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刚把乐乐的小褂子补好,就听见院外传来李姐的声音。
“晚秋!在家没?”
晚秋放下针线,起身掀开门帘。“李姐啊,快进来坐。”
李姐手里攥着个布包,脚步轻快地进了院:“这不听说供销社来了新肥皂,想着喊你一起去瞅瞅?家里的肥皂都快见底了。”
晚秋一拍脑门:“可不是嘛,我昨天洗乐乐的衣服,肥皂都搓不出泡了。正好我还想扯块布,给乐乐做件新棉袄。”
两人说着,刚要出门,王秀兰从灶房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个搪瓷缸。“你们俩去供销社啊?帮我带包盐回来,灶房的盐罐子空了。”
晚秋接过王秀兰递来的钱和工业券:“娘,您放心,忘不了。”
乐乐听见要出门,从屋里跑出来,拽着晚秋的衣角:“娘,我也想去!我想看看有没有糖画。”
晚秋蹲下身,摸了摸乐乐的头:“乖,供销社人多,等娘买完东西,回来给你带块水果糖,好不好?”
乐乐眨巴着眼睛,点头应下:“好!娘说话要算数。”
王秀兰笑着说:“你就在家跟我待着,娘给你烤红薯吃。”
晚秋和李姐出了村,沿着田埂往供销社走。路上的麦苗已经泛青,风里带着点泥土的腥气。
“晚秋,你听说没?村东头的张婶家,她儿子在县里当工人,昨天回来带了台收音机。”李姐压低声音,眼里满是羡慕。
晚秋愣了愣:“收音机?那可是稀罕物,得不少钱吧?”
“可不是嘛,听说要一百多块呢,还要工业券。”李姐叹了口气,“咱们这辈子,怕是难用上那东西。”
晚秋笑着说:“慢慢来,日子总会好的。建军最近跟我说,县里农机站可能要调他去,要是成了,咱们说不定也能往县城挪挪。”
李姐眼睛一亮:“真的?那可太好了!县城的条件比村里好多了,孩子上学也方便。”
晚秋摆摆手:“还没定呢,只是领导提了一句,没正式下文。”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供销社。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大多是村里来买东西的妇女。
“这队可真长,得排到啥时候啊?”李姐皱着眉。
晚秋往队伍前头瞅了瞅:“没事,咱们慢慢排,反正下午也没啥事。”
两人刚站到队尾,就听见前面有人喊晚秋的名字。“晚秋!这儿呢!”
晚秋抬头一看,是居委会的刘嫂。刘嫂朝着她招招手:“我这儿前面还有两个人,你过来跟我一起排。”
晚秋连忙道谢:“刘嫂,这不太好吧?大家都在排队呢。”
刘嫂笑着说:“没事,我这是帮我家那口子买烟,你跟我一起,快些。”
李姐推了推晚秋:“你去吧,我在这儿排着,等会儿你买完了过来找我。”
晚秋走到刘嫂身边,刘嫂压低声音说:“下午三点,居委会要开妇女会,主要说冬季防火的事,你可别忘了来。”
晚秋点点头:“好,我记着了,下午一定到。”
前面的人买完东西,轮到刘嫂。刘嫂跟售货员说:“给我拿一包牡丹烟。”
售货员从柜台里拿出烟,递过去:“一块二,还要别的不?”
刘嫂摇摇头,付了钱,转身对晚秋说:“该你了,我在外面等你。”
晚秋走到柜台前,对着售货员说:“同志,我要两块肥皂,三尺蓝布,还要一包盐。”
售货员低头翻了翻柜台下的布堆:“蓝布就剩这三尺了,你运气好,再晚来一步就没了。”
晚秋递上布票、钱和工业券:“太好了,正好够给孩子做件棉袄。”
售货员麻利地把东西包好,递给晚秋:“总共两块八毛,你点一下。”
晚秋接过包裹,数了数,确认没错,才揣进怀里。
出了供销社,刘嫂说:“冬季防火是大事,各家各户的柴火都不能堆在灶房门口,油灯也得离床远些。”
晚秋说:“我知道了,回去我就跟娘说,把柴火挪到院角去。”
两人正说着,张婶从供销社里出来,看见晚秋,就凑了过来:“晚秋啊,听说建军要调去县里的农机站?”
晚秋笑着说:“还没定呢,只是领导提了一句。”
张婶撇撇嘴:“啥没定啊,村里都传开了,说你们家下个月就要搬去县城了。”
晚秋心里有点不舒服,却还是耐着性子说:“张婶,没影的事,您别听人瞎传。”
张婶还想说什么,刘嫂拉了拉晚秋的胳膊:“咱们走吧,别在这儿站着了。”
晚秋跟刘嫂走了几步,就看见李姐从队伍里出来,手里拿着个布包。“晚秋,我买到毛线了!浅灰色的,正好给我家小子织毛衣。”
晚秋凑过去看了看:“这毛线质量真好,多少钱一斤啊?”
“一块八一斤,还得要两尺布票。”李姐笑着说,“售货员说下周一还来一批红色的,你要是想要,我到时候喊你。”
晚秋点点头:“好,那我先谢谢你了,李姐。”
三人往村里走,快到村口的时候,看见乐乐跟几个小孩在路边玩石子。乐乐看见晚秋,撒腿就跑过来:“娘,你回来啦!我的水果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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