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阶段的训练持续一段时间后,某天夜里,月隐星稀,帐篷里一片寂静,孙文杰等人正睡得香甜。突然,一阵急促尖锐的紧急集合哨声划破夜空——“哔哔哔哔哔——” 听到哨声,所有人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弹坐起来,在极短时间内完成着装、携带装备的动作,靴底敲击地面的声音密集而有序。不过两分钟,菜鸟A队已在帐篷外列队完毕,身姿挺拔如松,眼神里却透着一股随时能投入战斗的警觉。
陈排作为菜鸟A队的队长,目光扫过队列,高声下令:“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随后,他转身面向站在队列前方的高中队,抬手敬了个标准军礼,声音洪亮:“中队长同志,菜鸟A队集合完毕,请指示!”
“稍息。”高中队的声音在夜风中带着一丝冷冽。
“是!稍息!”陈排高声领命,动作利落转身归队,站回队列首位。
高中队向前一步,面向队伍郑重敬了一礼,随即沉声道:“同志们,今晚是第二阶段的综合演练,也是考试。情况是这样的:我军侦察机飞行员在敌后执行任务时被击落,目前被敌方关押在指定区域,你们的任务是深入敌后,突击营救,并将他安全带回我方控制区。”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每个人的脸:“记住,这是实战化演练,一旦被‘俘获’,就意味着失去继续参加选拔的资格。明白吗?”
“明白!”菜鸟A队全员齐声应答,声音冲破夜色,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明晰任务后,菜鸟A队在陈排的带领下,借着微弱的星光向着任务点出发。夜晚的丛林格外阴沉,参天古树的影子如同鬼魅,脚下的落叶堆积深厚,踩上去发出“沙沙”的轻响,远处不时传来不知名野兽的嚎叫,更添几分肃杀。
每个人都压低重心,脚步轻缓,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枪托紧紧抵在肩窝,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抵达地图标注的指定位置后,陈排对照着周围的参照物——抬手示意众人停下警戒。他半蹲下身,从背囊里取出电台,按下通话键:“菜鸟A队呼叫鸟巢,我们已到达指定位置,请求下一步指示,完毕。”
电台里很快传来高中队夹杂着电流声的回应:“菜鸟A队,这里是鸟巢。你们需在明天天黑前到达B控制点,等待下一步指示。”停顿片刻,高中队的声音陡然严肃:“记住,这次任务没有容错率,一旦失败,没有补考机会。明确没有?完毕。”
“明确。完毕。”陈排的语气同样严肃,按下通话键的手指微微用力。
通讯结束后,陈排打开手电筒,用红布蒙住光源,借着微弱的红光展开出发前下发的地图。众人围拢过来,目光聚焦在地图上的路线标注。
在地图上大致推算后,小庄率先倒吸一口凉气:“这根本不可能!图上标注的直线距离就有90公里,咱们现在走的是山地丛林,到处都是沟壑险滩,途中肯定要绕很多冤枉路,实际路程绝对超过90公里。”
一旁的邓振华也连忙附和,声音里带着急色:“不光是路远,前面肯定有不少老鸟埋伏,保不齐要打多少场遭遇战,这时间根本不够用!谁能在18个小时里奔袭这么远?”
“志愿军。”孙文杰听完邓振华的话,几乎没有丝毫犹豫,脱口而出。
“谁?”邓振华没听清,往前凑了凑追问。
“在抗美援朝战争第二次战役中,38军113师曾在零下30度的严寒里,14个小时奔袭140华里。”孙文杰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他们沿着崎岖的山路行军,途中不仅与小股敌人发生战斗,还要躲避敌机侦察,即便不少战士冻掉了脚趾、累到吐血晕在路边,最终还是比敌人先一步到达三所里,成功阻击了美军撤退,创造了世界军事史上的奇迹。”
“小杰说得没错,这样的壮举在我军历史上并不少见。”耿继辉紧接着补充道,“红军长征期间,红一军第二师第四团曾在两个昼夜间,行军160公里山路,中途突破了敌人的数道封锁线,最终由十七勇士冒着枪林弹雨飞夺泸定桥。当时的条件比咱们现在艰苦百倍,可是我们的前辈们做到了。”
听完孙文杰和耿继辉的话,队列里瞬间安静下来。每个人都攥紧了拳头——和前辈们在枪林弹雨中的绝境相比,他们此刻面临的困难,确实不值一提。
陈排见众人神色重新变得坚定,当即一挥手:“行了,别废话了,出发!保持警惕,交替掩护前进!”
这一次,所有人的脚步都格外坚定,靴底踏过落叶的声音仿佛都带着一股向前冲锋的力量。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追击的狼牙特种兵便抵达了刚刚停留的位置。带队的是代号“土狼”的老兵,他蹲下身,用手指抓起一把土凑到鼻尖轻嗅,又捻了捻地上的草叶,开口说道:“他们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方向是东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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