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三喜紧了紧身上的制服外套,初秋的夜风已经带着刺骨的寒意。他站在永安公墓的岗亭前,点燃一支劣质香烟,深深吸了一口。烟头的红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像极了远处山坡上零星的磷火。
这鬼地方...冯三喜嘟囔着,吐出一口浑浊的烟雾。他今年四十五岁,在永安公墓当了三年夜班保安。这份工作工资不高,但胜在清闲——至少表面上是这样。最近公墓管理处接到报告,说有盗墓贼在附近活动,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每隔两小时巡视一次。
手表指针指向凌晨一点。冯三喜掐灭烟头,拿起强光手电和橡胶棍,开始例行巡逻。手电光划破黑暗,照亮一排排冰冷的墓碑。夜风穿过松林,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谁在那里?冯三喜突然停住脚步,手电光扫向西区角落。他分明看见一个白影一闪而过。
手电光束在墓碑间来回扫射,却什么也没发现。冯三喜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可能是野猫,或者是自己眼花了。在这地方值夜班,神经总是绷得太紧。
经过西区第七排时,冯三喜的脚步骤然停住。空气中飘来一股焚烧纸钱的气味,可现在是深夜,谁会在这时候祭拜?他循着气味走去,发现焚化炉竟然亮着火光,里面有几张未燃尽的黄纸。
见鬼了...冯三喜后背一阵发凉。他清楚地记得,下班前自己亲手锁上了焚化炉的门。而现在,炉门大开,里面的灰烬还是温热的。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冯三喜猛地转身,手电光照向声源。一个穿红色衣服的身影站在三米外的墓碑旁,背对着他。那是个女人,长发及腰,身上穿着像是...像是新娘的嫁衣?
这位...女士?冯三喜声音发颤,公墓已经关门了,您不能——
女人缓缓转身。冯三喜的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声音。女人的脸惨白如纸,嘴唇却红得刺目,眼角挂着血泪。最可怕的是她的眼睛——没有眼白,整个眼眶里是一片漆黑。
有人...要挖我的坟...女人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水底般的沉闷回响。
冯三喜双腿发软,手电筒地掉在地上。光线乱晃间,那红衣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他颤抖着捡起手电,照向女子刚才站立的地方——那里有一座新坟,墓碑上刻着爱女林小婉之墓,照片上的女孩约莫二十出头,笑容甜美。
而更让冯三喜毛骨悚然的是,墓碑前摆着的苹果,每一个都被整齐地切成了两半。
他跌跌撞撞地跑回岗亭,锁上门,大口喘着粗气。监控屏幕上的九个画面依旧安静地显示着墓园各个角落,没有任何异常。但当冯三喜回放半小时前的录像时,他看到了难以置信的画面——一个红色身影在西区的墓碑间缓缓移动,最后停在了林小婉的墓前。
这不是真的...冯三喜揉着眼睛,但录像中的红衣女子确实存在。更诡异的是,当他把画面放大时,发现女子脚下...没有影子。
第二天清晨,交接班的老李看到冯三喜惨白的脸色,打趣道:怎么,昨晚见鬼了?
冯三喜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谁会相信他呢?他决定白天去查查那个叫林小婉的死者资料。
管理处的小刘打着哈欠翻出档案:林小婉?哦,上个月下葬的那个?挺惨的,才二十二岁,听说是自杀。家里人不愿多说,只要求葬在西区,还特别嘱咐要在坟前放水果。
自杀?为什么?冯三喜追问。
小刘压低声音:听殡仪馆的老王说,好像是...阴婚。看到冯三喜困惑的表情,他解释道,就是给死人配婚。这姑娘不愿意,就...你懂的。
冯三喜想起昨夜那个红衣女子说的话:有人要挖我的坟。他打了个寒战,决定今晚带上从庙里求来的护身符。
下午,一个意外访客来到岗亭。是个穿灰色道袍的中年男子,面容消瘦,眼睛却亮得惊人。
这位师傅,有何贵干?冯三喜问道。
道士盯着冯三喜看了几秒,突然说:你昨晚见到她了。
冯三喜心头一震:你...你怎么知道?
你印堂发黑,身上有阴气。道士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贫道张明远,云游至此,发现此地怨气冲天,特来查看。
冯三喜像抓住救命稻草,将昨晚的遭遇一五一十告诉了道士。
张明远听完,眉头紧锁:红衣女鬼最是凶险,何况是阴婚枉死的新娘。她说的有人要挖我的坟恐怕不是幻觉。他站起身,带我去看看那座坟。
夕阳西下,两人来到林小婉墓前。张明远绕着坟墓走了一圈,突然蹲下身,拨开墓基旁的泥土。
你看这里。他指着几处新鲜的划痕,有人动过土,而且就在最近。
冯三喜蹲下一看,确实有几道像是铁锹留下的痕迹。盗墓贼?
不是普通盗墓贼。张明远神色凝重,专偷新娘尸的。有些地方迷信,认为未婚女子的尸体可以镇宅、改运,甚至...配阴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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