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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玄幻 > 大巫凶猛:她以骨为卜,以血为祭 > 第49章 她进的不是局,是活人的祭坛

这条由整块白玉铺就的石阶,在月色下泛着死人骨头般的幽光。

夜风拂过,寒意如针尖刺入骨髓,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香——那是龙涎香与陈年血锈混合的气息,甜腻中透出铁腥,钻入鼻腔便再难驱散。

阶梯两侧,每隔数步便矗立着一尊与真人等高的石制星官像,共计十二尊,面目模糊,神情悲悯。

它们的手掌微微前伸,指尖冰凉如尸,托着沉重的石盘。

盘中盛放的不是香果,竟是一枚枚被盘玩得光滑圆润的孩童颅骨,每一颗都泛着油脂般的暗泽,仿佛经年累月被人摩挲至温润。

空洞的眼窝朝向登山之路,像是十二双无声凝视的眼睛,在夜雾中泛着微弱的磷光。

祝九鸦身着一袭为掩人耳目而换上的青灰色女史道袍,布料粗糙摩擦着皮肤,发出沙沙轻响;头戴遮掩眉眼的星冠,金属边缘压得额角生疼;她手持容玄伪造的通行玉牒,指尖能感受到那枚玉片上细密的刻痕,冰冷而真实。

她一步步踏上这通往深渊的阶梯。

当她踏上第一级台阶时,一股尖锐的灼痛猛地从右脚脚底窜起,直冲天灵盖。

那是她幼年时被族人执行火刑时,被烧红的乌鸦烙铁烫下的印记,是耻辱,也是诅咒。

据传,那烙铁浸过七名死囚的怨血,专为压制天生巫骨之人所制——一旦接近浓烈怨气,便如引信点燃,唤醒沉睡的痛楚。

此刻,这旧伤仿佛感应到了此地浓郁的怨念与血气,疯狂叫嚣起来,皮肉之下似有无数细虫在啃噬神经。

她面色不变,只在心中默念起《九骸录·隐形篇》的法诀。

一股阴冷的气息自脊骨升起,如毒蛇蜿蜒游走,沉入四肢百骸,强行将她体内属于噬骨巫的血脉气息压制下去。

再引动一丝之前由容玄交予她的“伪龙怨念”——那是二十年前一场禁忌炼龙术失败后留下的残骸怨识,虽非真龙,却带着几分相似的威压与腥气。

此物极难控制,稍有不慎便会反噬神智,但她已练习多日,足以维持一炷香时间的伪装。

守在别院门口的两名道士眼神锐利如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接过玉牒,仔细查验。

指腹反复摩挲玉面,甚至贴近唇边轻呵一口气,确认了上面的副印与暗记无误后,才侧身让开一条路。

“进去吧,今日星官正在开坛**,不得喧哗。”声音干涩如枯叶摩擦。

祝九鸦微微颔首,一言不发地走了进去。

靴底踏过青砖,发出轻微的“嗒、嗒”声,回荡在空旷庭院中,如同倒计时的脚步。

抬头望向主殿之上悬挂的巨大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四个大字——“顺天承运”。

那字迹笔锋凌厉如刀,在幽暗的光线下,竟像是刚刚用鲜血写就,隐隐有血痕从中渗出,顺着木纹缓缓滑落,散发出一股欲盖弥彰的腥气。

指尖掠过空气,竟能触到那一缕湿漉漉的黏腻感。

殿内香烟缭绕,数十名身穿同样服饰的女史垂首肃立。

檀香混着某种草药燃烧后的焦味,熏得人头脑昏沉,耳畔传来星官诵经的低语,抑扬顿挫,宛如催眠咒语。

高台之上,国师座下的首席星官正用一种古老而庄严的语调讲解着天象:“……岁星逆行,乃大凶之兆,天灾**,皆由此生。欲平此厄,需择纯阴之女,以无垢之身,承天之怒,方可保帝国风调雨顺。”

每一个音节都像钉子敲进颅骨。

祝九鸦混在人群末尾,垂下眼帘,看似恭敬聆听,实则舌尖抵住上颚,借疼痛保持清醒。

忽然,她的右眼一阵剧痛,那只不受控制的预知之瞳,再次被此地强烈的因果之力强行催动!

一幅血腥的画面如闪电般劈入她的脑海:就在不远处那座高耸的星坛之上,数名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女被牢牢捆绑在石柱上,绳索勒进皮肉,发出细微的呻吟。

一名星官手持利刃,面无表情地剖开她们的胸膛,刀锋划过肋骨时发出“咯”的一声脆响,鲜血喷溅而出,落在青铜盆中发出“滋啦”轻响。

活生生掏出兀自跳动的心脏,放入一个巨大的青铜盆中。

而盆内盛满的,正是她在御墨坊见过的、由活人骨血炼制的“镇魂墨”!

