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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玄幻 > 大巫凶猛:她以骨为卜,以血为祭 > 第73章 诏书落地,骨鸦升天

晨雾似铅,沉沉压在京畿官道之上。

三里碑亭的石兽在雾中只余一个狰狞的轮廓,仿佛蛰伏的古老凶物,静待着血腥的祭品——那湿冷的石面泛着幽光,像被夜露舔舐过的兽牙;风穿过碑缝,发出低哑的呜咽,如同冤魂在耳畔呢喃;祝九鸦指尖触到青鳞肩头时,能感到那瘦弱身躯微微发颤,如秋叶将落。

祝九鸦扶着青鳞,一步一顿,走得极慢。

每一步踏下,右眼旧伤便如被阴火炙烤,而左眼所见的灵脉流转,却因这剧痛变得愈发清晰狂乱——猩红脉络在泥土中跳动,如同活物搏动的心脏;她能听见自己骨骼在重压下细微的摩擦声,像枯枝将折。

她正前方,那座巍峨的京城,在她眼中已非砖石城郭,而是一座由无数猩红与漆黑的脉络交织而成的巨大囚笼,其气息沉重如铁锈味弥漫于鼻腔。

就在此时,一声沉闷如雷的鼓号自四野炸响,惊起林中宿鸟无数。

“咚——!咚咚!”

鼓声急促,杀气冲霄,震得碑石嗡鸣,连脚下泥地都在微微震颤。

官道两侧的浓雾中,骤然涌出两道钢铁洪流!

黑甲、黑盔、黑羽翎,正是皇城最精锐的机动力量——黑翎卫!

他们行动间悄无声息,唯有甲胄摩擦发出冰冷的合奏,如同寒铁刮过墓碑;空气里迅速弥漫开一股金属与冷汗混合的气息。

后排弓弩手“唰”地一声齐齐搭箭上弦,数百支淬了破法朱砂的箭矢,在阴沉天光下泛着不祥的红芒,箭头直指祝九鸦——那红光刺目,竟让她左眼生出灼痛感,仿佛有细针扎入瞳孔。

一骑纯黑战马自阵中缓缓踱出,马上的将领身形笔挺如枪,正是黑翎卫统领,赵无咎。

他面覆玄铁面甲,只露出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仿佛在看一个死物。

他勒住缰绳,自马鞍旁的皮筒中抽出一卷金边玉轴的诏书,猛然展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赵无咎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却如洪钟大吕,穿透晨雾,震得人耳膜嗡鸣,连远处山壁都传来回响。

“南疆巫女祝九鸦,身负禁忌血脉,勾连邪祀,以活人为祭,擅闯南岭禁地,盗取蜕骨祠圣物,残害同族,亵渎神明!此女心性狠毒,为祸苍生,实乃乱世之祸根!为正乾坤,安天下人心,着黑翎卫即刻于京畿城外,将其就地格杀,曝尸三日,以儆效尤!钦此!”

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寒冰的刀子,割裂空气,也割裂人心。

祝九鸦却在听到诏书内容的瞬间,笑了。

那笑意冰冷,自唇角缓缓勾起,带着一丝嘲弄与了然。

一股极淡、却无比熟悉的龙涎香气,正从那卷展开的诏书上随风飘来——温腻甜香中藏着腐朽的腥气,令人作呕却又难以忽视。

**(新增记忆闪回)** 那口深不见底的枯井,那个被钉在井壁上的老宦官,还有他临死前嘶吼的‘龙髓不能醒’……她永远不会忘记。

这不是审判,是灭口。

而诏书上所言的“蜕骨祠试炼”、“盗取圣物”,更是南疆噬骨巫一脉内部都少有人知的绝密!

**(新增心理活动)** 除非亲眼见过开祠血祭……而那一夜,我躲在骨堆后,看完了全过程。

消息,是从内部泄露出去的。

南脉之中,早有内鬼。

“姐姐……”青鳞的声音带着颤抖,下意识地抓紧了她的衣袖——那掌心湿冷黏腻,全是冷汗。

祝九鸦没有回头,只是反手轻轻一推,一股巧劲将身形踉跄的青鳞推进了碑亭后方一道半人高的断裂沟壑中。

“藏好,别出声。”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风雨未至。

电光石火间,她已做出决断。

指尖悄然划过袖中那片锋利的蛊胎卵壳碎片,借着宽大衣袂的遮掩,她屈指一弹,那碎片便如一枚暗器,悄无声息地钉入脚下湿润的泥地之中,只留下一道几乎无法察觉的痕迹——泥土微陷,渗出丝丝黑气,转瞬被雨水吞没。

“妖女受死!”

