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民们的火把光芒彻底消失在蜿蜒的山谷深处,夜色重新笼罩下来,只有图腾柱顶端的雷晶偶尔闪过一丝微光,与天际的星辰遥相呼应。石林区域恢复了寂静,但林逍然三人的心却难以平静。
“他们肯定发现我们了。”百晓生笃定地说,手里摆弄着那个简陋的能量共鸣仪,“刚才那个老祭司的目光,至少有三次精准地扫过我们藏身的位置。”
烬点了点头,补充道:“而且他们离开时,队形松散,速度也不快,像是在……给我们跟上他们的机会?”
林逍然望着墟民消失的方向,沉思片刻。雷牙的默许,墟民祭司那探究而非敌意的眼神,都表明他们似乎被某种古老的盟约所接纳,至少暂时不会被视为敌人。
“跟上去看看。”林逍然做出决定,“既然他们可能有意引路,我们不妨接触一下。总比我们在这片陌生的山脉里盲目探索要强。不过,务必小心。”
三人收敛气息,借着夜色的掩护,远远辍在那一队墟民后方。墟民们骑乘的巨蜥坐骑在崎岖山路上如履平地,速度不慢,但林逍然他们修为在身,跟上并不费力。
约莫行进了小半个时辰,穿过一片弥漫着淡紫色雾气的狭窄谷地后,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那是一个坐落于群山环抱之中的巨大山谷。谷地内并非想象中的原始村落,而是一片依山而建的、颇具规模的聚居地。房屋大多由巨大的石块和坚实的木材搭建而成,结构粗犷而实用,许多屋顶覆盖着某种宽大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叶片。聚居地外围树立着高大的木石栅栏,栅栏顶端缠绕着荆棘,隐约可见符文闪烁,显然是某种防御措施。
更令人惊讶的是,在山谷中央,矗立着几座比外围图腾柱更加高大、雕刻也更为精细的石柱,上面描绘着星辰、狰兽、鹏鸟以及墟民狩猎、祭祀的场景。石柱环绕着一片广场,广场中央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篝火,火焰呈现出奇异的青蓝色,散发着温暖与净化之力。
此时虽已是深夜,但聚居地内并未完全沉寂,一些窗口透出灯火的光芒,隐约可见人影走动。带领林逍然他们前来的那队墟民,在栅栏入口处接受了守卫的盘查后,便融入了聚居地中。
“这……这简直是一个小型城镇!”百晓生压低声音,难掩兴奋,“看那建筑布局和防御工事,他们的文明程度不低,至少已经形成了稳定的聚落和社会结构。”
林逍然也暗自点头。这个名为“雷石部落”(他从意念碎片中得知的名字)的聚居地,远比他预想的要发达。能够在此等恶劣环境下建立起如此规模的据点,这些墟民的生存能力和智慧不容小觑。
就在他们观察之际,聚居地的栅栏门再次打开,一队约十人的墟民战士在一名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疤痕的战士队长带领下,径直朝着他们藏身的方向走来。那名之前主持祭祀的老祭司,并未同行。
战士队长在距离他们尚有数十步时停下,他并未携带武器,双手摊开,示意没有敌意。他用一种低沉而富有韵律的语言说了几句话,见林逍然等人没有反应,又尝试着用几种不同的音调重复,最后,他指了指聚居地的方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的意图很明显:邀请。
林逍然与百晓生、烬交换了一个眼神。对方态度明确,而且只来了一个小队,显然不是武力胁迫。考虑到雷牙的契约和之前的种种迹象,这或许是一个了解此界、获取信息的好机会。
“我们接受邀请。”林逍然上前一步,用通用语说道,同时辅以手势。
那战士队长似乎理解了,疤痕纵横的脸上露出一丝算是友善的僵硬笑容,侧身让开道路。
在墟民战士的“护送”下,林逍然三人第一次踏入了这座异界聚落。栅栏内的空气似乎更加清新温暖,那青蓝色篝火的光芒驱散了夜色的寒意,也让人心神宁静。沿途遇到的墟民,无论男女老幼,都投来好奇的目光,但并无恶意,一些孩子甚至跟在他们后面,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被大人笑着拉了回去。
他们被带到了广场边缘一座较大的石屋前。石屋门口站着两人,正是之前那位主持祭祀的老祭司,以及一位身披完整狰兽皮毛、气息雄浑如山岳的中年壮汉。这壮汉目光如电,周身隐隐有雷光流转,其实力,赫然达到了金丹初期的层次!
老祭司看到林逍然,尤其是感受到他手背上那隐没的雷电契约印记时,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敬意。他对着身旁的壮汉低语了几句。
那壮汉——雷石部落的酋长“雷山”,上前一步,他的通用语虽然生硬,却足够清晰:“星辰的使者,欢迎来到雷石部落。我是酋长,雷山。这位是我们部落的祭司,乌木。”
“在下林逍然,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百晓生,烬。”林逍然拱手回礼,不卑不亢。他能感觉到雷山身上那股属于战士的直爽与强悍,以及乌木祭司那深邃如海的精神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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