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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惊慌失措的夺取，刘主任上演了最愚蠢的自证！
走廊里很安静，丁凡能听见自己和身边两个同事的脚步声，以及自己刻意装出来的，沉重而虚弱的喘息声。
身后那间休息室里，猛然传来一声家具被踹翻的巨响，紧接着是瓷器碎裂的清脆回音。
搀扶着他的小张身体明显一僵，另一个同事也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脸上满是惊惧。
丁凡低垂的眼帘下，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冰冷弧度。他知道，那是张承业的怒火，是被自己这只小虾米耍得团团转，又在顶头上司面前丢尽了颜面后，无能狂怒的宣泄。
可惜，这怒火暂时烧不到自己身上了。
纪委的招待所在主楼后面一栋独立的小楼里，环境清幽。小张将他送到三楼的302房间，用房卡开了门，一股干燥洁净的空气迎面扑来。
“丁凡同志，王书记交代了，你这几天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也别跟任何人联系。一日三餐会有人送过来。有什么需要，按床头的呼叫铃就行。”
小张的语气公事公办，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却多了一丝复杂。他将房卡放在门口的玄关柜上，没有多说一句废话，便带着另一个同事转身离开。
房门被轻轻带上，发出“咔哒”一声微响，彻底隔绝了外界。
房间里只剩下丁凡一个人。
他脸上的茫然与崩溃，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超乎年龄的冷静与疲惫。他没有立刻去打量房间，而是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一角，静静地看着小张两人快步离去的背影。
安全了，暂时。
他脱离了刘全安的构陷，也暂时跳出了张承业试图掌控的棋盘。但他很清楚，自己只是从一个浅滩，跳进了一片更深、更暗的漩涡。
王明。
这位市纪委副书记，不动声色地掌控了整个局面。他既敲打了张承业，又保护了自己，还顺手拿走了那支被自己当做“惊雷”的录音笔。
他到底想做什么？
丁凡的脑子飞速运转。王明把自己安置在这里，名为保护，实则也是一种隔离。他成了一枚被雪藏起来的棋子，在棋手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被重新放回棋盘。
而那个棋手，显然不是张承业，而是这位看起来更高深莫测的王副书记。
丁凡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前路漫漫，步步惊心，但至少，他活过了最危险的第一关。
……
与此同时，纪委大楼，另一间灯火通明的谈话室。
刘全安坐在一张椅子上，神情憔悴，眼窝深陷。从他被带离那间休息室开始，就一直被晾在这里，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
这几个小时里，他从最初的惊慌失措，到中间的自我安慰，再到现在的焦躁不安。他唯一的指望，就是张承业。在他看来，自己和张承业有共同的敌人丁凡，张承业一定会想办法把自己捞出去，至少，不会让自己把牢底坐穿。
门开了。
张承业阴沉着脸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纪委的工作人员。
看到张承业那张比锅底还黑的脸，刘全安的心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张主任，怎么样了？那个小王八蛋……”刘全安急切地站起身，迎了上去。
张承业没有理他，径直走到桌边，将一样东西“啪”地一声，扔在了桌面上。
是那支录音笔。
是那支真正录下了他和开发商分赃对话的，属于丁凡的录音笔。
刘全安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刘全安，你可真是我的好同事。”张承业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淬了毒的冰碴子，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你给我送了这么一份大礼，搅得我灰头土脸，在王书记面前像条狗一样被训。你说，我该怎么谢你？”
他心中积压的怒火，在这一刻找到了完美的宣泄口。被丁凡戏耍的耻辱，被王明敲打的憋屈，此刻尽数化为利刃，刺向了眼前这个他早已决定牺牲掉的棋子。
刘全安被他话里的怨毒吓得连连后退：“张主任，你听我解释，我……我们是一边的啊！是那个丁凡，是他陷害我，也是他……”
“闭嘴！”张承业一声暴喝，打断了他的话。他拿起那支录音笔，在指尖把玩着，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残忍与快意，“现在，我们来听听，丁凡同志是怎么‘陷害’你的。”
他猛地按下了播放键。
“……刘哥，这次的‘绿城’项目，那一百个，还是老规矩，打到您指定的那张卡上？”
“……嗯，这次手脚干净点，别留下什么尾巴。王强那边，你打点好了就行……”
录音笔里，开发商油滑的声音，和刘全安自己那贪婪而自得的嗓音，清晰无比地回荡在房间里。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刘全安的天灵盖上。
完了。
彻底完了。
这铁一般的证据，足以将他送进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恐惧，如同最凶猛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后一个，也是最原始的念头——毁了它！
“不——！”
刘全安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叫，双目赤红，状若疯魔。他像一头发狂的公牛，猛地扑向桌子，双手直勾勾地伸向张承业手中的录音笔。
“我的！这是我的！还给我！”
他巨大的冲击力撞得桌子一阵摇晃，上面的水杯、文件、烟灰缸稀里哗啦地掉了一地。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疯狂举动，张承业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带着几分欣赏的冷笑。他甚至没有躲闪，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刘全安那张因绝望而扭曲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身后的两名工作人员反应极快，一左一右猛地冲上前来，死死地架住了刘全安的手臂，将他整个人死死按在桌面上。
“放开我！放开！”刘全安还在疯狂地挣扎，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支近在咫尺的录音笔。
张承业好整以暇地将录音笔拿远了些，仿佛是怕被他弄脏。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死死按住，像一滩烂泥般毫无尊严的刘全安，嘴角微微上扬。
他用一种近乎温和的语气，缓缓说道：“刘全安同志，谢谢你。”
刘全安的挣扎，瞬间停滞了。
张承业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谢谢你，在神志清醒的状态下，用如此激烈的方式，主动配合我们纪委的工作，为这份关键证据的归属权，提供了最直接、最无可辩驳的证明。”
这句话，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劈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里。那两名按着刘全安的工作人员，手都忍不住抖了一下，看向张承业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与恐惧。
太狠了。
这位笑面虎，杀人诛心，竟至于此。
张承业仿佛没有看到下属的眼神，他转向其中一人，平静地吩咐道：“记录下来。嫌疑人刘全安，在听取证物录音后，情绪失控，暴力抢夺并试图销毁关键证据，此举已构成对抗组织审查。好了，可以收尾了。”
说完，他不再看刘全安一眼，转身向门口走去。
身后，是刘全安彻底崩溃后，如同风箱破裂般的嚎啕大哭。
……
招待所，302房间。
丁凡刚刚冲了个热水澡，蒸腾的水汽带走了他身上一部分的疲惫和寒意。他围着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到窗边。
夜色已深，窗外的院子里，只有几盏地灯亮着，洒下昏黄的光晕，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中响起，清晰得如同耳语。
【检测到关键目标人物“刘某”已被彻底扳倒，其政治生命终结，司法程序启动。】
丁凡擦头发的动作，停住了。
【正义结算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