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从流亡到万国来朝 第72章 气球指路

永历八年的黔西南深山，秋意已浓，雾气时常如同白色的潮水，淹没连绵起伏的峰峦。然而，在晋王李定国的大营上空，一种前所未有的“眼睛”，正开始穿透这千百年来的自然屏障，将战争的迷雾层层驱散。

自那日亲眼见证“巡天三型”热气球升空，并拿到那张精准标注了清军暗哨与隐秘路径的草图后，李定国心中那份因战场迷雾而产生的焦躁，便化作了前所未有的信心与杀意。他当即下令，为赵铁柱、陈观率领的空骑小组配备最精锐的亲兵护卫，并在大营旁开辟出一块专用的起降场地，给予最高级别的物资保障。他要将这“苍穹之眼”的功效，发挥到极致！

次日拂晓，天色微明，山间还弥漫着未散的晨雾。李定国一身戎装，亲自来到了空骑司的起降场。赵铁柱和陈观早已准备就绪，巨大的球囊正在喷灯的轰鸣声中缓缓充气。

“王爷，”赵铁柱抱拳行礼，“今日风向稳定，云层较高，正是侦察的良机。末将请示，首要侦察区域为何处？”

李定国走到一幅临时绘制的简易沙盘前，指着其中一处被标记为“鹰嘴崖”的险要关隘，沉声道：“张勇老儿在此处布置了重兵，倚仗崖高路险，扼守我军通往安龙府腹地的要道。前番几次强攻，皆因不明其上守军虚实、炮位部署而受挫。今日，便请二位壮士，为本王看清这鹰嘴崖的每一处细节！”

“末将遵命！”

喷灯怒吼，热气球稳稳升空，很快便超越了周围的山峰，将整个营寨乃至更远方的山川尽收眼底。李定国在地面紧紧握着望远镜，追踪着那个越来越小的吊篮。只见气球升至安全高度后，并未静止，而是在赵铁柱的操控下，利用不同高度的气流，缓缓向着鹰嘴崖方向飘去。

吊篮中，陈观屏息凝神，举着高倍望远镜，仔细俯瞰着下方的鹰嘴崖。从高空看去，那处在地面上显得险峻无比的关隘，其整体布局却一目了然。他清晰地看到了崖顶主堡的位置、两侧延伸的胸墙、隐约可见的火炮掩体（甚至能大致分辨出是红衣大炮还是佛郎机），以及几条通往崖后的、被巧妙伪装的小路——那显然是清军调动兵力和输送补给的生命线！他迅速用炭笔在特制的防水图纸上精确标注，同时，通过一套简单的镜片反光信号装置，将“发现主要炮位”、“发现隐蔽路径”等关键信息，实时发送给地面负责接收信号的旗手。

不到半个时辰，一份极其详尽的鹰嘴崖布防图，便由信鸽带回了李定国手中。图上不仅标明了所有肉眼可见的工事，还备注了守军活动的大致范围和各条路径的宽窄、坡度评估。

“好！好！好！”李定国连叹三声，眼中精光爆射，“以往需付出数十精锐性命方能窥得一二的敌情，如今竟如观掌纹！传令！召集诸将，升帐议事！”

中军大帐内，李定国将空中绘制的布防图展示给麾下将领。众将围观，无不啧啧称奇，以往只能靠猜测和血换来的情报，此刻竟如此直观、详尽！

“诸位，”李定国手指图纸，“据此图所示，鹰嘴崖之险，在于正面强攻难及，而其弱点，在于其后侧这条隐蔽小路，守备相对疏松，且可直通其水源地！我意，明日起，正面佯攻吸引注意，另遣一旅精锐，由猎户向导带领，于今夜沿此小路秘密攀援，奇袭其后！务必端掉其水源，焚其粮秣！”

战术既定，空骑司的任务并未结束。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气球又多次升空，不仅持续监控鹰嘴崖清军的调动情况，确认了奇袭路线的可行性，更将侦察范围扩大至鹰嘴崖后方纵深，发现了清军的一处临时囤积点和几支可能的增援路线。

第三日，总攻开始。李定国亲率主力在鹰嘴崖正面擂鼓呐喊，摆出强攻架势。守崖清军果然中计，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正面防线。而与此同时，一支由山地步兵组成的奇袭队，凭借气球提供的精准路径信息，利用夜色和密林掩护，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崖后，迅速控制了水源，并点燃了粮草囤积点。顿时，崖上清军大乱！

就在此时，一直悬在高空的气球，再次发挥了关键作用。陈观观察到，一支规模约千人的清军正从东北方向的小路急速向鹰嘴崖增援而来。他立即通过信号镜发出预警！

地面接收信号后，快马飞报李定国。李定国闻报，不惊反喜，大笑道：“来得好！正愁功劳不够分！”他当即分出一支伏兵，依据气球指示的敌军路线和抵达时间，预先设伏于一处必经的狭窄谷地。

结果毫无悬念。那支急于增援的清军，一头撞入了明军的伏击圈，在两侧山崖的滚木礌石和火铳弓箭的夹击下，死伤惨重，溃不成军。而正面鹰嘴崖的守军，见后路被断，援军覆灭，军心彻底崩溃，在主将阵亡后，纷纷弃械投降。

鹰嘴崖之战，大获全胜！ 此战，不仅攻克了顽敌，更缴获了大量军械物资，极大鼓舞了全军士气。而最大的战果，在于彻底验证了空中侦察在山地作战中的颠覆性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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