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已满X 第20章 牺牲

“这里是鱿鱼一号，我们即将抵达目标地点，完毕。”

AH-64“阿帕奇”武装直升机的驾驶舱内，呼号为“哈迪斯”的飞行员冷静地报告着，他双手稳稳握住周期变距杆和总距杆，操控着这架致命的飞行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瓦拉布特湾港口那片被火光映亮的区域。而下方，城市的废墟在夜色中向后飞掠，港口那冲天的火光就是最醒目的信标。

两侧短翼下的19联装70毫米海蛇怪-70火箭弹发射巢以及挂载的“地狱火”反坦克导弹都已处于待发状态。而呼号为“墨菲斯”的武器系统操作员正全神贯注地低头盯着他面前的高分辨率光学观测系统，那套复杂的光电设备如同给直升机装上了锐利的鹰眼，能够穿透夜幕，清晰地洞察地面的一切。

“好了，让我们看看这下面到底什么情况……墨菲斯，汇报观测结果。”哈迪斯的声音透过内部通讯系统传来。

墨菲斯调整着操纵杆放大TADS系统的图像，在热成像模式下，下方停机坪和周围区域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原本应该是相对清晰的建筑和两侧的出入口此刻被密密麻麻、如同沸腾蚁群般的热源信号所覆盖！

“老兄，情况比预想的糟得多！”墨菲斯的声音带着震惊，“下面有足足一百多个感染者！他们完全包围了幸存者所在的那个建筑！热源信号太密集了，几乎把建筑周围堵得水泄不通！”

他进一步调整焦距，将观测重点放在那个悬挂着国旗的集装箱二层建筑上。“幸存者都在二楼，热源信号显示有七个……等等，是八个活人，还有一个较小的热源，可能是孩子。他们被困死了。” 墨菲斯的语气变得更加凝重，“而且，哈迪斯，问题在于他们所在的这个建筑。结构太脆弱了，就是几个标准海运集装箱焊接起来的简易工事。如果我们用19联装火箭弹进行面杀伤，哪怕只是近失弹，冲击波和破片也极有可能撕裂集装箱外壳，甚至导致结构坍塌，那和直接杀死他们没什么区别！”

这种情况对于两人来说显得尤为棘手。

“收到，墨菲斯。继续观察，重点监控建筑周边感染者的动态并随时汇报。我会尝试先向远处威胁较小的感染者聚集区开火，看看能不能吸引一部分火力，或者打开一个缺口。”哈迪斯做出了决断。他不能冒险直接攻击靠近建筑的尸群。

他操控“阿帕奇”，机身灵巧地侧倾，绕了一个小弧线，飞到了集装箱建筑的正面，大约五十米外的空中悬停。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二楼窗口和门口那几个晃动的人影，他们似乎也看到了直升机，有人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哈迪斯将瞄准十字线对准了距离建筑最远、聚集在另一个迷宫出口附近的一群感染者，那里大约有二十多只。

“准备火箭弹，单发点射，目标远离建筑的区域。”哈迪斯通知墨菲斯。

“目标锁定，火箭弹准备就绪。”墨菲斯确认。

哈迪斯深吸一口气，右手拇指稳稳地按在了操纵杆上的火箭发射按钮上。

“咻——轰！！”

一枚70毫米火箭弹拖着耀眼的尾焰，从短翼下的发射巢中呼啸而出，几乎在瞬间就命中了目标区域！剧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冲天而起，冲击波将范围内的感染者瞬间撕碎，残肢和泥土四散飞溅，暂时清空了一小片区域。

然而，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不仅仅作用于地面。即使隔了五十米，那剧烈的震动和气压变化也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敲击在由集装箱搭建的简易建筑上！

通过TADS系统，墨菲斯清晰地看到，二楼的那些幸存者在爆炸发生的瞬间，不再是激动地挥手，而是惊慌失措地纷纷寻找支撑物，死死抓住门框、窗沿或者内部的固定物。整个集装箱结构肉眼可见地剧烈晃动了一下，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仿佛随时可能散架。

“该死！建筑结构太不稳定了！我们甚至不能在他们附近使用火箭弹！”墨菲斯急促地报告。

就在直升机机组为火力受限而感到棘手，下方的幸存者们似乎也明白了他们尴尬的处境。火力支援无法靠近，他们依旧被困在这摇摇欲坠的铁棺材里，下面是无穷无尽的尸潮。

就在这时，墨菲斯注意到二楼发生了新的情况。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穿着工装裤的男性幸存者（热成像显示他体温较高，似乎刚刚经历过剧烈运动或情绪极度激动），快速地向其他幸存者说了些什么，似乎在交代最后的安排。然后，在其他人试图阻止他的动作和悲恸的呼喊声中（虽然听不见，但姿态很明显），他做出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举动——

他猛地从二楼的平台边缘，朝着刚刚被直升机火箭弹炸出的、暂时没有感染者的一片空地跳了下去！落地后他一个翻滚卸力，迅速起身，同时举起了手中的M16步枪！

“天哪！哈迪斯，你看！有个幸存者跳下去了！”墨菲斯失声喊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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