墨汁黑得发紫,表面浮着一层油光,还冒着丝丝热气,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甜腥。

那画面一闪即逝,祝九鸦却浑身一颤,胃里翻江倒海。

她强行压下那股恶心与寒意,藏在宽大袖袍中的左手,指甲已深深嵌入掌心,温热的血顺着指缝渗出,滴落在鞋面上也浑然不觉。

她飞快地凭着刚才惊鸿一瞥的记忆,在另一只手的手心划下了星坛的大致布局图,指尖划破皮肤的刺痛助她稳住心神。

**散去,众人鱼贯而出,祝九鸦低头随行,心中却翻涌着那幅血腥幻象。

白昼漫长得如同酷刑。

她在典籍库中整理古卷,指尖拂过泛黄纸页,每一页都像在抚摸死者的遗书。

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尘埃在光柱中缓缓浮动,可她眼中只有黑暗降临的倒计时。

直到月升中天,万籁俱寂,她才悄然脱队,身影没入后园荒草深处。

当夜,趁着轮值换防的间隙,她避开所有耳目,潜入别院后园一处早已荒废的枯井旁。

这里阴气最重,潮湿的地面上爬满了苔藓,踩上去软滑如腐肉,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尸水交融的恶臭。

她从怀中取出一截细小的婴孩指骨,正是从那七十二具尸骸中“借”来的一小块。

她以指骨为阵眼,迅速在井边布下一个小型的唤魂阵,口中低吟古老的召灵咒。

阵法完成的刹那,井口阴风骤起,一道半透明的孩童虚影在雾中浮现,嘴唇无声开合。

祝九鸦心头一紧:“小砚?”虚影未答,只指向她左臂。

下一瞬,钻心剧痛袭来,那疼痛并非来自皮肉,而是源自骨髓深处!

她猛地看向自己的手臂,只见皮肤之下,一道道比发丝还细的血色铭文正扭曲着浮现出来,仿佛被烙印在骨头上一般。

“金莲令出……百官俯首……”

文字在皮肤下缓缓游走,像是活着的虫豸。

“真正的主人……在观星阁……”

就在祝九鸦以为信息已经结束时,她的血不断渗入皮肤,与那些铭文交融。

突然,一阵剧震自骨中传来——原来小砚留下的讯息设有三重锁,唯有当她踏入祭坛结界之内,第二重封印才会松动!

那些铭文忽然一阵剧烈闪烁,仿佛耗尽了最后的力量,在她手臂上又延伸出一句全新的、此前从未显现过的话:

“祭品名录……藏于星轨图背面。”

祝九鸦心头剧震,立刻返回**阁。

她找到殿中悬挂的那幅最为古老、也最为巨大的《周天星轨图》,咬破指尖,将血滴落在星图背面一角。

传说中,此类隐文需以“将献祭者之血”唤醒——果然,血液刚触纸面,原本平平无奇的墨迹竟开始溶解、褪色,一行行用特殊药水写就的隐形文字缓缓显现。

那是一个个娟秀的女子姓名,足有七十二个,后面还标注着生辰八字与家世。

纸张因血渍渗透而微微卷曲,散发出淡淡的铁锈味。

而在那份长长的名单最下方,一行触目惊心的血字,像是最后才被添上的批注,赫然映入她的眼帘:

“祝九鸦,丙午年祝氏遗孤,天生巫骨,定为癸卯年主祭。”

烛光下,她的手指颤抖着抚过那个名字——“祝九鸦”。

十年逃亡,千次回头,原来从一开始,终点就已写好。

她猛地攥紧拳头,指甲刺破掌心,温热的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名单上,晕开一片猩红。

泪水没有落下,因为她早已忘了怎么哭。

原来如此。

他们不是在抓捕她,他们……是在等她回来。

祝九鸦看着自己的名字,脸上没有惊恐,反而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笑意。

那笑意里,是压抑了十年的血海深仇,是燃尽一切的疯狂。

子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落在她窗外。

容玄翻身而入,带来了深夜的寒气,衣摆带起一阵冷风,吹得烛火摇曳不定。

他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递上一封蜡封的文书:“这是伪造的调令,明日辰时,你会作为‘替补祭品’,被送入星坛待命。”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我已经安排了靖夜司的死士在外围接应,一旦仪式启动,立刻强攻,救你出来。”

祝九鸦接过调令,却只是看了一眼便放在桌上。

“你疯了!”容玄低吼,一把抓住她手腕,“我知道你在复仇,但这不是办法!他们会当场剖心取魂,仪式一开始你就再无退路!”

