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湾海战的败报抵东京时,皇居外的樱花正被春风卷着落在宫墙上,像一层破碎的雪。
日军大本营作战室的铜制挂钟刚敲过三下,参谋总长梅津美治郎的手指捏着电报边缘,早已泛出青白色——
电报上“翔鹤号弹药库殉爆、舰体断为两截”的字迹,被他掌心的冷汗浸得发皱,连带着“大和号主炮三次齐射均未命中”的补充报告,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八嘎牙路!”
一声暴怒的嘶吼撞在墙壁上,陆军大臣东条英机猛地将手中的描金茶杯掼在紫檀木会议桌上。
青瓷碎片飞溅,滚烫的抹茶溅了海军大臣米内光政的白色军裤,在布料上烫出一个个深色圆点。
东条英机指着米内光政的鼻子,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
“海军年初申请的一亿八千万日元军费,说是要打造‘太平洋壁垒’,结果呢?连支连正规编制都没有的中国舰队都打不过!‘大和号’的460毫米主炮是烧火棍吗?”
米内光政猛地站起来,军刀的刀柄撞在桌腿上发出“当啷”脆响。
他的脸涨得通红,指节因攥紧拳头而发白:“东条英机!你懂什么叫海战?陈峰舰队的F-18舰载机带着响尾蛇导弹,西方舰队的侦察机在旁盘旋干扰,我们是在腹背受敌!
你们陆军在济南前线连个游击队都清不掉,还好意思来指责海军?”
“游击队?”陆军次官板垣征四郎拍着桌子跳起来,军帽上的五角星徽章晃得人眼晕,
“我们陆军第三师团在黄河岸边顶着炮火挖战壕,士兵们连热饭团都吃不上!
你们海军倒好,连制海权都拿不下,让中国人的运输船把弹药送进济南城,还让他们炸了我们的炮兵阵地!现在全日本的报纸都在骂,说海军是帝国的蛀虫!”
“你敢再说一遍蛀虫?”
米内光政伸手揪住板垣征四郎的衣领,两人的鼻尖几乎贴在一起。
周围的海军军官立刻围上来,陆军军官也不甘示弱,纷纷撸起袖子。
不知是谁先推了一把,板垣征四郎踉跄着撞到身后的作战地图,巨大的帆布地图“哗啦”一声掉下来,覆盖了半张桌子。
混乱瞬间爆发。
一名海军大佐被陆军少佐一拳砸在嘴角,鲜血立刻流了出来;另一名陆军军官抓起桌上的文件砸向海军参谋,纸张像雪片一样散落。
米内光政想拉开架,却被一名陆军上尉撞倒在地,军裤膝盖处磨出了破洞。
板垣征四郎趁机扑上去,对着海军大佐的肚子踹了一脚,对方蜷缩在地上疼得直哼哼。
“都给我住手!”梅津美治郎的怒吼像炸雷一样响起。
他拔出腰间的军刀,刀刃出鞘的寒光让所有人都顿住动作。
梅津美治郎指着满地狼藉,气得浑身发抖:“帝国正在对外作战,你们却在这里像街头混混一样打架!要是让天皇陛下知道,你们都等着切腹谢罪吧!”
就在这时,内侍官小川清带着两名宫女慌慌张张跑进来,他的和服下摆都跑歪了,脸色惨白得像纸:“不好了!梅津总长!天皇陛下在御花园听说了海战败绩,又看到作战室里的混乱,突然捂着胸口倒下去了!
太医说……说陛下是心脏抽搐,已经抬回寝殿静养了!”
所有人都僵住了。
刚才还在互殴的军官们,此刻都垂着头,双手贴在裤缝两侧,连呼吸都放轻了。
米内光政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整理军容的手微微颤抖——天皇若有不测,他们这些军政高官,轻则被罢免官职,重则会被送上军事法庭。
东条英机也没了刚才的嚣张,眼神里多了几分慌乱,他悄悄把踩在脚下的海军帽踢到桌底。
梅津美治郎深吸一口气,将军刀插回鞘中,声音带着压抑的疲惫:“立刻停止争吵!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是要想办法挽回败局!”
他走到掉落的地图旁,蹲下身捡起一块陶瓷碎片,在地图上的渤海湾位置画了个圈,
“陈峰舰队虽然赢了,但根据侦察机传回的情报,他们的弹药损耗超过六成,飞行员伤亡过半,这是我们的机会。”
东条英机率先反应过来,立刻凑到地图前:“没错!陆军可以从华北调集第二十师团和第三十二师团,再从关东军调一个装甲联队,配合骑兵部队从陆上包抄济南,把林锐的游击队和阎锡山的炮兵营一网打尽!”
“海军也能调动‘长门号’‘陆奥号’战列舰,再从南洋舰队调‘隼鹰号’‘飞鹰号’两艘航母支援!”
米内光政连忙补充,生怕再被陆军抓住把柄,
“这次我们会派潜艇提前封锁渤海湾入口,绝不让陈峰舰队得到任何补给!”
梅津美治郎点点头,又皱起眉头:“但我们的弹药储备不足,零式战机的性能已经比不上中国的F-18了……之前跟德国订购的舰炮还没到货,怎么办?”
东条英机沉默片刻,突然压低声音,眼神变得阴狠:“我有个办法。帝国在伪满洲国掠夺的黄金,还有从朝鲜半岛开采的铁矿,已经囤积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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