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3日拂晓,徐州火车站的天际线被血色晨光染透。华中派遣军司令官畑俊六亲自下达总攻令,命第13师团师团长荻洲立兵率部主攻徐州核心枢纽,该师团作为徐州会战南线主力,下辖步兵第103旅团、第65联队(联队长两角业作大佐)等精锐单位,曾参与南京会战及津浦线追击战,战力凶悍。荻洲立兵深知第59军(张自忠部)逼近的威胁,早已按畑俊六的迂回战术,暗中抽调华北方面军配属的独立混成第11旅团(旅团长铃木启久少将)主力,在徐州外围潘塘镇设下口袋阵,同时将第13师团103旅团65联队残部及配属的战车第1大队(大队长岩仲义治少佐)共1200余人,整编为六支“玉碎敢死队”,由两角业作直接指挥,配合18辆九七改坦克、六具火焰喷射器,对火车站发起不计代价的总攻,意图先拔除核心据点,再回师围歼援军。
“杀!玉碎报国!”两角业作亲自督战,日军敢死队嘶吼着冲向阵地,褪去钢盔的**上身沾满尘土与血迹,胸前“七生报国”的白布条在硝烟中翻飞。这支部队多为第65联队老兵,曾参与南京大屠杀,作战极为凶残,他们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踩着同伴的尸体疯狂冲锋。最前沿的钢轨拒马瞬间被战车第1大队的九七改坦克撞断,火焰喷射器的蓝火舌舔舐过废弃车厢,铁皮被烧得通红发烫,躲在里面的三名士兵来不及撤离,被活活烤死在车厢内,惨叫声穿透炮火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赵虎旅长趴在地下通道入口的观察哨后,看着地面工事接连失守,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昨夜清点的786名兵力,半小时激战已伤亡过半,站台西侧的机枪巢全被65联队敢死队炸毁,机枪手的尸体被炸药包炸得残缺不全,铁轨上铺满双方士兵的遗体,鲜血顺着铁轨缝隙流淌,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暗红。“旅长!日军第65联队突破东站台了!敢死队绑着炸药包冲进来了!”通讯兵连滚带爬跑来,左臂被炸伤,鲜血顺着袖口往下淌,他口中的65联队,正是臭名昭着的两角部队。
就在赵虎准备下令反击时,电台突然传来刺耳的电流声,陆铭凡沙哑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沉痛,穿透炮火的轰鸣:“赵虎!紧急命令!第59军在潘塘镇遭遇日军独立混成第11旅团伏击,铃木启久的部队依托有利地形疯狂扫射,张自忠军长率部突围未果,主力被击溃,外援断绝!现在命令全师:放弃所有地面工事,立即转入地下通道网络!火车站的地下工事是核心枢纽,务必守住入口,接应各旅残部转移!”。
“什么?”赵虎浑身一震,军刀险些脱手。独立混成第11旅团是日军华北方面军的精锐游击部队,下辖5个步兵大队及炮兵、工兵分队,火力虽不及甲级师团,但攻坚能力极强,他们的突然出现让本就艰难的战局雪上加霜。他猛地站起身,眼神瞬间变得决绝:“传我命令!放弃所有地面阵地!老周带工兵班炸掉通道入口伪装,设置三层诡雷;武玉利带尖刀组守住主通道岔口,严防日军突入;1团团长张志强负责掩护伤员和友军残部转移,一个都不能丢!”话音刚落,一枚由第13师团山炮兵第19联队发射的榴弹落在不远处,气浪将他掀翻在地,后背被碎石划伤,火辣辣地疼。
地面上的撤退堪称惨烈。两角业作亲自挥舞军刀督战,65联队敢死队已冲进站台核心区域,与独立师士兵展开近身肉搏。周贵林独立师少尉排长抱着王小柱留下的半截爆破筒,将一名扑来的敢死队士兵撞翻在地,两人扭打间,敢死队士兵拉燃了腰间的炸药包。周贵林眼疾手快,猛地将他推向旁边的日军集群,“轰隆”一声巨响,五六名日军连同敢死队士兵一同被炸飞,周贵林被气浪掀飞,额头撞在铁轨上,鲜血直流。“快撤!往地下走!”他抹了把血,拖着一名腿部中弹的百姓兵,踉跄着冲向地下通道入口。
武玉利带着尖刀组在通道口掩护,步枪早已没了子弹,他握着哥哥留下的匕首,接连刺穿三名65联队士兵的胸膛。一名日军绑着炸药包直扑通道入口,武玉利毫不犹豫地扑上去,将他死死抱住往侧面废墟拖去。“快进通道!”他嘶吼着,在炸药包爆炸的瞬间,奋力将身边的补充兵推回通道,自己却被冲击波掀飞,肩膀重重撞在岩壁上,喷出一口鲜血。
老周的工兵班在撤退前,将所有剩余炸药包和地雷布设在地面关键位置:钢轨撬开的水泥地面下埋着炸药包,导火索连接通道内的拉发装置;废弃车厢里和铁轨间的缝隙里藏着踏发诡雷。“旅长,都布置好了!鬼子敢占地面,就让他们有来无回!”老周浑身是灰,脸上沾着炸药粉末,右手被撬棍磨出的血泡早已破裂,鲜血与尘土混在一起。
当最后一名伤员被拖进地下通道,赵虎下令炸掉入口的伪装石板。“轰隆!”石板轰然坠落,将通道口封死大半,只留下仅容一人通过的射击孔。此时,电台再次传来消息:第1旅、第3旅及铁血攻坚团的残部已突破日军第13师团步兵第104联队的阻拦,正陆续向火车站地下工事靠拢,特务团负责殿后,掩护百姓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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