钱，而是石头。

这做派，更让赤燎和她身后的影煞目光微动。

拿起那块触手冰凉、毫无异常的黑石和金属碎片，云昭看也不看赤燎一眼，对影煞轻声道：“我们走。”

影煞无声地跟上，那冰冷的杀意如同潮水般退去，却依旧让赤燎一行人不敢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抹黑色的窈窕身影消失在熙攘的魔群中。

走出一段距离，确认无人跟踪后，云昭才放缓脚步。她将那块金属碎片随手收起，而那颗黑石，则被她紧紧攥在手心。

石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神识探入也如泥牛入海。

但云昭知道，刚才至宝那第三次悸动，绝非错觉。它似乎在指引她，或者说，在提醒她什么。

她抬起头，望向集市更深处那更加黑暗、更加混乱的区域，兜帽下的眼眸锐利如刀。

这块石头究竟是什么？为何能引动她体内的至宝？而刚才，至宝那最后一次异常的指向……又意味着什么？

这看似混乱无序的魔域集市，其平静的水面之下，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暗流？她感觉，自己似乎无意中，触碰到了某个巨大谜团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