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丽华用围巾裹住美婷被绑住的手腕,扶着半昏迷的女儿快步走向地下车库。电梯下行的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美婷的头靠在她肩上,呼吸时热时冷,偶尔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
坚持住,宝贝...周丽华轻声安慰,不知道是在对女儿说,还是对自己。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一阵阴风袭来。车库灯光闪烁,远处传来水滴声,在空旷的混凝土空间里异常清晰。周丽华拖着美婷向约定的D区走去,高跟鞋的声音在寂静中回荡。
妈...妈...美婷突然在她耳边呢喃,声音虚弱但清醒,为什么要绑我...
周丽华的心跳漏了一拍:你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记得...美婷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又看见它了...那个金色的女人...在我脑子里说话...
周丽华停下脚步,借着昏暗的灯光检查女儿的眼睛——还是正常的深棕色,没有金光。但她不敢掉以轻心,丹增活佛说过,邪魔会伪装,会欺骗。
我们先离开这里,好吗?丹增活佛会帮我们。
听到活佛的名字,美婷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不...他...它说活佛要杀了我...
周丽华没来得及回应,远处突然传来引擎声。一道车灯刺破黑暗,黑色丰田越野车如幽灵般滑到她们面前。后车窗降下,露出丹增活佛紧绷的脸。
快上车!他低声催促,眼睛不断扫视四周,他们发现了。
周丽华拉开车门,几乎是抱着美婷滚进后座。车门刚关上,车子就猛地加速。惯性使她们撞在座椅上,美婷发出一声痛呼。
抱歉提前行动。丹增从前座转过头,目光落在美婷被绑住的手腕上,她发作过了?
周丽华点点头,突然注意到丹增的左手绷带渗出了新鲜的血迹:你的手...
没事。丹增迅速将手藏回袖中,递来一个小药瓶,给她吃这个,能暂时压制邪魔的意识。
药片是诡异的深蓝色,散发着淡淡的硫磺味。美婷抗拒地摇头,周丽华不得不捏住她的鼻子强迫她吞下。药效来得很快,不到一分钟,美婷的眼神就变得涣散,头歪向一边。
她会睡多久?周丽华轻轻梳理女儿的头发,心中充满愧疚。
理论上到拉萨。丹增的声音里有一丝不确定,但邪魔会抵抗,所以...
车子突然急转弯,驶入一条小巷。司机——一个瘦小的藏族青年——用藏语急促地说了几句。丹增脸色骤变,从座位下抽出一个帆布包。
检查站。不是警察,是他们的人。他快速翻找,拿出三本护照和几张机票,计划有变,我们不去机场了。改走深圳,从广州飞。
周丽华翻开护照,里面是她和美婷的照片,却是完全不同的名字和身份信息:这...这是伪造的?
必要措施。丹增递给她一条头巾和一副眼镜,戴上。从现在起,你是带生病的女儿回内地看病的单亲妈妈,我是你们的朋友,懂吗?
周丽华刚要点头,突然感到大腿一阵剧痛——本该昏迷的美婷狠狠咬了她一口!女孩抬起头,嘴角渗着血丝,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金色。
你们哪儿也去不了...美婷的声音低沉沙哑,完全不像她自己,她是我选的容器...我的新化身...
车子猛地颠簸了一下,美婷的头撞在车窗上,金色褪去,再次陷入昏迷。周丽华颤抖着检查女儿的呼吸,确认只是昏过去后才松了口气。
看到了吗?她哽咽着问丹增,它在她体内越来越强...
丹增活佛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比我想象的更快。我们必须在三天内到达桑耶寺,否则...
他没有说完,但周丽华明白那个否则意味着什么——她将永远失去美婷。
广州白云国际机场人流如织。周丽华推着轮椅上的美婷,女儿头上戴着帽子,脸上罩着口罩,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病人。丹增活佛走在前面,不时回头确认她们跟上了。
记住,过安检前,丹增低声嘱咐,如果她醒了,立刻给她注射这个。
他悄悄塞给周丽华一支预充式注射器,里面的液体呈诡异的蓝色。
这是什么?周丽华不安地问。
强效镇静剂,加了点...特殊成分。丹增的眼神闪烁,足以让一头牦牛睡一天。
周丽华将注射器藏在内衣里,心跳如擂鼓。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给自己的女儿下药。
安检口排着长队。美婷仍然昏迷,但周丽华注意到女儿的手指偶尔会抽搐,眼皮下的眼球快速转动,仿佛在做噩梦。轮到她时,安检员——一个面容刻薄的中年女人——狐疑地看着轮椅上的美婷。
她怎么了?
病毒性脑炎。周丽华背诵着丹增教她的台词,医生说要回西藏老家静养。
安检员示意美婷也需要过安检仪。周丽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别无选择。她扶起软绵绵的美婷,半拖半抱地通过金属探测门。就在这时,美婷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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