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上午。
秋水是被一阵急促的跨国电话铃声吵醒的。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秦家老宅。
电话刚一接通,钟管家焦灼又压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秋水小姐,您醒了吗?”
“嗯,什么事?”秋水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乔……乔之柔小姐,出事了。”钟管家似乎在斟酌用词,“有人伪装成医院护士,潜入了她的病房,用……用浓硫酸,把她的脸给毁了。”
秋水静静地听着,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来了。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有人?
肯定是岑筱月无疑。
浓硫酸?岑筱月果然狠辣。
钟管家没听到回应,声音更加仓皇。
“秋水小姐,人是抢救过来了,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但是那张脸,是彻底没法要了。医生说,她受的刺激太大,精神也……也失常了。”
秋水毫不惊讶。
岑筱月既然选择动手,就绝不会是小打小闹。
她姐姐的仇,Eric导师的仇,桩桩件件,都记在乔之柔的账上。
至于她用什么方式报复,怎么报复,秋水管不了,也不想管。
她忽然想起半夜里那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一个面目模糊的女人一直在哭,哭声凄厉,抓着她的衣角不放。当时只觉得心烦,现在想来,那张模糊的脸,就是乔之柔。
血缘这东西,还真是奇妙。
即便隔着深仇大恨,隔着一个太平洋,这点同父异母的稀薄联系,竟也能让她托梦过来?
“小姐?小姐您还在听吗?”钟管家久久等不到指示,愈发不安,“您看,这事儿……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
秋水差点笑出声。
一个坐拥秦家大半家产,可以随意调动资金的“乔小姐”,现在出了事,却要来问她这个只继承了一栋老宅的人该怎么办?
“钟管家,”秋水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你看着办吧。”
电话那头,钟管家明显愣住了。
“她不缺钱,也不缺人。给她请最好的心理医生,再找全世界最好的整容修复团队。”
秋水顿了顿,语气里透出一丝凉薄的讥诮。
“她名下有的是钱,让她可劲儿花吧,不必节省。”
这番话,与其说是指示,不如说是一种撇清关系的宣告。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过了好半天,钟管家才反应过来,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尴尬和错愕。
“……好,好的,小姐,我明白了。”
说完,他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秋水随手将手机扔回床头柜,走进卫生间。
王曼妮正嘴里塞着满是泡沫的牙刷,含糊不清地哼着歌。
她看见秋水进来,还冲她挤了挤眼睛,显然心情不错。
刚才的通话声不大,但“整容”两个字眼,她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
“唔,谁啊?”王曼妮口齿不清地问,“一大早的,谁又要去H国返厂维修了?”
秋水拧开水龙头,掬起一捧冷水拍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她抽了张洗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脸上的水珠,淡淡道:“乔之柔。”
“她?”王曼妮的动作停住了。
“她还要整容?不是好不容易才整成你这样嘛,如今后悔了?”
“被岑筱月泼了硫酸,毁容了。”秋水说得轻描淡写,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王曼妮嘴里的牙刷“啪嗒”一声掉进了洗手池。
她愣了足足三秒,随即,一股巨大的狂喜冲垮了她所有的表情管理。
“噗——哈哈哈哈哈哈!”
王曼妮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笑得前仰后合,腰都直不起来。
因为笑得太猛,一大口混着薄荷味的牙膏泡沫被她直直咽了下去,呛得她一边咳嗽一边继续狂笑。
“咳咳……报应!真是现世报啊!”
“秋水,这他妈的是不是天道好轮回!”
秋水看着王曼妮近乎癫狂的样子,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她的所有阴谋,不就是从整容成你的样子开始的吗?她用催眠,用那张假脸,偷走了你的人生,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王曼妮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却满是解恨的快意。
“现在呢?她自己的脸没了,人也疯了,下半辈子离不开整容修复和心理治疗了!”
“这剧本谁写的?简直是天才!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正在厨房里煎蛋的关珊听到动静,探出个脑袋,手里还举着锅铲。
“大清早的,什么事儿啊笑成这样?捡钱了?”
“比捡钱还爽!”王曼妮从卫生间冲出来,一把搂住关珊的脖子,因为太激动,差点把人勒得背过气去,“关大教练!天大的好消息!”
关珊被她晃得头晕,手里的锅铲差点飞出去。
“说人话!蛋要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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