一声暴喝,黑翎卫阵中猛然跃出一道身影,正是靖夜司鹰派副使裴昭!

他双手紧握那柄斩妖刀,刀身嗡鸣,竟在空中拖拽出一道肉眼可见的霜白气痕——寒气扑面,连呼吸都凝成白雾。

刀气如裂石崩云,裹挟着对一切异端的无尽憎恶,直取祝九鸦的脖颈!

太快了!

祝九鸦刚刚耗尽心神斩断与烛婆婆的契约,身心俱疲,此刻根本无法完全避开这雷霆一击。

她猛地侧身,刀锋擦着她的颈侧险险划过,却狠狠劈中了她的左肩!

“咔嚓!”

骨骼碎裂的脆响令人头皮发麻,连站在远处的士兵都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

祝九鸦闷哼一声,整条左臂连同肩胛、肋骨瞬间被霸道的刀气震得粉碎。

鲜血如箭,狂喷而出,几滴滚烫的血珠不偏不倚,正好溅落在那卷悬在半空的金黄诏书之上——触纸刹那,竟发出“嗤”的轻响,如同烙铁烫肉。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诏书边缘的墨字在沾染了祝九鸦的鲜血后,竟像是活了过来一般,微微扭曲蠕动,一圈暗红色的符文咒印自纸面浮现,瞬间化作一道无形枷锁,狠狠烙印在祝九鸦的魂魄之上!

一股强大的禁锢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让她如陷泥沼,连动一动手指都变得无比艰难——皮肤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赤痕,隐隐发烫。

“锁魂咒印……”祝九鸦咬紧牙关,血沫自唇角溢出,眼中却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想用我的血来封印我?好啊……那就让你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祭品’!”

“轰隆——!”

一声惊雷炸响,蓄积已久的天空终于撕开一道惨白的口子。

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瞬间将天地化作一片混沌的水幕——雨珠砸在铠甲上噼啪作响,混着血腥气在空气中蒸腾出淡淡的雾。

就在这瓢泼大雨之中,祝九鸦单膝跪地,那只完好的右手竟毫不犹豫地、猛然插进了自己胸膛那道尚未愈合的旧伤之中!

在黑翎卫惊骇的目光里,她面无表情地,从自己的血肉里,硬生生扯出了一段缠绕着猩红血丝的森白骨刺!

那是她在尸山血海的童年里,从无数尸骸中捡回的、属于自己的第一块遗骨。

它陪伴她度过了最黑暗的岁月,也是她体内噬骨巫血脉觉醒的最初容器!

“以此为祭——!”

她嘶声低吼,将那段骨刺狠狠砸向地面!

几乎在同一瞬间,她张开口,将那枚藏匿已久的、最后的蛊胎卵核塞入口中,猛地咬碎,和着满口鲜血生吞入腹!

腥甜与剧痛瞬间在四肢百骸炸开——舌尖尝到腐土与铁锈混合的味道,喉管如被荆棘贯穿。

一股来自南疆的、蛮荒古老的力量,与她自身那份源自北境尸山的、冰冷死寂的力量,在她体内轰然对撞、共鸣!

“唳——!”

一声凄厉高亢、不似人声的鸦啼,猛然自祝九鸦的喉间迸发而出!

音波过处,大地为之震颤!

以她为中心,方圆百丈之内,泥土翻涌,一根根、一具具早已腐朽千百年的白骨,竟从古战场遗址的地底破土而出——骨节摩擦发出“咯吱”声,如同亡者苏醒的第一声呻吟。

它们环绕着祝九鸦,自行拼接、组合,最终托起她那残破不堪的身躯,将她缓缓升至半空。

“刺啦——!”

她后背的衣衫猛然撕裂,那枚沉寂的乌鸦血瞳图腾仿佛活了过来,竟向两侧伸展出两扇由纯粹幽光构成的巨大羽翼!

一道由无数骸骨与怨念构筑而成的骨鸦虚影冲天而起,遮蔽了风雨,其空洞的眼眶中,燃起了两团幽蓝色的鬼火——焰光摇曳,映照出下方士兵脸上扭曲的恐惧。

领域展开——骸骨共鸣域!

