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特工狂妃 第107章 惟有时间能给出答案

那模糊的、由无数光点勉强凝聚而成的女性轮廓，如同水中倒影，摇曳不定。慕之晴的呼吸在那一刹那停滞了。尽管像素粗糙，线条断续，但那眉眼间的轮廓，那微微侧首的弧度，分明与她记忆深处，那个名为林晚的女子，在实验室屏幕反光中惊鸿一瞥的侧影，有着令人心悸的重合！

不是完全一致，更像是一张因年代久远而磨损、却又被后人凭借想象勉强修补的画像，带着一种隔世的、失真般的熟悉感。

“……始祖模板（残缺）……”那冰冷的、毫无波动的合成音再次响起，如同在空旷的古墓中敲响石磬。

慕容易琛虽不明所以，但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慕之晴瞬间僵直的身体和骤然收缩的瞳孔。他揽住她腰肢的手臂微微用力，一股沉稳的力量透过相贴的身体传递过去，无声地询问。

“它……它显示的样子……很像……以前的我。”慕之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紧紧盯着那光影，“‘始祖模板’……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或者说我前世的存在，对于这个‘方舟核心’背后的文明而言，是某种……原型？”

这个猜想让她背脊发凉。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穿越是一场纯粹的、不幸的意外。但若这“方舟核心”所言非虚，那么她的到来，是否在某个未知的层面，是被“设计”好的？她的灵魂，她的“模板”，对于某个遥远时空的文明，具有特殊意义？

归墟之钥的光芒柔和地闪烁着，似乎在努力维持着这脆弱的连接，并尝试解读那庞杂而破碎的“信息库”。慕之晴能感觉到，钥匙正将一股股混乱的信息流过滤、转化，再断断续续地传递给她。

一些破碎的画面、扭曲的声音片段、意义不明的数据流，如同潮水般涌入她的意识——

她看到……无尽的星尘在某种非自然的引力作用下汇聚，形成巨大的、结构奇特的环状星体，与她记忆中太阳系的模样截然不同。

她听到……并非任何一种已知语言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轰鸣，其中夹杂着某种……仿佛亿万人齐声祈祷般的低沉嗡鸣，却又冰冷得不带丝毫情感。

她感知到……一种极致的、将一切都量化、计算、优化的冰冷逻辑，仿佛整个宇宙都只是一道待解的方程式，生命不过是其中一组变量。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带着一种宏大的、非人的、近乎神性的冷漠，与她记忆中那个充满烟火气、有着喜怒哀乐、追求着科学与人文的地球文明，相去甚远！这更像是一个高度发达、却失去了某种“人性”温度的机械神国。

“数据库严重损坏……核心指令丢失……”合成音重复着，带着一种程序化的焦急，“请求补充缺失参数……定位‘摇篮’坐标……验证‘火种’延续性……”

“摇篮”？“火种”？

慕之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以科学家和修士的双重思维，快速分析着这些信息。这个“方舟核心”似乎是一个文明在遭遇某种巨变后，派出的众多“信使”或“种子”之一。它的任务是寻找什么（“摇篮”？），确认什么（“火种”延续性？），而她的“始祖模板”身份，似乎是激活它、或者提供关键信息的钥匙之一。

但它的数据库损坏了，它自己也迷失了，甚至可能连它最初来自何方、具体使命为何都模糊不清。它只是本能地执行着预设的协议，寻找着能与“始祖模板”共鸣的存在。

“它……很迷茫。”慕之晴轻声对慕容易琛说，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怜悯，“就像一个失去了记忆和目标的迷途者，只知道要找到‘家’，却连‘家’是什么样子都忘了。而我，可能是它唯一能辨认的……路标。”

慕容易琛沉默地听着，他虽无法完全理解那些陌生的概念，但他能听懂慕之晴话语中的情绪。他看向那“方舟核心”的目光中，少了几分最初的凌厉，多了几分审视。

“它对你，可有威胁？”他问得直接。

慕之晴仔细感知着通过归墟之钥传递来的所有信息，摇了摇头：“目前没有。它似乎处于一种……‘待拯救’的状态，而非‘侵略者’。它的力量层次很高，但核心是残缺的，无法主动构成威胁。而且，”她顿了顿，感受着腕间星蕨幼苗传来的、对那冰冷能量逐渐适应的平静波动，“归墟之钥和星蕨，似乎都能与它共存，甚至……在缓慢地调和它与此界法则的隔阂。”

