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台就已应声碎裂。他的心也跟着碎了,此刻只剩下疼。
文丽妈和大姐也被吓到,砚台摔碎时两人同时惊叫。
何严看着他们的反应,心想:效果对了。这屋里他早就看过,只有这一方明代的端石长方砚算个好东西。
今天不让他们疼,他们就不知道什么叫“子不教父之过”
也不知道如今的佟志,已不是从前那个软弱无能、只会犯花痴的佟志了。
文丽妈愤怒地站起来:“佟志,你太过分了!”
何严冷笑着坐下:“我过分吗?文丽从来不知道维护自己的男人,别说维护了,连我的脸面,她也是想撕就撕,撕下来还要踩上两脚,越是人多的地方她越得意。”
“你们家也一样,又是保证书,又是新婚第二天把我一个人扔在院子里,你们让我写保证的时候,很得意吧?看见我写的保证书,更得意吧?”
“文丽就是随了你们,一家子都这样。你们这样对我,我摔个砚台过分吗?”
何严一拍桌子:“过分吗?!”
“不是我说你们,你们家有什么?有多少钱?有什么权?不就这一套房子吗?就值得你们这样目中无人?”
“还是说,娶了你们文家的姑娘,就该被你们这样看不起?”
“对,你们是京城人,京城人就这德行?我可没听说过。”
“你们要是觉得把女儿嫁给我委屈了,就把她领回去。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我没有讨好谁的习惯。”
“我有本事再娶,没本事就打一辈子光棍,我也认。你们看怎么样?”
文丽妈气得连声道:“好好好,你厉害,我们也不用说了,我们自己找理由,你请吧。”
大姐急忙喊:“妈!”
何严一笑:“得嘞,那我走了。”
何严哈哈一笑,转身就往外走。大姐急忙拦住他:“佟子,佟子,再聊会儿,还有话说呢。”
何严看向大姐,笑道:“大姐,你们家又不由你说了算。”
说完他继续往外走,大姐转头对她妈喊:“妈!”
文丽妈这时心里也有点懊悔,但她向来要强,话刚出口,老头子还蹲在地上没缓过来,这脸面哪拉得下来。
可毕竟活了大半辈子,知道事情轻重,再难堪也得开口。只是等她心里挣扎完、放下架子,何严早走出门了。
文丽妈朝门外一指,大姐立刻追出去。何严哪给她机会,一出大门就快步走远,等大姐追到门口,人已经拐过街角不见了。
大姐只好失望地回来。
何严心情舒畅地往家走,路过商店还亮着灯,就进去买了两根香肠、一只熟猪耳朵,又挑了两根黄瓜,打算回家凉拌猪耳朵,再开瓶好酒庆祝一番。
他高高兴兴走到车站,拎着东西坐上公交车回家。
何严这边是痛快了,文丽娘家人那边却一片愁云惨雾。
大姐回来后走进书房,和文丽妈一起安慰父亲。二姐送走钟老师后也回到书房,问清情况,也加入了劝慰的行列。
等文丽爸稍微平静些,四人一起进了文丽的房间。
文丽爸一路上都捧着那块摔碎的砚台碎片,进了屋就轻轻放在桌上,坐在那儿呆呆地看着——这砚台,算是彻底完了。
文丽看她爸这样,忍不住问:“我爸怎么了?”
文丽妈气呼呼地坐着不吭声,二姐开口说:“爸最心爱的砚台被你家的佟子给摔了。”
文丽一听,脑袋又是一晕,捂着额头缓了缓才说:“他怎么能这样?太过分了!”
大姐打断她:“你好好躺着吧。妈,我明天要不要再找他说说?”
文丽妈没好气地说:“还说什么?现在去也是被他怼。等几天吧。看他刚才那架势,真把咱们当软柿子捏了……我以前还真小看他了。”
文丽追问:“他说什么了?”
大姐回答:“他让我们找个理由离婚。”
文丽立刻说:“离就离,谁怕谁呀?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拿离婚吓唬人?男女平等了!”
她忽然又问:“对了,钟老师怎么样了?”
二姐白了她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钟老师?他没事,回去了。”
文丽振振有词:“我怎么不能想?他是我老师,是我见过最优秀的男人。”
一提到钟老师,她头也不晕了。
二姐嗤笑:“还最优秀?被佟子收拾成那样。”
文丽急了:“被收拾成哪样了?”
文丽妈烦躁地打断:“行了行了,都别说了,回屋去吧。”
大姐和二姐应声离开。文丽妈对老伴说:“咱们也回屋吧?”
文丽爸默默捧起砚台碎片,跟着她往外走。
文丽看她妈走到门口,急着喊:“妈!钟老师到底怎么样了?”
文丽妈扭头道:“没事,你踏实歇着。”
说完便与老丈人一同离开。
何严到家切了香肠,拌好猪耳朵,取出茅台与久未使用的哥窑八方杯,搬出黄花梨交椅,把冰箱搁在身边,梅花孔里透着凉气。他倒上酒,惬意地抿一口,夹块猪耳朵,浑身舒坦。又摸出一把折扇,左手刷地展开,向后一靠,徐徐摇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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