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醒来，我成了完美犯罪克星 第362章 觉醒的代价

真空中的警报无声，却比任何巨响都更刺耳。王刚的警告和李静的惊呼在“铁穹一号”狭窄的舱室内碰撞，冰冷的现实瞬间碾碎了刚刚取得进展的振奋。

主屏幕上，雷达界面边缘，一个猩红的光点正以令人绝望的速度从深空背景中凸显，笔直地朝着他们的坐标袭来。那速度绝非常规推进器所能达到，每一次位置刷新都跨越了天文数字般的距离——是空间跃迁！是“清道夫”！

“李静！断开连接！立刻！”王刚嘶吼着，双手已本能地握住操纵杆，引擎再次咆哮，试图将飞船从破损节点旁强行拉开。

然而，数据接口的机械臂锁死机构在节点最后的疯狂能量反冲下出现了故障，一时无法脱离！更糟糕的是，那破损节点内部，冰蓝色的能量乱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向核心，形成一个不稳定的漩涡，散发出越来越危险的高能辐射！

“机械臂卡死了！节点核心正在过载！它在准备某种形式的能量爆发，可能是为了彻底销毁内部数据，也可能是……为了给‘清道夫’提供更精确的引导信标！”李静的声音因焦急而尖利，她的手指在数据板上近乎疯狂地操作，“我正在尝试远程解除锁定，同时……给我三十秒！三十秒我能把它内部存储的、关于‘清道夫’的完整指令日志和最近的跃迁记录拖出来！”

“我们没有三十秒！”王刚看着雷达上那急速逼近的猩红光点，又看了看外部监控画面上节点核心越来越亮的危险光芒，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决绝，“李静，听着！我会用飞船的副炮轰击机械臂连接点，强行断开！然后你立刻准备跃迁脱离程序，坐标预设为基地外围第三备用集合点！”

“那你呢？！”李静猛地抬头。

“我手动校准主炮，尝试干扰那个正在充能的节点核心，看能不能推迟它的爆发，哪怕一秒钟，也能给你争取脱离时间。”王刚的语气平静得可怕，“执行命令！”

“不行！我们一起……”

“李静！”王刚低吼打断她，目光如炬，“我们两个人一起死的概率超过百分之九十！你带着数据回去，比我带着回去更有价值！这是任务！也是命令！立刻准备！”

李静看着王刚坚毅的侧脸，又看向屏幕上那越来越近的死亡标记，牙齿几乎将下唇咬出血。她知道，王刚说的是唯一理性的选择。作为技术人员，她活下来，那些用命换来的数据才有可能被解读，才有可能找到一丝生机。

“……明白。”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手指颤抖着，却坚定地开始预设跃迁坐标和程序。

王刚不再看她，全神贯注地操控飞船姿态，将副炮的十字准星牢牢锁定在机械臂与节点外壳连接的薄弱处。“准备……三、二、一！开火！”

一道较细的定向能光束精准射出，击打在连接点上，溅起大蓬火花！机械臂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扭曲声，但并未立刻断裂！

“再来！”

第二炮！第三炮！

终于，在第四炮击中后，机械臂从根部断裂开来！“铁穹一号”猛地一轻，脱离了节点的束缚！

“脱离成功！李静，跃迁！”王刚大吼，同时将飞船主炮对准了节点那越来越刺眼的能量核心。

然而，就在李静即将启动跃迁程序的瞬间，一股无形却磅礴的、冰冷到极致的意志，如同超新星爆发般，从遥远的深空方向轰然扫过这片区域！

是“清道夫”！

它尚未抵达，但其强大的感知力场已然先行降临！

“铁穹一号”内部的所有电子设备瞬间剧烈闪烁，跃迁引擎的充能进程被强行打断，甚至开始出现逆流！李静面前的屏幕瞬间被乱码和警告覆盖！王刚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冰锥刺入，一阵剧烈的眩晕和恶心感袭来！

那不仅仅是物理层面的干扰，更是规则层面的压制！属于“织网者”系统高级执行单元的绝对领域！

“跃迁……失败！系统……遭到高位格规则污染！”李静痛苦地捂住额头，声音断续。

王刚强忍着不适，双眼布满血丝，看着那已经近在咫尺、即将爆发的节点核心，又看向雷达上几乎就要完成最后跃迁、出现在眼前的猩红光点。

完了。

绝望的阴影，彻底笼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并非来自太空，而是来自……基地！

基地医疗监护室内，陈启左眼的脉动在“清道夫”意志扫过的刹那，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峰值！感应绷带下方的皮肤，淡金色与纯白的纹路如同被点燃般骤然明亮，甚至透出绷带，映出一小片奇异的光晕！

