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婿掌心娇 第26章 绣坊连女学

秋阳刚爬上州府衙署的飞檐，沈辞案头的《州府女学总堂筹建策》已批注得密密麻麻。他指尖停在“选址”一栏，目光落在州府东侧那片闲置的宅院——原是前任通判的私宅，后因贪腐被查抄，庭院宽敞且临近绣坊街，最适合做女学总堂。刚要唤赵武去核查宅院近况，门外就传来周先生的脚步声，手里还捧着一叠厚厚的本子 。

“大人，这是青溪县慧贤堂三个月的课业册，柳先生和林姑娘特意让我送来给您过目 。”周先生将本子递上桌，最上面一本封皮写着“陈丫丫”，翻开第一页，算术题旁画着小小的田垄，田垄里写着“一亩收三百斤，十亩收三千斤”，字迹比初入学时工整了许多 。沈辞翻到最后一页，见柳先生批注：“丫丫善女红，新绣的‘稻穗图’已被苏姑娘的绣坊收走，得银半两 。”

“苏姑娘的绣坊还在收女童的绣品？”沈辞抬头问道 。周先生点头：“不仅收，苏姑娘还在绣坊设了‘学堂绣阁’，专门教女童和绣娘们绣新式纹样 。不过前几日，州府的绣商们联合起来找苏姑娘，说她收的绣品价格太高，抢了他们的生意 。”

沈辞指尖在课业册上轻轻敲击，眼底闪过一丝算计 。他起身道：“备车，去绣坊街 。”马车行至绣坊街时，远远就看见苏记绣坊门口围了不少人，几个穿绸缎衣裳的汉子正堵在门口，为首的高个汉子攥着绣品，大声嚷嚷：“苏清鸢，你把绣品价格抬这么高，让我们这些绣商还怎么活？今日你要么降价，要么就别想开门！”

苏清鸢坐在轮椅上，晚晴挡在她身前，脸色发白却不肯退让：“我收绣品的价格是按绣工算的，女童们绣的‘稻穗图’‘水车图’新颖，京城里的客商都抢着要，我给的价格合情合理，凭什么降价 ？”

“合情合理？”高个汉子冷笑一声，“你一个女子，懂什么做生意！今日你若不降价，我们就砸了你的绣坊 ！”说着就要抬手掀翻门口的绣架，沈辞及时上前，攥住他的手腕：“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州府闹事，眼里还有王法吗 ？”

高个汉子回头见是沈辞，脸色瞬间变了，却仍强撑着：“沈同知，这是我们绣商之间的事，与您无关 。”“与我无关？”沈辞接过他手里的绣品，正是陈丫丫绣的“稻穗图”，“苏姑娘收的绣品，大多出自慧贤堂的女童之手 。她们靠绣品赚的银子，是用来交书本费、笔墨费的，你说与我有关无关 ？”

周围的百姓纷纷附和：“是啊，那些女童可怜，好不容易靠绣活赚点钱，你们还要逼她们降价 ！”“沈大人说得对，这些绣商就是想欺负苏姑娘和孩子们 ！”高个汉子见众怒难犯，语气软了下来：“沈同知，我们也不是故意刁难，只是苏姑娘收的绣品价格太高，我们根本竞争不过，再这样下去，我们的绣坊就要倒闭了 。”

沈辞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要的就是这句话 。“既然你们怕竞争不过，那不如就加入苏姑娘的‘学堂绣阁’ 。”他转身对苏清鸢说：“苏姑娘，你之前说想把青溪绣品卖到京城，单凭你一家绣坊恐怕不够 。不如联合州府的绣商，统一用慧贤堂女童设计的新式纹样，统一定价，再由你牵头，把绣品销往京城 。”

苏清鸢眼睛一亮：“沈大人的意思是，我们成立绣品行会？”“正是 。”沈辞看向众绣商，“你们加入行会，不仅能拿到新式纹样，还能共享京城的客商资源 。苏姑娘收绣品的价格不变，但你们可以从销售利润里分成，这样既不用降价，还能赚更多的银子，何乐而不为 ？”

高个汉子还有些犹豫：“可……可我们怎么知道苏姑娘会不会骗我们 ？”沈辞从袖中取出一份早已拟好的契约：“这是行会章程，上面写着利润分成比例、纹样使用规则，还有我的官印做担保 。你们若是同意，现在就可以签字画押 。”

众绣商围过来翻看契约，见条款公平，还有沈辞担保，纷纷放下心来，当场就有十几个绣商签了字 。高个汉子也不再犹豫，拿起笔签上自己的名字：“沈同知，我们信您！以后就跟着苏姑娘干 ！”

解决了绣商的事，苏清鸢推着轮椅走到沈辞身边，轻声说：“沈大人，多谢你 。若不是你及时赶来，今日绣坊怕是真的要被砸了 。”“举手之劳 。”沈辞看着绣坊里忙碌的绣娘，“对了，我打算把前任通判的宅院改成州府女学总堂，离你这绣坊很近，以后女童们来绣坊学绣活，也方便 。”

苏清鸢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真的？那我以后可以经常去总堂给孩子们讲课了 。”“不仅如此 。”沈辞语气带着几分考量，“我还想在总堂设一个‘绣品设计课’，让你和绣娘们来当先生，教女童们设计新式纹样 。这样一来，女学的课程更实用，绣坊的纹样也能不断创新，一举两得 。”

两人正说着，柳先生和林婉匆匆赶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大人，京城传来消息，李郎中把慧贤堂的绣品和课业册呈给了陛下，陛下龙颜大悦，不仅赏赐了五百两银子，还下旨让各州府效仿青溪县，开办女学 。”

