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灵纲 第137章 虚空漂流，归途微光

混沌，无尽的混沌。

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破碎的法则碎片如同锋利的刀刃般在虚无中翻滚、碰撞，偶尔激起一片湮灭的光屑。祭坛在这片死寂的混乱中缓缓漂浮，如同怒海中的一叶孤舟，随时可能被下一个涌来的能量乱流撕成碎片。

傅长安盘坐在祭坛中央，双目紧闭，全部的心神都沉入了怀中那微微震动的纪元碎片之中。他的脸色苍白，神识如同细密的蛛网，以碎片为核心向外延伸，试图从那令人疯狂的混乱信息洪流中，捕捉到一丝有序的、属于他们原本世界的“坐标”或“痕迹”。

这无异于大海捞针，且每一次神识探出，都如同被无数根冰针刺穿，带来剧烈的痛苦。但他不能停，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柳依依和阿幼朵守在林晚秋身边，小心翼翼地用所剩不多的真元和药物维持着她的生机。玄玑真人则强撑着伤势，在摇摇欲坠的祭坛边缘布置了几个最简单的预警和稳固禁制，聊胜于无。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可能只是片刻，也可能已过去数日。

突然，傅长安身体猛地一颤，哇地喷出一口鲜血，但他紧闭的双眼却骤然睁开，眸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找到了！”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有一丝……非常微弱的……属于永冻荒原的……极寒气息！还有……冰霜巨人血脉的共鸣！”

在刚才那一刻，当一股特别狂暴的虚空乱流席卷而过时，纪元碎片敏锐地从那乱流的缝隙中，捕捉到了一缕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确实存在的熟悉波动！那是源自他们来时之路的坐标残留！虽然微弱且断断续续，如同风中残烛，但确确实实指向了一个方向！

“在哪里？”玄玑真人急忙问道。

傅长安指向左前方那片看似与其他区域毫无二致的、翻滚着灰色雾霭的虚空：“那个方向！距离不明，但感应不会错！我们必须朝那里去！”

然而，如何在这片无法借力、充斥着毁灭性能量的虚空中移动，又是一个巨大的难题。祭坛本身的动力早已在秘境自毁时耗尽。

“用这个！”阿幼朵忽然想起了什么，从皮囊中取出几枚拳头大小、通体晶莹、内部仿佛有气流在旋转的奇异虫蛹，“这是‘虚空蛞蝓’的蛹，它们能在虚空中短距离游动，虽然速度很慢，而且一次性的，但应该能推动祭坛朝着一个方向移动！”

这是她之前在北境城时，因为好奇而收购的几种偏门蛊虫之一，没想到此刻派上了用场。

事不宜迟，众人立刻将几枚虚空蛞蝓的蛹固定在祭坛边缘，阿幼朵以秘法将其激活。虫蛹发出微光，内部气流加速旋转，产生了一股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推力，推动着沉重的祭坛，开始缓缓朝着傅长安指引的方向飘去。

速度慢得令人心焦，并且需要不断调整方向以避开那些明显的空间裂缝和能量漩涡。每一次调整，都消耗着阿幼朵大量的心神和虫蛹的能量。

旅途漫长而绝望。四周是永恒不变的混沌与虚无，那缕微弱的坐标感应时断时续，有好几次几乎彻底消失，让众人的心沉入谷底。资源在一点点消耗，伤势在缓慢恶化，连傅长安都因为持续催动碎片而神魂受损，眼前阵阵发黑。

林晚秋依旧昏迷，但眉心的生命印记稳定，建木残枝被她无意识地紧握在手中，那点嫩芽似乎汲取着虚空中的某种未知能量，极其缓慢地生长着。

就在又一只虚空蛞蝓的蛹能量耗尽、化为飞灰，而新的坐标感应迟迟未出现，绝望再次蔓延之时——

一直昏迷的林晚秋，长长的睫毛忽然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她握着建木残枝的手，无意识地抬起，指向了右前方一个看似毫无异常的方向。她的嘴唇微动，发出几个几不可闻的音节：

“那边……近……”

所有人都愣住了！

傅长安立刻再次全力催动纪元碎片，朝着林晚秋所指的方向感知而去！

这一次，他清晰地捕捉到了！不仅仅是永冻荒原的气息，还有一丝……更加清晰、更加熟悉的——寂灭海眼那特有的死寂与星泪之晶的清凉！虽然同样微弱，但比之前感应的要强烈数倍！仿佛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幔！

“晚秋指的路是对的！”傅长安狂喜，“那个方向的空间壁垒更薄！我们可能靠近了现实世界的某个薄弱点！”

希望之火再次熊熊燃烧！

在阿幼朵不惜代价地催动最后几只虚空蛞蝓蛹，以及傅长安不断以归墟指微调方向、击碎小型空间碎片的情况下，祭坛艰难却坚定地朝着林晚秋指引的方向前进。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最后一只虫蛹即将碎裂，众人几乎力竭之际——

前方，那永恒的混沌虚无中，终于出现了一点不同！

那是一个不断扭曲、变幻着的、如同水波般的淡蓝色光晕！光晕后面，隐约可见熟悉的冰原景象和呼啸的风雪！

“出口！是出口！”柳依依激动地喊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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