祝九鸦轻轻抽回手,目光平静得令人心寒:“正因为我知道每一步怎么走,我才必须进去。你救不了我,只有我自己能走出这场命定的祭礼。”

她摇了摇头,那双一金一黑的异瞳在烛光下闪烁着妖异的光。

“不。”

容玄一愣:“什么?”

“我要让他们,完成仪式。”

“你疯了!”容玄失声,他无法理解,“那不是祭天,那是献祭!你会死的!”

祝九鸦的眼中,金色的瞳孔里有细密的符文一闪而过:“我要亲眼看看,那个所谓的‘封印’,到底是锁着神,还是……开着门。”

她从怀中取出一枚只有指节大小、由自己的肋骨打磨成的微型骨哨,递给容玄。

“这上面有我的血。我在星坛四周埋下了‘血骨雷’,一旦引爆,足以将整座山头掀翻。”

她盯着容玄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若我进去后三刻钟内,没有吹响骨哨,你就立刻引爆它们。同归于尽,总好过我一个当点心。”

容玄死死盯着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喉结滚动,最终只吐出三个字:“你会死。”

祝九鸦笑了,那笑容凄美而决绝,像是雪地里绽开的最后一朵红梅,花瓣上还沾着未干的血。

“我早就死了——在那晚,村子烧起来的时候。”

次日辰时,天光微亮。

巨大的露天星坛上,祝九鸦与其他六名被选中的少女一同被引至中央祭台。

晨风吹动红绸,猎猎作响,布料摩擦肌肤带来一阵阵瘙痒与束缚感。

她身上被缠满了浸染着浓郁龙涎香的红绸,那香气霸道地钻入鼻腔,压制着一切血腥与怨气,却又掩盖不住地下隐隐传来的腐土气息。

首席星官立于高台,手捧青铜典籍,用一种古老而庄严的语调高声唱诵着祷文,声波震荡空气,连脚下石板都在微微震动。

青铜鼎中,幽蓝色的火焰熊熊燃起,映得每个人脸上都像是覆了一层鬼气,光影跳动间,五官仿佛扭曲变形。

一名执事手持三尺长的祭刀,刀锋在晨光下闪着森冷的寒芒,一步步向祝九鸦走来,靴底踏地的声音如同丧钟。

就在刀锋即将落下,触及她颈项的瞬间——

祝九鸦突然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睛里,一边是燃烧的熔金,一边是深不见底的幽黑。

她口中发出一种低沉而诡异的、绝不属于人类的低语,仿佛自九幽地狱而来,响彻在每个人的神魂深处:

“尔等……以血饲我千年,今日……报应已至!”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座山体猛地一震!

地底深处,传来一声沉重如山崩的呼吸声!

所有星官脸上血色尽褪,惊恐地连连后退。

高台上的国师脸色剧变,发出一声怒吼:“妖巫!她引动了神息!快!封印尚未完全破裂,杀了她!”

就在此刻,祝九鸦左手猛地撕开自己左胸的衣物,五指成爪,竟毫不犹豫地插入那道深可见骨的旧伤之中!

皮肉撕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鲜血顺着指缝喷涌而出,带着焦黑的组织碎屑。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她硬生生从自己体内,抽出了一段早已被怨气浸染得焦黑的肋骨!

她以骨为笔,以血为墨,迎着那即将落下的刀锋,在空中闪电般划出一道繁复诡异的“噬怨符”!

符火轰然燃起的瞬间,整片天空骤然暗下,无数乌鸦凭空出现,遮天蔽日!

羽翼拍打声如风暴席卷,啼鸣尖锐刺耳,撕裂长空。

一声凄厉到仿佛能撕裂魂魄的骨啸,响彻云霄!

而在所有人视线的尽头,观星阁最高处,那扇传说中从未开启过的巨大青铜门,竟“咔嚓”一声,无声地裂开了一道缝隙。

一抹粘稠如血的猩红光芒,从门缝中缓缓渗出,照亮了半边天际,如同巨兽睁开了独眼。

远处的山崖上,容玄一身玄衣,迎风而立。

他死死握住腰间的长剑,剑柄因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看着那乌鸦蔽日的恐怖景象,听着那不似人间的啸叫,耳边忽然响起多年前山道上那一声轻笑:

“你说这世道病入膏肓?那就别治了,让它死干净,反倒清净。”

他闭上眼,低声喃喃:

“你说得对……我们这种人,才是唯一能救这烂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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