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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盯着墙头那把泡面调料包的小塑料勺，心跳慢了半拍。这玩意儿他昨天扔在市场排水沟里，沾着陈皮渣和油汤，怎么现在会挂在这破墙上？更别提还被编进了铁丝阵的节点位置。
他没动，也没出声，只是把酸辣粉盒往怀里收了收。玉佩贴在胸口，热得像是要烧穿皮肤。他知道这是警告，不是错觉。
右脚往后撤了半步，鞋底碾到一块碎玻璃，发出轻微的“咔”响。就在这一瞬，头顶七盏断路灯柱同时震了一下，铁丝网猛地绷紧，几缕黑气顺着金属丝窜下来，在空中拧成链子般的形状，直扑他四肢。
林野反应比脑子快。他整个人往左一偏，顺势趴地滚了一圈，后背蹭过排水管边缘的锈铁皮，卫衣“刺啦”裂开一道口子。阴气链擦着肩膀掠过，打在身后的水泥墩上，留下几道焦黑印子。
“操。”他低骂一句，手已经伸进酸辣粉盒，抽出三张符纸。指尖咬破，血点甩在符面上，他抬腿在地上划了个歪斜的“十”字，符纸拍下去的瞬间，地面微微一颤。
四周的压迫感松了一瞬。
这是临时改的“断脉阵”，不讲究工整，只求打断能量流转节奏。他喘了口气，膝盖还在抖。刚才那一滚差点撞上埋在地下的感应线，要是踩实了，估计整个厂区都得炸。
抬头看，变电站残垣后走出三个人，穿着市政工装，步伐一致得像踩着同一个节拍器。他们手里拎的不是工具箱，而是扁长的金属匣子，表面刻着细密纹路，跟昨晚那辆皮卡搬下来的箱子一个样。
其中一个抬手，匣子打开，里面嵌着一块泛绿光的石片。林野胸口的玉佩立刻冷了下来，像是被人泼了盆冷水。
“**鸣装置？”他啐了一口，“还挺下本。”
他没再犹豫，翻身就往塌了一半的厂房跑。身后传来“嗡”的一声，七盏灯同时闪了一下，接着是种说不清的震动，从脚底往上爬，钻进太阳穴。
眼前忽然黑了一下。
巷子、雨夜、一只黑猫蹲在垃圾桶顶，眼珠泛着绿光——那是他爸失踪那天的场景。他猛地甩头，一拳砸在自己眉骨上，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幻象才散。
“老子的人生是泡面，但也不是谁都能当开水的。”他抹了把脸，继续往前冲。
屋顶早塌了大半，只剩几根钢架撑着。他手脚并用爬上倾斜的铁梁，刚翻到高处，底下那三人已经分散站位，其中两个举起匣子对准他所在的位置。
空气一凝。
一道暗红色的光束从匣子里射出，擦着他小腿掠过，钢架“滋”地冒烟，金属直接熔出个洞。林野低头看，裤腿破了个口，小腿外侧火辣辣地疼，渗出血丝。
他摸出最后一张嗅灵符，撕角点燃，灰烬飘起的瞬间，风向变了。东南角有股微弱的灵气波动，频率和冷链车GpS跳点的时间吻合。
“调度中心在那边。”他心里有了数。
可还没等他挪位置，脚下钢梁突然一沉。低头一看，一根阴气链不知什么时候缠了上来，正顺着支架往上爬。他赶紧往后缩，结果后腰撞上断裂的钢筋，虎口那道眼疤被刮了一下，疼得他倒抽冷气。
下面的人不动了，站在原地，像在等什么信号。
林野知道他们在等他耗尽力气，等玉佩彻底失灵，等他从上面摔下来。这种打法他见过，街头混混围殴落单的对手，不急着动手，先耗你，再收网。
他冷笑一声，从卫衣兜里掏出半包湿漉漉的泡面饼，掰碎了往下一撒。几块硬壳掉在铁皮上，叮当响。
底下两人果然抬头。
就是现在。
他甩手把藏在袖口的碎玻璃片弹出去，两枚精准嵌进那两个匣子的接缝处。几乎同时，他拍出一张镇物符，贴在头顶钢架上。
“炸！”
符纸爆开的瞬间，玻璃片割断内部导流线，两个匣子“砰”地冒出黑烟，其中一个直接炸了，冲击波把那两人掀翻在地。
林野借力一蹬，跳到旁边一堆报废机械上，落地时脚踝一崴，差点跪下。他咬牙撑住，顺手从酸辣粉盒里摸出最后半张应急符，贴在玉佩背面。
玉佩重新发烫。
他抬头看天，乌云裂了条缝，月光照下来，正好落在那堵封着地铁废弃口的水泥墙上。墙上的胶痕新旧交错，明显有人最近频繁进出。
“b预案得启动了。”他喃喃道。
可话音未落，七盏灯又亮了。这次不是闪烁，而是持续释放一种低频脉冲，跟他脑内的节奏越来越近。太阳穴突突跳，视野边缘开始发黑，父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野仔，快跑——”
“闭嘴！”他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硬生生把幻象打散。
腿上的伤开始发麻，血顺着小腿流进鞋里，黏糊糊的。他靠着钢架喘气，右手死死按着玉佩，左手撕下卫衣下摆，胡乱绑住伤口。
远处传来狗叫，短促两声，然后没了。
他知道那两只黑背回来了，而且不止是狗，后面肯定跟着人。
不能再拖了。王大锤还在等消息，联盟不能被蒙在鼓里。他摸出随身带的打火机，点燃头顶堆积的油毡布。火苗“轰”地窜起来，浓烟直冲夜空。
这是约定的求救信号。
火光映亮了他的脸，汗水混着血往下淌。他靠在钢梁上，视线扫过四周。三个傀儡战士已重新站定，手中换了新匣子。通风口有动静，至少还有两个埋伏者没露面。
他握紧玉佩，指节发白。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愣住，掏出来一看，屏幕居然亮了。是王大锤发来的加密短信，只有四个字：
“信号收到。”
林野咧了咧嘴，刚想回，头顶的钢梁突然剧烈晃动。
一根阴气链从上方垂下，像蛇一样缠住他的手腕，猛地一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