沈辞接过纸条，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他没想到陛下会如此重视，这五百两银子正好用来筹建女学总堂，而陛下的旨意，更是给了他推广女学的尚方宝剑 。“柳先生，林姑娘，你们即刻去州府各县城，选拔女先生和想入学的女童 。周先生，你去前任通判的宅院，清点财物，明日就动工修缮 。”

众人领命而去，沈辞留在绣坊，看着绣娘们教女童们绣“稻穗图”，忽然想起张老爷 。前几日赵武查探到，张老爷一直在和州府的几个乡绅来往，似乎在密谋着什么 。他嘴角勾起一抹腹黑的笑意，张老爷若是敢在女学总堂筹建上动手脚，他不介意再拿张老爷开刀，杀鸡儆猴 。

果然，第二日周先生就来禀报，说修缮宅院时，几个乡绅带着家丁赶来阻拦，为首的正是张老爷 。“大人，张老爷说那宅院是他的祖产，当年前任通判是强占的，如今要收回宅院 。”沈辞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平淡：“祖产？他倒是会编瞎话 。赵武，备车去宅院 。”

赶到宅院时，张老爷正指挥家丁阻拦工匠施工，见沈辞来了，立刻上前道：“沈同知，这宅院确实是我家祖产，当年前任通判仗势欺人，强占了宅院 。我已经把状纸递到了州府，还望大人为我做主 。”

沈辞接过他手里的状纸，扫了一眼就扔在地上：“张老爷，这状纸是你昨日才写的吧？笔迹都还没干 。”他转身对身后的文书说：“把前任通判的案卷拿来给张老爷看看 。”文书递上一卷案卷，沈辞翻开其中一页：“你自己看看，这宅院是前任通判贪腐所得，朝廷早已下旨充公，何来强占一说 ？”

张老爷脸色一白，却仍强辩：“就算不是祖产，这宅院临近绣坊街，噪音太大，不适合做女学 。我看城西的那片空地就很好，我愿意捐出空地，给大人建女学 。”沈辞心中冷笑，城西的空地是片洼地，下雨就积水，根本不适合盖房 。他正要开口，就见苏清鸢推着轮椅赶来，身后跟着十几个绣娘和慧贤堂的女童 。

“张老爷，你说绣坊街噪音大？”苏清鸢拿起一个绣绷，“我们绣坊做活都很安静，而且女童们来绣坊学绣活，离总堂近才方便 。你捐城西的空地，怕是想让女学建不起来吧 ？”陈丫丫也举起手里的绣品：“张老爷，我们靠绣活赚的钱要交学费，总堂离绣坊近，我们才能一边读书一边做绣活 。”

周围的百姓也纷纷指责张老爷：“张老爷，你前几日还送孙女去慧贤堂上学，现在又阻拦建总堂，你安的什么心 ？”“就是，你肯定是怕女学办起来，你的生意受影响 ！”张老爷被说得面红耳赤，想要辩解，却被沈辞打断：“张老爷，陛下已下旨推广女学，你阻拦建总堂，就是抗旨 。若是你现在收手，我可以既往不咎 。若是你执迷不悟，就别怪我按律处置 。”

张老爷看着沈辞冷冽的眼神，又想起之前教唆人烧学堂的事，吓得双腿一软，连忙摆手：“我不阻拦了！我马上让家丁撤走 ！”说着就指挥家丁离开，自己也灰溜溜地走了 。解决了张老爷，工匠们立刻开始修缮宅院，沈辞站在院子里，看着工匠们丈量土地，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

接下来的一个月，沈辞一边督促女学总堂的修缮，一边忙着筹备绣品行会的成立 。苏清鸢按照沈辞的建议，联合州府的绣商，将慧贤堂女童设计的新式纹样印成图谱，分发给各绣坊，还派人去京城联络客商 。短短一个月，青溪绣品就销往了京城，不少客商还专门来州府订购，绣商们赚得盆满钵满，对沈辞和苏清鸢感激不已 。

女学总堂也修缮完毕，沈辞亲自题写“崇文慧贤堂”五个大字，挂在门楣上 。开学前一日，各州府选拔的女先生和三百多个女童齐聚总堂，柳先生和林婉忙着安排教室和课程，苏清鸢则带着绣娘们布置“学堂绣阁”，整个总堂都沉浸在忙碌而喜悦的氛围中 。

当晚，沈辞坐在总堂的书房里，翻看各州府送来的女学筹建情况 。林按察使突然来访，手里拿着一份奏折：“沈同知，我刚收到京城的消息，李郎中把你推广女学和绣品行会的事禀报了陛下，陛下很是赞赏，让我把这份奏折递上去，保举你升任靖安州知府 。”

沈辞接过奏折，心中感慨万千 。他穿越到这个时代，从推广新粮种、兴修水利，到开办女学、成立绣品行会，每一步都走得稳扎稳打 。而这一切，不仅是为了自己的仕途，更是为了让靖安州的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 。他提笔在奏折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递给林按察使：“多谢林大人 。”

林按察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用谢我，这都是你应得的 。陛下还说，等你升任知府后，要你把靖安州的女学和绣品行会推广到全国，成为各州府的范例 。”沈辞点点头，目光望向窗外的月色，总堂的院子里，女童们的笑声隐约传来，那是希望的声音，也是他前行的动力 。

三日后，朝廷的旨意传到州府：沈辞因“推广女学有功，振兴地方产业”，升任靖安州知府，全权负责靖安州的政务 。消息传来，州府的百姓们自发地在街上游行庆祝，绣商们和慧贤堂的女童们捧着绣品和课业册，涌到府衙前，齐声喊道：“沈知府，恭喜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