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退幽渊水族后,三人沿着归流漩涡的螺旋轨迹继续深入。越靠近核心,那股万物归源的意韵便越是强烈,仿佛灵魂都要被洗涤、同化。四周流淌的不再是斑斓的法则符文,而是一种趋于统一的、深邃的幽蓝本源之光。
苏晚晴手中的水韵珏持续散发着温和的蓝光,与周遭环境共鸣,似乎在指引着方向。钱多多则抓紧时间,利用鉴宝道章记录着这难得一见的万川归流奇景,口中啧啧称奇。
不知前行了多久,前方汹涌的漩涡水流忽然变得平缓。一片相对宁静的区域出现在眼前,仿佛风暴眼一般。在这片区域的中心,悬浮着一些巨大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残破建筑虚影。这些建筑风格古老而奇诡,由某种如玉般的白色石材构筑,依稀可见断裂的廊柱、倾颓的宫殿,上面雕刻着繁复的水波纹与各种祥和的水生神兽图案。
一股纯净、古老、带着淡淡悲伤的气息,从这些建筑虚影中弥漫开来。
“这是……净海遗迹!”苏晚晴望着那些残影,美眸中流露出震撼与追忆之色,她手中的水韵珏光芒大盛,发出轻微的嗡鸣,仿佛游子归乡。
林逍然能感觉到,这片遗迹虚影并非实体,而是某种强大的意念与法则,在归流海中留下的永恒烙印。它们的存在,使得这片狂暴的漩涡核心区域,维持了一种奇异的平衡与宁静。
“看来,我们到了。”林逍然轻声道。归墟引的灼热感在此地达到了顶峰,指向那片遗迹的最深处。
三人小心地靠近遗迹。穿过那些巨大的残破廊柱,一座相对完好的圆形祭坛出现在眼前。祭坛通体洁白,中央刻画着一个巨大的、由无数水流道纹构成的复杂图案。而在祭坛的正上方,悬浮着一扇门。
那并非实质的门户,而是由不断流淌、旋转的幽蓝水光勾勒出的门形轮廓。门内是一片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散发出比周遭归流之意更加纯粹、更加终极的“终结”气息。
“归墟之门……”林逍然目光凝重。这扇门后的气息,与他当初在法则剥离场边缘感受过的归墟本源极为相似,但更加直接,更加磅礴。
苏晚晴走到祭坛前,望着那扇门,又看了看手中的水韵珏,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师尊留下的印记,最终指向这里。她当年,或许也曾站在此地。”
她尝试着将水韵珏靠近祭坛。当玉佩与祭坛上的水流道纹接触的刹那,整个祭坛骤然亮起柔和的白光!那悬浮的归墟之门也微微震颤,门内的黑暗仿佛泛起了一丝涟漪。
一道模糊的、带着慈祥与威严的女子虚影,自水韵珏中再次浮现,比之前对抗幽渊水族时更加清晰一些。她(慈航道尊残留意念)的目光扫过苏晚晴,带着赞许与期许,随后又落在林逍然身上,微微颔首,似乎认可了他的存在。
最后,她的目光投向那扇归墟之门,抬手打出一道纯净的蓝色光流,没入门内。
嗡——
归墟之门内的黑暗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荡漾起一圈圈波纹。紧接着,一段残缺的信息流,夹杂着一些破碎的画面,透过门的缝隙,传递到林逍然与苏晚晴的识海之中。
他们看到了元初净海曾经的浩瀚与美丽,无数祥和的水族在其中生息。看到了净海中央,一枚巨大无比的、散发着无尽生机与净化之力的蓝色晶体——那便是完整的净海源核。
然而,画面陡然一转。无尽的黑暗与混乱自归墟中涌出,侵蚀净海。那并非某种邪恶意志,而是宇宙周期性的“清理”,是归墟之力自然的涨落。净海源核为了庇护海中生灵,燃烧自身本源,构筑屏障,试图抵挡那终结的洪流。
但归墟之力无可抗拒。屏障破碎,净海崩毁,源核碎裂,大部分碎片与净海的痕迹被归墟吞噬、化归。只有极少数的碎片,如这水韵珏,以及一些强大的意念烙印,侥幸流落在外,或是在这万川归流海中留下了永恒的印记。
信息的最后,是一道清晰的意念:归墟并非毁灭的终点,亦是新生的起点。净海的痕迹虽被吞噬,但其“净化”与“生机”的道韵,已融入归墟,成为未来新纪元衍化时可能出现的“变量”之一。而掌握着类似力量(太初归元力)与信物(水韵珏)者,或许能在归墟中,寻找到属于自身的“新生”之路,甚至……影响未来衍化的某种可能性。
信息流戛然而止。
慈航道尊的虚影也随之变得极其淡薄,她最后看了苏晚晴一眼,身影彻底消散,回归于水韵珏中。这一次,玉佩的光芒彻底内敛,仿佛完成了最终的使命。
苏晚晴怔怔地站在原地,消化着那段来自上古的秘辛与师尊最后的指引。她明白了,师尊让她来此,并非只是为了寻找传承,更是为了让她见证,并理解“归墟”的真正含义,以及自身“净世灵体”与“净世莲华章”在未来可能扮演的角色。
林逍然也陷入了沉思。这段信息印证了他在归墟之眼的感悟。归墟是规则,是循环,但“变数”的存在,使得这循环并非一成不变。太初归元力、净海源核碎片、他的内景天地……这些都是“变数”。而归墟之门后,或许就是实践这些“变数”,寻找解决“无序之源”方法的最终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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