刹那间,领域之内,所有黑翎卫士兵都感到自己体内的骨骼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攥住,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关节酸胀,牙齿打颤,连呼吸都牵动肋骨作痛。

功力稍弱者,双腿一软便跪倒在地;更有甚者,腿骨、臂骨发出“咔咔”的脆响,竟在巨力牵引下当场断裂!

“妖术!”裴昭脸色大变,强忍着体内骨骼的异动,再次挥刀,刀锋却在触及领域边缘的瞬间,发出一声哀鸣,寸寸崩裂!

“撤阵!结玄武镇魂印!”赵无咎当机立断,厉声喝道。

然而,他的声音刚落,便感到一股冰冷的意志将自己死死锁定——如同毒蛇盯上了猎物。

半空中,祝九鸦的左眼——那只唯一完好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他。

“你们要烧我为妖?”她的声音在雨中回荡,带着彻骨的寒意与疯狂,“那今日,我便做个真正的凶巫给你们看!”

她缓缓张开双臂,十指成爪。

环绕在她身周的百具白骨瞬间分解、重组,化作漫天鸦羽般的骨刺,带着尖锐的呼啸,朝着黑翎卫的阵型扑杀而去!

盾碎,人倒,哀嚎遍野——断骨声、惨叫、雨水砸地声混作一团,宛如地狱开闸。

就在黑翎卫阵线即将彻底崩溃之际,一道清越如鹤唳的剑光,倏然破开重重雨幕,不偏不倚,精准地劈在了那面象征着皇权天威的诏书旗杆之上!

“铛——!”

金铁交鸣的巨响声中,旗杆应声而断,那卷沾血的黄色绸缎无力地坠入泥水之中——溅起一圈浑浊的涟漪,如同命运的转折。

一道身影踏雨而至。

玄色官袍猎猎作响,雨水顺着他俊朗冷毅的侧脸滑落,滴入 collar 的缝隙,带来一阵凉意。

容玄手持长剑,横于胸前,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清冷而坚定:“此诏未经三司会审,更无内阁用印,不合大乾律令。末将,拒不受命。”

全场哗然。

赵无咎的瞳孔猛地一缩:“容玄,你想造反吗!”

容玄没有理他,而是转身,目光穿过漫天骨羽与风雨,牢牢地落在了半空中那道浴血的身影上。

那一瞬间,天地间的一切喧嚣仿佛都消失了。

只剩下雨水敲打着巨大骨鸦双翼的“噼啪”声,和两人跨越生死的对视——心跳在这一刻几乎同步。

他缓缓抬手,摘下了自己肩上那枚代表着靖夜司指挥使身份的银质麒麟肩章,看也不看,随手掷入了脚下的泥水之中。

“从今往后,”他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我不是靖夜司的人。”

他抬起头,迎着祝九鸦那只混杂着惊愕、戒备与一丝茫然的左眼,说出了后半句话。

“是她的,护道者。”

祝九鸦心头猛地一震。

她怔怔地看着雨中那个挺拔的身影,左眼的灵脉疯狂流转,竟在那人身上,看到了一丝与自己血脉深处别无二致的、极细微的猩红纹路。

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线,早已将他们的命运纠缠在一起。

暴雨渐歇,雨幕尚未散尽,容玄已背起昏迷的祝九鸦,踏过泥泞尸骸。

黑翎卫残部仍在远处骚动,他不敢走大道,循着山脊小径疾行十里,终见一座倾颓庙宇。

破门而入,放下她时,掌心已被肋骨刺穿的伤口渗出的血浸透。

终于,祝九鸦睁开眼,声音沙哑:“你不是来杀我的?”

容玄低头拭剑,答得平静:“我是来还债的。”

——那晚井边,你放过了那个孩子。

沟壑另一侧,泥土微动,青鳞灰头土脸地爬出,紧抱着怀里的包袱——那是祝九鸦掉落的南疆护身符,边缘已被雨水泡得发白,却仍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

暴风雨渐歇,天色将明未明。

一缕熹微的晨光穿透云层,照在京郊一座破败的药王庙宇的残破屋顶上。

庙内,祝九鸦倚着一根布满蛛网的立柱,缓缓闭上了眼睛,断裂的左臂被简单固定着,脸色苍白如纸。

在她身前不远处,是同样沉默不语,正用布条擦拭着剑锋的容玄。

死寂的空气中,只有她脊背上那巨大的骨鸦虚影,在晨光下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消散,又仿佛在酝酿着下一次更为狂暴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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