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落在佩妮掌心,那块破损的录音石片边缘割进皮肤,留下一道细长的血痕。她正要开口,空气忽然凝滞,街面行人动作冻结,连风都停在了半空。
一股无形之力从地底涌出,直扑她的胸口。她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被某种法则级的力量锁住身形。镜面般的裂纹自脚下蔓延,瞬间覆盖整条街道,将现实世界映成无数碎片。
下一瞬,她已不在对角巷。
四周是无边的银白色空间,地面如水银铺就,倒映着层层叠叠的记忆影像。她看见自己站在霍格沃茨礼堂高台,手中握着改革法案,唇齿开合,声音却被扭曲——“纯血必须清除,混血才是未来。”
又一幕浮现:她在实验室调配药剂,斯内普站在一旁,画面被剪辑成她强迫他服下毒液的模样。再一转,她正用魔杖指着托比亚,冷笑着说:“你这种麻瓜,根本不配活着。”
伪造的记忆接连闪现,每一帧都在构建她的“罪证”。
三名蒙面巫师立于高台之上,长袍垂地,面容藏在兜帽阴影中。中央一人抬起手,声音如金属摩擦:“佩妮·伊万斯,穿越者,篡改历史者,滥用魔法认知权。今日于此镜像空间,接受审判。”
佩妮没有辩解,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石片。血顺着指缝渗入裂缝,她闭眼,意念沉入识海。
知识转化功能仍在运转。
她将现代逻辑体系拆解为可识别的信息模块,以“证据链完整性”为锚点,在混乱幻象中建立坐标。那些伪造影像虽逼真,但缺少连续性支撑——没有前因,没有动机,只有孤立片段。
她找到了破绽。
这些影像的能量源,并非来自真实记忆回溯,而是由外部注入的咒文驱动。她以系统残留权限反向追踪,在识海中划出一条逆向路径。
就在她锁定节点的刹那,高台上的法官猛然睁眼。
“你竟敢窥探审判机制?”左侧那人低喝,“此乃古老法庭遗存,不容亵渎!”
“亵渎?”佩妮冷笑,抬眼直视三人,“你们用剪辑过的画面定罪,却称我为篡改者?”
她不再等待回应,右手猛地按上胸前院徽。那枚蛇与猫头鹰缠绕的符号尚带余温,她以指尖划过表面,引动情侣戒指的共鸣。
一道符文脉冲顺着魔力通道射出,穿过镜像壁垒,直抵现实。
同一时刻,斯内普站在报社门前,忽然感到掌心发烫。戒指剧烈震动,一道极细的光痕在他皮肤上浮现,组成三个字符——**救我**。
他立刻明白。
佩妮被困在某种高阶记忆空间,而她能传递出来的信息,仅此一句。
他转身就走,步伐沉稳却极快。穿过小巷时,袖中一瓶改良福灵剂已被取出,瓶底压着一缕灰白头发——是他母亲年轻时留下的遗物。
唯有亲缘之血混合预知类药剂,才有可能短暂撕开镜像空间的裂缝。
他在一处废弃电话亭停下,将药剂倒入掌心,混合血液画下开启阵法的符文。地面微微震颤,空气中浮现出一道透明裂口,如同被人用刀划开的布帛。
他一步踏入。
镜像空间内,审判仍在继续。
“无需再辩。”中央法官举起权杖,“终审程序启动。”
权杖落下,空中凝聚出一道漆黑咒文,形如锁链,缓缓朝佩妮头顶压下。一旦命中,她的魔法认知将被永久封印,再也无法理解任何咒语原理。
佩妮咬牙,试图调动魔力抵抗,却发现体内力量被层层压制。这里是规则主导的空间,个人实力难以突破层级限制。
她只能拖延时间。
就在咒文即将触碰到她发丝的瞬间,空间某处传来一声轻响。
像是玻璃碎裂。
一道黑影从虚空中踏出,衣袍翻飞,脚步未停。斯内普一手握着空药瓶,另一只手紧攥着一张泛黄羊皮卷。
他径直走向审判台,无视三位蒙面人。
“你们说她篡改历史。”他的声音不高,却穿透整个空间,“那我来展示真正的记录。”
他将羊皮卷展开,轻轻放在地面。
卷轴自动漂浮起来,文字在空中投射成影像——
一九四三年,魔法部特别听证会。
案由:纯血之影组织创始人托比亚·斯内普·一世,涉嫌胁迫二十一名混血巫师签署灵魂契约,剥夺其魔力使用权,并强迫其后代永不入学霍格沃茨。
画面中,一名男子站于被告席,面容阴鸷,左颊有一道贯穿眉骨的疤痕,与如今的托比亚·斯内普如出一辙。
“根据家族谱系鉴定,此人确为斯内普家族直系血脉。”旁白响起,“因其行为严重违背魔法伦理,被判处终身禁止参与任何魔法事务,并驱逐出巫师名录。”
影像结束,全场寂静。
佩妮抬头看向那三位蒙面人:“现在告诉我,谁才是篡改历史的人?你们利用世人遗忘,把施暴者的后代包装成受害者,再借他们的嘴,攻击真正打破枷锁的人?”
右侧法官猛然挥杖:“荒谬!这卷轴来历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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