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狐事 第16章 守护抉择！谁愿留守界门

界门之前的空地之上，万族战士的喘息声与玄渊大地的余震交织在一起，空气中还残留着蚀魂之力被净化后的淡淡金光，却掩不住守护者那句话带来的沉重。

“需有人留下，成为新的界门守护者，永远镇守在此。”

短短一句话，如同一道无形的惊雷，炸响在每个人心头。万族代表们脸上的疲惫与刚战胜界门守护者的欣喜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与犹豫。永远镇守，这四个字背后承载的重量，没有人比历经劫难的他们更清楚——那意味着与故土的彻底割裂，与亲人的永世别离，意味着往后无尽岁月，只能独自面对界门后的黑暗与孤寂，守着一片荒芜，与蚀魂始祖的残魂对峙。

玄渊的风裹挟着细碎的石屑吹过，羽族首领下意识地收紧了翅膀，羽毛在风中微微颤抖。他来自云端之上的羽族圣地，族中尚有嗷嗷待哺的幼雏与年迈的长老，若是留下，此生便再无机会俯瞰故乡的云海。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目光躲闪着周围的视线，喉结滚动了几下，终究没能说出一句慷慨赴死的话。

石族族长更是直接摇了摇头，他那磐石般坚硬的面庞上满是决绝的抗拒。石族生来眷恋大地，他们的生命与族群栖息的山峦紧密相连，永远镇守界门对他们而言，无异于被剥夺了生命的根基。“我石族战士可战死沙场，却不能困守一隅。”他沉声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固执，“我族伤亡已然惨重，需留力重建家园，恕我不能应下此事。”

树族的代表们相互对视，枝叶低垂，沉默不语。他们天性喜静，依赖阳光与沃土，玄渊深处终年不见天日，蚀魂残力虽被压制，却仍会缓慢侵蚀生机，他们若留下，不出百年便会枯萎凋零。几位树族老者的枝干微微摇晃，透着难以言喻的无奈。

其他各族的代表也纷纷面露难色，窃窃私语声在人群中蔓延开来。有人想起了家中等待归期的亲人，有人放不下尚未重建的家园，有人畏惧那无尽岁月的孤寂。原本因共同奋战而凝聚的向心力，在此刻被“永远留守”这道选择题撕裂出一道裂痕，每个人都在心中权衡着个人与族群的安危，没有人愿意主动踏出那一步。

苏轻晚眉头紧蹙，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万族代表，心中五味杂陈。她不能责怪任何人的退缩，经历了这么多生死离别，每个人都渴望和平与安稳，谁也没有资格要求他人牺牲自己的余生。可界门若不派人镇守，今日的封印便如同虚设，蚀魂始祖的残魂迟早会卷土重来，万族今日的牺牲与付出，都将付诸东流。

“我来留下。”

一道清朗而坚定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现场的沉寂。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汇聚过去，只见灵澈缓步走出人群，白衣胜雪，虽脸上还带着与界门守护者交战时留下的淡淡伤痕，眼神却亮得惊人，如同暗夜中不灭的星辰。

苏轻晚瞳孔骤缩，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劝阻：“灵澈，你不能！灵族圣地刚遭浩劫，族人还需要你主持重建，你是灵族的少主，你的责任在灵族！”她上前一步，想要拉住灵澈的手臂，语气中满是急切。灵族经历了叛徒勾结外敌的重创，如今正是群龙无首、人心惶惶之际，灵澈作为少主，是灵族重建的核心，他若留下，灵族的未来又该何去何从？

沈砚也沉声道：“此事非同小可，留守界门意味着永无归期，你再好好想想。”他见过太多离别，深知这种抉择背后的痛苦，灵澈还如此年轻，本该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不该被永远困在这玄渊之地。

玄墨九尾轻摆，金色的瞳孔中带着复杂的情绪：“灵族不能没有你，若需有人留守，我狐族亦可派人。”他想起之前狐族内乱时，灵澈曾出手相助，如今好友要做出这般牺牲，他心中实在不忍。

面对三人的劝阻，灵澈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淡然却坚定的笑容。他抬手拂去衣袖上的灰尘，目光扫过在场的万族代表，最终落在苏轻晚身上，语气平静却字字千钧：“这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远方，仿佛穿透了玄渊的黑雾，看到了灵族那片残破的圣地。“灵族圣地被毁，半数族人丧生，这一切虽因叛徒勾结外敌而起，但我身为少主，未能察觉叛徒的阴谋，未能保护好族人，便是最大的过错。”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这些日子，每当我想起那些为守护圣地而战死的族人，想起他们临死前的眼神，我便夜不能寐。我欠灵族一份守护，欠那些逝去的族人一个交代。”

“如今界门需要守护者，这正是我弥补过错的机会。”灵澈转头看向那位刚刚清醒的上古守护者，眼神坚定，“我愿以余生为誓，镇守界门，不让蚀魂族再有机可乘，不让万族再遭战火之苦。这不仅是在弥补我的过错，更是在完成一名灵族战士的使命。”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回到苏轻晚、沈砚和玄墨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恳切：“你们不必为我惋惜，也不必为灵族担忧。灵族的长老们经验丰富，足以主持重建之事，而我留下，才能让灵族真正安心，让万族真正安心。”他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释然，“你们要好好守护三界，替我看看万族和平共处的景象，替我看看灵族圣地重建后的繁华，这样，我便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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