这意味着，他们有时间，也有一定的主动权。

慕之晴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她不能放任这个可能与自己根源有着深刻联系、却又充满未知的“迷途者”不管。但她也绝不会贸然满足它所有的请求，尤其是那个“定位坐标”的请求。

她再次通过归墟之钥，传递出清晰的意念：“我们可以帮助你寻找答案，修复部分损伤。但前提是，你必须接受我们的引导，不得擅自行动，不得试图连接或召唤任何未知的存在。你，愿意暂时跟随我们吗？”

她给出了一个选择，一个带着约束的庇护。

“方舟核心”表面的流光停滞了一瞬，似乎在处理这个复杂的、带着条件的选择。那模糊的女性轮廓微微晃动，像素点明灭不定。

良久，那冰冷的合成音再次响起，似乎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类似如释重负的波动：

“协议……更新……接受临时引导权限……信息库……部分开放……请求……协助修复……”

金属圆球表面的暗红流光渐渐平息，变得温顺，缓缓降落下来，悬浮在慕之晴身前，不再散发出强烈的能量波动，仿佛进入了某种低功耗的休眠状态，只有归墟之钥依旧与它保持着淡淡的能量链接，如同系住风筝的线。

慕之晴伸出手，轻轻触碰那冰冷的金属表面。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是乡愁，是疑惑，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也是一个通往未知过去的谜题。

她抬头看向慕容易琛。

慕容易琛看着她眼中重新坚定起来的光芒，微微颔首：“走吧，先离开这里。你需要静养，而它，”他瞥了一眼那金属圆球，“也需要一个更合适的地方‘休养’。”

废墟不再是探寻的终点，而是承载了一个跨越世界之谜的新起点。慕之晴将“方舟核心”小心收起，与归墟之钥、星蕨幼苗一同，成为了她行囊中最重要的秘密。

未来的路，注定要与这个来自“故乡”的迷影，一同前行了。

离开黑石神殿废墟的过程比来时更为顺畅。或许是渊寂之眼核心归于平衡后带来的无形影响，或许是慕容易琛周身那若有若无的寂灭气息自然涤荡着周遭，虚空中的乱流与残存的危险能量都显得温顺了许多。慕容易琛揽着慕之晴，身形在星空间几个闪烁，便远离了那片承载着太多沉重记忆的残骸。

他们没有选择返回可能尚存熟人或是纷争的宗门故地，而是依照慕容易琛的感知，寻到了一处悬浮于偏僻星域的小型陨星。这颗陨星内部早已被某种古老的力量侵蚀成中空，形成了一片不大却足够隐蔽的洞天。入口处有天然的空间褶皱遮蔽，若非对能量流动极其敏锐，极难发现。

踏入其中，内部并非想象中的黑暗死寂。岩壁上镶嵌着一些自发荧光的苔藓类植物，散发出柔和的淡蓝色光芒，将这片不大的空间映照得如同静谧的夜空。中央有一眼灵泉，泉水汩汩，散发着清冽的灵气，虽然不算浓郁，却格外纯净，对于慕之晴恢复伤势大有裨益。

“此地尚可。”慕容易琛环顾四周，左肩的漩涡微微转动，一丝无形的力量扫过，将角落里一些潜藏的小型虚空生物惊走，彻底肃清了这片临时居所。

慕之晴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精神稍稍放松，灵魂本源的隐痛和身体的疲惫便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她靠着光滑的岩壁缓缓坐下，脸色依旧有些苍白。腕间的星蕨幼苗似乎很喜欢这里的环境，探出叶片，轻轻摇曳，汲取着空气中稀薄的灵气和来自慕容易琛身上那精纯寂灭之力转化来的一丝生机，反哺给她。

她将那个变得安静的“方舟核心”取出，放在身前。归墟之钥依旧散发着柔和的光晕笼罩着它，如同一个无形的保护罩和能量过滤器。金属圆球此刻毫无反应，表面的暗红流光彻底隐去，仿佛真的进入了深度休眠。

