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艾米丽·哈特医学博士
黑色SUV的车窗被涂成了完全不透光的暗色。我蜷缩在后座,防毒面具的橡胶边缘勒得我脸颊生疼。那个自称莫里森上校的男人坐在对面,手中平板上不断闪过松崖病院的监控画面。
哈特医生,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吗?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的耳朵里仍回荡着那首摇篮曲的余韵,每一个音节都像冰锥刺入我的颅骨。
我扯下面具:我需要医疗救助,我的听力——
你不是听到了什么,莫里森打断我,而是接收到了什么。他翻转平板,屏幕上是我的脑部扫描图,右颞叶区域闪烁着诡异的红点,信号发射器。你现在是一个**天线。
车子急转弯时,我瞥见窗外掠过的路牌:距松崖镇32英里。我们正在远离病院,但那旋律却越来越清晰。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我脑中响起——一段扭曲的、非人类的音律,带着某种数学公式般精确却毫无人性的节奏。
他们在唱歌...我不自觉地喃喃自语,手指跟着看不见的节拍敲打膝盖。
莫里森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停下!每一个节拍都在加强连接!他的指甲陷入我的皮肤,你知道克莱门斯为什么选你吗?因为你的病史——1994年发生在你家的那场根本不是煤气泄漏。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十二岁那年,我父母在地下室离奇死亡,官方报告说是煤气中毒。但我始终记得那天半夜听到的声响——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墙壁里蠕动。
你父亲是第一批守门人计划的志愿者,莫里森冷笑着松开手,可惜他的大脑承受不住频率共振。而你...你遗传了那种独特的神经结构。
车子猛然刹住。窗外是一栋毫无特征的灰色建筑,四周环绕着带电铁丝网。持枪士兵押送我穿过三道气闸门,每经过一道,空气中的化学药剂味就浓烈一分。最后我们进入一间纯白的审讯室,墙上布满了声波吸收板。
欢迎来到白噪音室,莫里森按下墙上的开关,一阵刺耳的电子蜂鸣声充斥房间,这能暂时屏蔽的信号。
刹那间,我脑中的歌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病院走廊里那些同步转头看向我的病人;从束缚椅上方的空气中渗出的阴影生物;克莱门斯被撕成两半前最后那个扭曲的笑容...
你们在用精神病患者做实验,我声音嘶哑,MKUltra从未停止,对不对?
莫里森没有否认。他在桌上摊开一叠发黄的文件,最上面是张黑白照片:一群穿着束缚衣的病人围坐在松崖病院地下室,头上连接着那种可怕的金属头盔。
1958年,中情局发现某些精神分裂症患者能感知到跨维度实体,他的手指划过照片上某个模糊的阴影,守门人计划的目标是控制这种能力,建立与的通讯渠道。
我胃部一阵绞痛:通讯?那些东西吃掉了克莱门斯!
早期实验很成功,莫里森自顾自地继续,仿佛没听见我的话,我们通过特定频率的声波刺激患者颞叶,让他们成为**接收器。直到1983年12月24日...他翻到一份标着圣诞夜事件的档案,照片上是一整面墙的鲜血和某种巨大的、非人类的抓痕。
它们过来了,我轻声说,突然明白了那些病人反复尖叫的话,不只是幻觉...它们真的穿过了界限。
莫里森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七名研究员死亡,十五名实验体...转变。我们不得不封闭整个东翼。他猛地合上档案,直到三个月前,监测设备捕捉到休眠的信号源重新激活。克莱门斯坚持认为这是突破的机会...
审讯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人慌张地冲进来:上校!隔离区出现渗透!7号样本正在影响安保人员!
莫里森咒骂着站起身,临走前对我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享受宁静吧,医生。这是你最后的机会。白噪音系统会在两小时后关闭,届时整个设施将进入消毒程序。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腰间的气体面具,神经毒气能有效阻断信号传播——通过杀死所有载体。
门锁咔哒作响时,我注意到那个年轻技术员在离开前刻意碰了碰桌面。等他走后,我在他触碰的位置发现了一张磁卡和潦草的字条:通风管道/凯尔。
头顶的白噪音突然出现波动,在短暂的间隙里,那旋律又溜了回来。这次我分辨出了歌词——如果那能称为歌词的话——一段由扭曲的喉音和吸气声组成的短语,重复着类似的含义。
我颤抖着爬上桌子,用磁卡打开通风管盖板。狭窄的金属管道内壁布满奇怪的黏液,摸上去像是某种生物组织的分泌物。爬行了大约二十米后,我跌进一个摆满监控设备的房间。
哈特医生!自称凯尔的技术员锁上门,没时间解释,你必须赶在消毒程序前回到松崖。
屏幕上是病院的实时画面:患者们站在各自病房里,以完全相同的角度仰着头,嘴巴机械地开合,像是在合唱那首噩梦般的摇篮曲。而墙壁上...上帝啊,那些阴影已经凝聚成半固态的触须,正在缓慢地缠绕每一个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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