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晨光便如金色的信使,穿过宽大的芭蕉叶,将温柔的暖意,像大自然的抚摸,轻轻印在知世的脸上。
她悠悠转醒,眼底还氤氲着昨夜的梦境。空气中,湿润的泥土气息与淡雅的花香交织,不知是窗外的野菊,还是溪水带来的清新,汇成一种令人心安的芬芳。
她坐起身,慵懒地舒展着身体,目光自然而然地飘向窗外。
窗外,是流动的碧绿。那条清澈的小河,在晨曦下铺展开来,波光粼粼,如同撒满了细碎的钻石。
水鸟的鸣叫清脆悠扬,为这幅宁静的画卷添上了灵动的注脚。
知世穿上鞋,踩在冰凉而光滑的木地板上,推开木门,晨风带着青草与河水的味道扑面而来,撩动她的发丝,也撩动了她的心弦。
灶膛的火光,映着中年妇人忙碌的侧脸,知世试探的问候:“大娘,早啊。”
可回应她的,只有锅铲与铁锅碰撞的清脆声响,以及那女人纹丝不动的侧影。
知世嘴角的微笑,有些挂不住了。
她感觉自己像一缕多余的风,吹不进这户人家的晨光里。
于是,她的视线便如同一只挣脱了束缚的鸟,轻盈地飞过吊脚楼的飞檐,掠过河面上闪烁的碎金,最终,栖息在了对岸那片静谧而辽阔的山坡之上。
山坡上,一个逆光的身影轮廓清晰,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沐浴在金色的晨曦中。
“阿杰……”知世的轻声自语,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惊喜。
她的黯淡的眼眸瞬间被点亮,仿佛有星辰在其中碎裂、重组。
她所有的失落都被这束光驱散。
“喂!阿杰!”她大喊,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形成声波扩散的特效。
阿杰的身影纹丝不动,依旧保持着那个专注的姿势。清晨的风吹过,仿佛带走了知世全部的呼唤。
知世凝神静气,真气贯通,身轻如燕。
她不再犹豫,足尖在青石上轻轻一点,整个人便化作一道白影,向着对岸飞驰而去。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助跑、起跳、凌空,一气呵成。
岸边岩石上借力一蹬,她已凌空跃起,衣袂飘飘,如仙子凌波。
临近水面,她将真气凝于脚底,化作一股柔和斥力。
双足如蜻蜓点水,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连点三次,只漾开三圈微不可察的涟漪,便已飞越数丈宽的河面。
在对岸落地时,悄无声息,气息平稳。
“阿杰!”她急声喊道。
阿杰缓缓回头,眼中带着疑惑:“你是谁?”
“我是知世啊,石屏的知世。”
“知世……”阿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的陌生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熟悉的笑意,“原来是你!我在这儿站岗,正无聊,来,我们比试比试!”
话音刚落,他已如豹子般窜出,直扑河边。
短刀未出鞘,刀鞘直指,一股劲风便扑面而来,是试探,也是战意。
知世不退反进,身形一闪,右掌格挡,左爪如电,直抓对方手腕。一招之间,便化解了攻势。
两人在草地上快攻数招,身影交错,迅捷如风,彼此都留了手,更像是一场默契的过招。
“好!还是你快!”阿杰收招后退,爽朗一笑,“下次再比,站岗要紧!”
知世收势,拍去草屑,笑道:“站岗还这么闲?”
阿杰神色一正,低声道:“附近不太平,我得警戒。你什么时候到的?住哪儿了?”
“昨天晚上到的,住河对岸阿妈家。”知世简短回答。
“白苗祭司找你”, 阿杰的视线越过知世,望向河对岸说,
“白苗祭司是谁?知世问,
阿杰朝河对岸抬了抬下巴。
知世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目光定格在木屋前那位身着素雅白苗服饰的女子身上。
她身姿婀娜,眉眼清冷,周身散发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威严。
阿杰说:“那就是白苗祭司,李忆如。她看了我们半天,现在,要你过去。”
李忆如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潺潺的河水,直直地落在知世身上。知世心中一动,对阿杰点头说:“那我过去了,你继续站岗。”
“嗯,小心点。”阿强叮嘱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
知世不再犹豫,再次身形一晃,如同一只轻盈的燕子,几个起落便越过了小河,稳稳地落在李忆如面前。
她微微屈膝行礼,声音清脆而恭敬:“白苗祭司,不知您找我有何事?”
李忆如没有回答,空气仿佛凝固。片刻,她才开口,声音清冷如冰泉:“你叫什么名字?”
“知世。”
“你从哪里来?
“石屏县。”
“为什么来河口?”
“奉命前来,收集情报,抵抗外侮。。”
李忆如对身后的木屋开口说:“龙子轩,陌生人交给你来审问”。
吱呀——
木屋门开,一个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龙子轩)缓步走出。他面容清癯,眼神内敛,透着历经世事的沉稳。
他走到李忆如身侧,对她微微颔首,随即目光温和地转向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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