慕容易琛在她身旁坐下，没有打扰她，只是默默地将自身那融合后的力量调控得更加平和，如同一个温暖的力场，将她与周围环境可能存在的细微风险隔绝开来。他的目光偶尔扫过那金属圆球，带着审视，却不再有杀意。只要它对慕之晴无害，他容得下它的存在。

洞天内一时间只剩下灵泉流淌的淙淙声，以及彼此平稳的呼吸。

慕之晴闭上眼睛，却没有立刻进入深层次的调息。她的脑海中，依旧回闪着“方舟核心”展示的那个模糊轮廓，回响着“始祖模板”、“摇篮”、“火种”这些充满谜团的词语。

“易琛，”她轻声开口，没有睁眼，“你说……我到底是什么？”

慕容易琛沉默了片刻，回答道：“你是慕之晴，是我的道侣。”

他的回答简单，直接，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认定。无论她来自何方，前世是谁，拥有怎样离奇的身份，在他这里，她就是她，是与他并肩同行、生死与共的慕之晴。

慕之晴心中一暖，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是啊，纠结于虚无缥缈的“模板”身份并无意义。重要的是当下，是眼前人。

“我不是在怀疑自己，”她解释道，睁眼看向他，“我只是在想，这‘方舟核心’的出现，或许并非偶然。我的穿越，归墟之钥的选择，甚至噬界之影的威胁……这些看似独立的事件背后，会不会有一条我们尚未看清的、更宏大的线索？”

她顿了顿，继续梳理着自己的思路：“‘摇篮’……会不会指的是某个生命的起源之地，或者文明的发源地？‘火种’是指生命本身，还是某种特定的文明传承？而‘始祖模板’……难道是指最早的一批，或者说，某种特定基因或灵魂的源头？”

她伸出指尖，轻轻点在冰凉的金属球体上。“如果我的灵魂，真的与这个‘模板’有关，那是否意味着，在我原本的世界，或者某个相关的平行世界里，存在着一个以‘林晚’为原型，或者与我们这类灵魂相关的……庞大计划？”

这个猜想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沉重。仿佛她不仅仅是一个意外的穿越者，更可能是一个庞大图景中，一枚自己却不知情的棋子。

慕容易琛听着她的分析，眼神深邃。他对于这些异世的概念理解有限，但他擅长抓住核心。“无论何种计划，何种图景，”他声音低沉，“欲要摆布你，先问过我手中之剑。”

他的话语带着绝对的自信与守护意志。任何想要利用、伤害她的存在，无论是噬界之影，还是这来自异世的冰冷造物背后的势力，都将面对他与归墟、荒芜融合后的终结之力。

慕之晴看着他坚定的侧脸，心中的那丝沉重渐渐化为了动力。是啊，有他在身边，有什么谜团是不能一起去揭开的呢？

“当务之急，是先恢复你的伤势。”慕容易琛将话题拉回现实，“此地灵气尚可，又有星蕨和钥匙辅助，你需静心调养。这金属球，”他瞥了一眼“方舟核心”，“既已接受引导，便暂且封存，待你复原，再从长计议。”

慕之晴点头同意。她确实需要时间。不仅是修复灵魂的创伤，更是要消化这接连不断的巨大信息量，并适应易琛力量蜕变后带来的新的相处模式。

她重新闭上眼睛，开始引导体内微弱的灵力，配合星蕨幼苗输送的生机，缓缓滋养着灵魂本源的裂痕。归墟之钥悬浮在她身前，散发着安神定魄的柔和波动。

慕容易琛守在一旁，如同最忠诚的护卫。他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存在着，如同这洞天里的一座山，一片海，为她隔绝了所有风雨。

小小的陨星洞天内，时光仿佛变得缓慢而宁静。一者疗伤，一者守护，还有一个来自异世的谜团在旁静默。

遥远的星辰在洞天入口的褶皱外无声运转，仿佛无数只注视着他们的眼睛。未来的路依旧迷雾重重，但至少在此刻，他们拥有了一片可以暂时喘息的港湾，和彼此依靠的温暖。

那来自“故乡”的星火，已然点燃，至于它将照亮通往过去的迷途，还是引燃未来的烽烟，唯有时间能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