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 年 10 月,滇南雨林边缘,一场暴雨刚刚停歇。天空像是被水洗过一般,湛蓝而澄澈,几朵洁白的云朵悠悠地飘浮着,仿佛在俯瞰着这片历经战火洗礼的土地。然而,这清新的空气里,却弥漫着硝烟过后的焦糊味,那股刺鼻的气味,如同战争的阴影,久久不散,与大战后的死寂相互交织,让人的心头沉甸甸的。
几天前,日军如恶狼般发动了那场惊天动地的袭击。炮弹如雨点般倾泻而下,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冲天而起,瞬间将这片原本宁静的土地变成了人间炼狱。房屋被炸得粉碎,树木被拦腰折断,大地被炸出一个个巨大的弹坑,尘土飞扬,遮天蔽日。那场空袭,让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都心有余悸,仿佛噩梦一般,挥之不去。
在河口县,滇军地方部队的一个连,在这场残酷的空袭中遭受了重创。如今,只剩下大半数的士兵,他们一个个疲惫不堪,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倦怠和痛苦。他们散落在临时搭建的茅草棚和战壕里,有的斜靠在茅草棚的柱子上,头低垂着,仿佛随时都会睡着;有的则躺在战壕里,双眼无神地望着天空,脸上写满了迷茫和绝望。他们的脸上混合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物资匮乏的愁容,那是一种复杂的表情,既有对生命的珍惜,又有对未来的担忧。
连长姬无淡,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的汉子,黝黑的脸上刻满了风霜。那每一道皱纹里,都仿佛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那是战争留下的痕迹,也是岁月给予的磨砺。此刻,他正焦躁地踱步,脚步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响亮。他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眼神中透露出焦虑和无奈。他腰间的驳壳枪空空荡荡,枪套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仿佛在诉说着它的无奈。士兵们的步枪也大多只剩下空荡荡的弹匣,那些曾经能够喷射出火焰的武器,如今却如同废铁一般,毫无用处。
“连长,没了,真的没了…”一个士兵垂头丧气地递上一个空弹匣,他的声音低沉而无力,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姬无淡接过弹匣,掂量了一下,那轻飘飘的感觉,仿佛掂量着整个连的未来。他的手微微一颤,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他抬头望向天空,碧空如洗,阳光洒在大地上,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他再也没见过那道熟悉的银色身影,那个曾经给他们带来希望的神秘存在,如今已不知所踪。他深吸一口气,那清新的空气进入肺里,却无法让他感到一丝舒畅。他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去找那个唯一有可能帮助他们的人。
他循着记忆中那架神秘飞机最后消失的方向走去,脚步匆匆而坚定。他穿过了几片树林,那茂密的树林里,树木郁郁葱葱,枝叶交错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天然的屏障。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一片片光斑,在地上跳跃着。地上的落叶堆积如山,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片森林的历史。他小心翼翼地走着,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生怕遇到什么危险。
终于,在一处相对平坦的小山坡上,他看到了国民革命军第X1师的驻地。那是一片用帐篷搭建起来的营地,帐篷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周围有士兵在巡逻。营地的中央,一面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微风中飘扬,那鲜艳的颜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耀眼。
知世正悠闲地擦拭着她手上的 AK47,那把枪在她的手中仿佛是一件艺术品,被擦拭得锃光瓦亮。她的动作熟练而优雅,眼神专注而冷静。看到姬无淡,她微微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笑容中带着一丝神秘和挑衅。
“你好,姬连长。看来你们的弹药消耗得挺快。”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那声音如同潺潺的流水,清澈而冷静,却又仿佛隐藏着无尽的力量。
姬无淡心中一紧,他听说过关于这位“大道世知世”的种种传闻。他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知世,我们弹药用尽了。请求支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那是长时间缺水和焦虑的结果。
知世放下头盔,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抱在胸前,那姿态优雅而自信。她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看穿姬无淡的内心。“支援?当然可以。不过,有条件。”她的声音简洁而有力,不容置疑。
姬无淡的心沉了下去,他预感到这个条件不会简单。“什么条件?”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很简单,”知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从现在起,你们这支队伍,听我指挥。我提供武器弹药,你们提供人员和执行力。战场不是儿戏,混乱的指挥只会带来更多无谓的牺牲。”她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姬无淡的耳边回荡。
姬无淡愣住了,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听一个女孩指挥?而且,他这支滇军地方部队,虽然名义上归属国民革命军,但实际运作起来,多少有些“独立”。他们有自己的传统和习惯,有自己的指挥方式和作战风格。然而,眼下弹尽粮绝,别无选择。他看着知世那双充满自信和力量的眼睛,那眼睛如同深邃的湖水,让人无法捉摸。他知道她的话不是玩笑,这是一个严肃的交易,一个关乎他们生死存亡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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