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从流亡到万国来朝 第45章 骑炮协同的雏形

梧州城下望君坳一战，“永历一式”燧发枪排成的死亡线列，配合着精准的炮火与神出鬼没的散兵，如同热刀切黄油般，将线国安麾下两万绿营精锐打得溃不成军。这场干净利落的野战胜利，其意义远不止于歼敌数千、缴获颇丰。它像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瞬间照亮了整个战局，也彻底惊醒了沉睡的巨人。

南宁行辕内，捷报传来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朱一明与顾清风、李铁柱、赵擎天等核心将领，正在沙盘前进行着冷静的复盘。

“此战，步炮协同已初见成效，线列火力之威，亦得验证。”顾清风指着沙盘上望君坳的地形，“然，亦暴露不足。我军追击之时，因缺乏快速机动之兵力，尤其欠缺可随步兵一同推进、及时提供战场火力支援的轻便火炮，致使溃敌得以远遁，未能扩大战果，实为憾事。”

赵擎天深有同感：“末将率鹰扬营追击，虽斩杀甚众，然敌军骑兵散逸甚快，我部多为步卒，望尘莫及。若有一支精骑，或配有轻炮之快速步骑，当可全歼该股顽敌！”

李铁柱也沉吟道：“虎蹲营火炮虽利，然转移阵地颇为耗时，难以伴随步兵快速推进。”

朱一明凝神静听，目光落在沙盘上象征骑兵和轻型火炮的标识上。他深知，纯粹的线性战术有其局限性，尤其在追击、扩张战果、应对复杂地形时，需要更灵活的兵种配合。

“诸位所言切中要害。”朱一明沉声道，“胜而不歼，犹如纵虎归山。我军既以火器见长，便须将火器之利与机动性结合至极致。下一步，当着力锤炼骑炮协同之战术！”

他具体阐述构想：

“其一，炮兵的轻便化与标准化。李总监造，着你即刻督率军器监，在现有‘永历一式’野战炮基础上，研制一种更轻便、可由两匹骡马拖曳或数名士兵快速搬运的三磅骑射炮（仿制思路源自欧洲的“骑炮兵”概念），射程不需极远，但要求转向灵活，射速快，专司伴随步兵、骑兵作战，提供即时火力支援。”

“其二，组建龙骑兵。赵将军，从鹰扬营及新募士卒中，遴选善骑射、体格健壮者，组建龙骑兵团。此非传统冲阵之重骑，而是骑马步兵！平日乘马机动，转战千里；临敌下马结阵，以燧发枪作战，兼具骑兵之速与步兵之火！”

“其三，合成演练。顾将军，由你总责，将神机营线列步兵、新编龙骑兵、以及即将列装的轻便骑射炮部队，进行混编合成训练。重点演练：步兵正面推进时，龙骑兵如何护佑侧翼、追击溃敌；遭遇敌军坚固据点或骑兵冲击时，骑射炮如何快速前出、架设轰击；以及三者之间如何通过旗语、号角进行高效协同。”

命令既下，整个南宁军事体系立刻高速运转起来。李铁柱带领工匠们日夜攻关，借鉴成熟炮架技术，很快拿出了轻便三磅炮的样炮，经过反复测试改进后，开始小批量生产。赵擎天则热火朝天地投入到龙骑兵的选拔与基础训练中，重点练习快速上下马、骑马行军中的队形保持、以及下马后的火枪齐射。顾清风则制定了详细的合成训练大纲，在南宁郊外开辟了更大的综合演武场，模拟各种地形和敌情，让不同兵种在近似实战的环境下磨合。

就在南宁新军紧锣密鼓地升级战术体系之时，梧州惨败的消息，已由惊魂未定的线国安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送达了北京的清廷中枢。

紫禁城，武英殿。年轻的顺治皇帝端坐龙椅，摄政王多尔衮面色阴沉地立于御阶之下。兵部官员正颤声朗读着线国安的请罪奏折：

“……臣轻敌冒进，至梧州城下望君坳遭遇朱一明所率伪明新军。该匪军火器极其犀利，射速快、精度高，阵列古怪，排枪连环不绝，声如霹雳，弹如骤雨……兼有炮火精准覆盖，散兵狙杀甚烈……我军前锋顷刻崩溃，将校伤亡殆尽……臣不得已率残部退守韶关，损兵折将，罪该万死……然伪明军械之利，战法之诡，实乃前所未见，恳请朝廷速发援兵，并研制应对之策……”

奏折读罢，殿内一片死寂。线国安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其奏报绝非虚言。伪明小朝廷何时拥有了如此可怕的军队？那种“排枪连环不绝”的战法，闻所未闻！

多尔衮猛地一拍案几，怒极反笑：“好个朱一明！好个‘永历新军’！竟能让我八旗劲旅尚未照面，便先折一阵！”他眼中寒光四射，“线国安无能，轻敌致败，固然可恨！然，此战亦给我等敲响了警钟！南明余孽，已非疥癣之疾！”

他当即做出部署：

“一、革去线国安顶戴花翎，仍留任戴罪立功，严防死守，绝不可再让伪明北进一步！”

“二、着令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精忠，即刻抽调本部精锐，驰援韶关，归线国安节制！务必要摸清伪明火器虚实！”

“三、传旨工部、钦天监及供奉衙门的西洋传教士（如汤若望等），集中匠师，全力仿制或寻求克制此种快铳、诡炮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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