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从流亡到万国来朝 第30章 桂林大捷

焦琏的归心，如同一块坚硬的基石，牢牢嵌入了明军抗敌的战阵之中。然而，弥漫在全军上下的决死之气，并未能驱散天际边那愈聚愈浓的战争阴云。探马带来的消息一次比一次急迫，一次比一次惊心：清军主力正以前所未有的规模和速度，向桂林城西方向疯狂集结！旌旗遮天蔽日，营寨连绵如山，战鼓声日夜不息，如同暴风雨前的闷雷，重重敲在每个人的心头。尚可喜、耿精忠显然已孤注一掷，要将全部兵力压上，企图以绝对的兵力优势，一举碾碎桂林这块硬骨头。

城西明军主阵地，气氛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焦琊按剑立于残破的箭楼之上，古铜色的脸庞上刻满了风霜与决绝。他望着远方那如同黑色潮水般涌来的敌军轮廓，对身旁的副将沉声道：“传令下去，依陛下之计行事。前沿阵地，许败不许胜，且战且退，务必将鞑子主力，给我牢牢钉死在城西这片开阔地上！”

“得令！”

中军帐内，朱一明面前摊开着详细的城防图。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城西城墙中段，那里，十具被油布覆盖的庞然大物——经过加固和改良射程的“虎蹲炮”，已悄然部署完毕。炮位经过精心计算，足以覆盖城前大片区域。

“顾清风，”朱一明的声音冷静得不带一丝波澜，“城头炮队，由你亲自指挥。朕要你像猎人等待猎物踏入陷阱一样，耐心等待。没有朕的旗号，一炮不许发！一旦旗号升起，朕要你指挥十门炮，以最快的速度，将所有的炸药包，给朕像泼水一样，全部倾泻到鞑子最密集的地方！一轮接着一轮，不要停歇，直到打光所有存货，或者……鞑子彻底崩溃！”

“末将明白！”顾清风单膝跪地，眼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末将定让城下之地，化为鞑虏的修罗场！”

决战之日，在震天的战鼓声中来临。

黎明时分，地平线被无尽的黑色潮水吞噬。清军主力排着密密麻麻的阵型，刀盾如墙，长枪如林，骑兵在两翼游弋，如同移动的钢铁丛林，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向着桂林城西防线压来。杀气冲天，连空中的飞鸟都惊惶远遁。

“迎敌！”焦琏的怒吼如同惊雷，划破了战前的死寂。

战斗瞬间爆发！清军凭借兵力优势，如同惊涛骇浪，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明军前沿阵地。箭矢如蝗，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焦琏亲自坐镇指挥，明军将士依计行事，依托工事拼死抵抗，却又在清军强大的压力下，看似“力不能支”，开始缓缓向后收缩阵地。每一步后退，都伴随着惨烈的厮杀和牺牲，但他们始终保持着阵型不乱，且战且退，顽强地将清军主力吸引在预设的战线上。

朱一明站在城楼最高处，身侧是手持红黄两色令旗的信号官。他通过千里镜，死死地盯着战场态势。他看到焦琏的部队在浴血奋战，且战且退；他看到清军前锋在“胜利”的刺激下，不断深入，阵型变得越来越密集，后续部队也蜂拥而上，整个城西开阔地，渐渐被越来越多的清军士兵填满，人喊马嘶，拥挤不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战场上的每一刻都充斥着死亡与呐喊。明军将士用生命和鲜血，为最终的杀招铺设着道路。

终于！当清军主力绝大部分都已涌入城西那片相对低洼的开阔地，人马簇拥，几乎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连转身都困难时——最佳的射击窗口出现了！

朱一明眼中寒光爆射，猛地放下千里镜，厉声喝道：“红旗！升起！”

“唰！”一面巨大的红色旗帜在城楼最高处骤然升起，迎风猎猎作响！

一直在炮位旁凝神以待的顾清风，看到红旗的瞬间，如同蛰伏的猎豹猛然跃起，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陛下有令！所有炮位！目标正前方敌军密集区域！全速齐射！放！”

命令如山！早已准备就绪的炮手们，用最快的速度扯下油布，露出那十具狰狞的“虎蹲炮”！装填手合力将沉重的特制炸药包填入抛射槽，引信手迅速检查并点燃特制的加长引信！

“一号炮准备完毕！”

“二号炮准备完毕！”

……

“十号炮准备完毕！”

“放！”顾清风挥刀怒吼！

“嘭！嘭！嘭！嘭！嘭——！”

十声沉闷如巨兽咆哮的怒吼，几乎同时炸响！城头猛地一震！十个黑点带着死亡的呼啸，被巨大的抛射杆猛地抛向高空，划着令人心悸的弧线，如同死神挥出的镰刀，狠狠地砸向城下那挤得水泄不通的清军阵中！

第一轮齐射！

清军士兵下意识地抬头，尚未明白那是什么……

轰！轰轰轰轰——！！！

天地失色！日月无光！十团巨大的火球在清军最密集的区域猛然爆开！震耳欲聋的巨响连成一片，仿佛整个桂林城都在摇晃！恐怖的冲击波如同实质的海啸，向四周疯狂扩散！爆炸中心瞬间被清空，人体、战马、兵刃被撕成碎片，抛向空中，地面被炸出巨大的焦黑坑洞！浓烟、火光、尘土混合着血腥气，直冲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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