监测仪器疯狂报警！脑波曲线从平缓的谷底猛然拉起，变成剧烈震荡的尖锐波形，仿佛沉睡的火山在内部压力的驱使下即将冲破岩壳！

“陈启！他的意识活动正在急剧增强！左眼能量读数飙升！已经超出安全阈值！”医护人员惊呼。

高岚和林瑶刚刚接到“铁穹一号”跃迁失败、遭遇规则压制的紧急报告，正心急如焚，监护室的警报又将她们的心提到了另一个高度。

“怎么回事？！”林瑶冲进监护室。

“是‘清道夫’！它的意志场扫过区域，与陈启左眼残留的力量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或者说……对抗？”高岚看着同步传来的、来自轨道区域的微弱能量特征数据，以及陈启这边暴涨的读数，瞬间做出了推断，“陈启潜意识中与‘诺德萨’、与‘播种者’文明相关的部分，正在被外界的同源恶意力量强行激活！”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病床上的陈启，身体猛地弓起，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低吼！他紧闭的双眼眼皮剧烈颤动，左眼绷带下透出的光芒忽明忽暗，时而纯白柔和，时而染上一丝不祥的紫黑。

“他在挣扎！他的意识正在被拉扯！”林瑶扑到床边，不顾仪器警报，紧紧握住陈启冰凉的手。她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仿佛在与无形的巨力角力。

“林瑶！不能强行唤醒或压制！他的意识现在处于极其不稳定的临界状态，任何外力干预都可能造成永久性损伤，甚至可能导致他左眼的力量彻底暴走！”高岚急声警告。

可是，难道就这样看着他在痛苦中沉沦，看着太空中的王刚和李静走向绝境？

林瑶看着陈启痛苦扭曲的脸，感受着他手心里传来的微弱却执拗的抵抗，一个近乎直觉的念头划过脑海。

“陈启……”她俯下身，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仿佛要直接传入他混乱的意识深处，“你能听到我吗？王刚和李静有危险……在轨道上……‘清道夫’来了……他们需要帮助……”

她没有说“醒来”，也没有说“使用你的力量”，只是将最关键的、最紧急的信息，如同投入深井的石子，传递进去。她相信，如果陈启的意识还有一丝属于“陈启”的自主性，如果他还记得那些他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人和责任，那么这些信息，或许能成为他锚定自我、做出选择的……坐标。

时间仿佛凝固。

一秒，两秒……

陈启身体的颤抖忽然停滞了一瞬。

紧接着，他左眼绷带下透出的光芒，猛地从混乱的闪烁，稳定在了那种纯净的、带着微弱的星云旋转感的纯白之上！

同时，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带着明确指向性的意念波动，以陈启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这股波动无视了物理距离和基地的重重屏蔽，仿佛遵循着某种更高维度的规则，精准地……掠向了轨道方向！

它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

更像是一种……识别，一种“宣告”。

一种向那个冰冷系统宣告“此处仍有‘播种者’文明火种存在”的……微弱信号。

轨道上，正在崩溃边缘的“铁穹一号”内。

王刚和李静正承受着“清道夫”意志场的可怕压迫和节点即将爆炸的双重死亡威胁，忽然，那股笼罩一切的冰冷意志，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

仿佛感知到了某个让它“意外”或“需要重新评估”的存在。

就是这短暂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波动！

节点核心的过载进程出现了微不足道的延迟！

“清道夫”那锁定他们的、令人窒息的压力场，出现了一丝几乎不存在的缝隙！

对于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战士和技术专家而言，这一丝缝隙，就是天堂与地狱的区别！

“就是现在！”王刚的野兽本能捕捉到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他不再试图攻击节点，而是将飞船引擎功率推至理论极限，甚至不惜冒着解体的风险，朝着那压力场缝隙的方向，全速冲刺！

李静也抓住了这宝贵的一瞬，以惊人的手速绕过了被污染的跃迁程序，启动了备用的、更加原始但也更加“干净”的短距空间跳跃协议——目标，并非遥远的集合点，而是更近的、月球背面的一个预设隐蔽点！

湛蓝色的跃迁光芒包裹了伤痕累累的“铁穹一号”，在节点核心爆发出毁灭性能量风暴的前一刻，在“清道夫”那庞大而狰狞的轮廓隐约显现在雷达边缘的刹那——

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无声爆炸的节点残骸，以及一片被扰动的、冰冷的虚空。

“清道夫”的身影完全浮现，它那非人的、仿佛由最纯粹的规则和金属构成的躯体，静静地悬浮在爆炸的余波中，猩红的目光扫过空无一物的战场，又若有所思地“望”向地球的方向，望向那个刚刚散发出一丝让它熟悉又厌恶的波动的位置。

它没有立刻追击，似乎在重新计算，重新评估。

而在基地内，发出那道意念波动后，陈启左眼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身体重新瘫软在床上，呼吸微弱，仿佛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但他紧蹙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

林瑶握着他依旧冰凉的手，看着监测屏幕上缓缓回落但仍高于基线的脑波读数，心中五味杂陈。

一次意外的、代价未知的“觉醒”，换来了太空战友九死一生的逃脱。

但“清道夫”已经近在咫尺。

下一次，他们还能如此幸运吗？

陈启的这次“介入”，又会给他自己，给整个基地，带来怎样无法预料的后果？

觉醒的微光，照亮了一线生机，却也引来了更深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