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站在空荡荡的粮缸前,突然想起半年前那桩蹊跷事。
也是开完给贾家的捐款大会,也是一夜之间,家里的粮没了,家里的钱也不翼而飞,包括何大清给何雨水和何雨柱的钱。
后来他越发谨慎,把攒了大半辈子的三千块存款取出来,想进轧钢厂的工具箱,自以为万无一失。
没想到还没放进去,钱就丢了。
他当时腿一软差点瘫在车间,反复回想谁动过他的箱子,却连个怀疑的人影都抓不到,最后只能咬着牙认了,只当是遭了天谴。
从那以后,他手里就只剩这五百块存款,像护着命根子似的,每月偷偷取几块出来度日,生怕再出什么岔子。
王烈那次没动这钱,他还暗自庆幸,以为是偷东西的人良心发现,给留了条活路。
以后每个月开工资,工资都不翼而飞。这事闹得他差点疯了。但毕竟给他留口吃的。
可今儿个不一样了。
易中海蹲在地上,看着被翻得底朝天的木箱,里面原本藏着的半袋红薯干、一小罐猪油,连带着老伴压箱底的两块布料,全没了。
桌抽屉里的铁盒空空如也,不仅钱票没了,连他藏在夹层里的几张工业券都没剩下。
最让他心颤的是墙角的粮缸——那缸高粱米是他托乡下亲戚好不容易弄来的,本想留着过冬,如今却连缸底的糠都没剩下。
“这贼……是把咱家刮地三尺了啊……”老伴坐在炕沿上,哭得喘不上气,“这往后可咋活?连口吃的都没了……”
易中海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地面,指节抠得发白。
他猛地想起王烈那平静得过分的眼神,想起昨天院里开大会时王烈那句“谁要是想坏了规矩,我第一个不答应”。
一股寒意顺着后脊梁爬上来,让他浑身发颤。
难道……是他?
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没撬锁,没动静,那么多粮食怎么运走的?
一个年轻小伙子,哪有这本事?
可除了他,还有谁?院里的街坊不是穷得叮当响,就是老实巴交的本分人,谁有这胆子,又有这能耐?
易中海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飞。
他想起自己藏钱时的小心翼翼,想起攒粮时的精打细算,想起昨天还理直气壮地逼王烈写谅解书,说什么“偷东西能念情分”……
如今报应来了,来得又快又狠。
他捂着胸口,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栽倒在地。
老伴赶紧扶住他,哭着喊:“老易!你咋了?别吓我啊!”
易中海摆摆手,声音嘶哑得像破锣:“没事……没事……”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那点自以为是的体面,那套用来压人的“规矩”,还有那些挂在嘴边的“情分”,在被偷得一干二净的家面前,碎得像地上的尘土,风一吹就没了。
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带着股子土腥味,吹得他打了个寒颤。这一次,他是真的怕了。
易中海被老伴扶着坐到炕沿上,胸口的闷痛一阵紧过一阵。
他望着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景象,突然觉得这屋子空旷得吓人,像是随时会把人吞进去。
“老易,这可咋办啊……”老伴哭哭啼啼地说,“粮食没了,钱票没了,连块布料都没剩下,这往后日子咋过?”
易中海没应声,只是死死攥着拳头。
他还没往外说丢了东西,院里这会儿该还没人知道,天刚亮,街坊们要么还没起,要么正忙着生火做饭,谁也没留意他家的动静。
报公安的念头在脑子里转了转,又被他压了下去。
前几次丢东西都没抓到贼,这次又是悄无声息的,报了案又能咋样?
反倒要被全院人笑话,说他易中海连自家东西都看不住。
正犯愁时,院门口传来傻柱哼着小曲的声音,大概是刚从食堂打了早饭回来。
易中海心里一紧,赶紧对老伴使了个眼色:“别嚎了,先把屋子收拾收拾,别让人看见了笑话!”
可已经晚了,傻柱掀着帘子就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个搪瓷大碗,里面飘着稀粥的香气:
“一大爷,一大妈,吃了没?我刚从食堂打了点粥……”
话没说完,他就瞅见了屋里的狼藉,端着碗的手顿了顿:“嚯,您家这是咋了?遭贼了?”
易中海老脸一红,支支吾吾地说:“没……没遭贼,就是我老伴找东西,翻得乱了点。”
“找东西?”傻柱眼睛亮得很,扫过空荡荡的粮缸和敞着口的木箱。
“找啥能把粮缸都翻空了?一大爷,您别瞒着了,是不是丢东西了?”
易中海老伴实在忍不住,又哭了起来:“柱子啊,家里的粮食、钱票,全没了!
连你大妈我压箱底的两块布料都没剩下啊!”
傻柱这才信了,眉头拧成个疙瘩:“真丢了?
没听见动静啊!这贼也太胆大包天了!要不要报公安?我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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