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驻地的空地上,风卷着草屑掠过地面,带着草原特有的凛冽,刮在人脸上有些生疼。蹲在地上的参训人员大多低着头,神色凝重,没人说话。
孙文杰站在教官队列里,身姿笔挺,眼角的余光瞥见老高依旧坐在吉普车上,指尖捻着匕首,神情莫测,仿佛在盘算着什么。
这时,旁边一名士官快步走到高中队身旁,微微躬身,压低声音汇报:“队长,清点完毕,除了两个人,其他参训人员都在这里了。另外……我们的人也有几个联系不上了,对讲机里一直没回应。”
老高一听竟有这么多教官失联,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眉头紧锁。但转瞬之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闪了闪,随即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语气笃定地说:“不用找了,一会就能出来了。”
话音刚落,老高便从吉普车上跳下来,军靴踩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他径直走向另一波蹲在地上的士兵——正是最先被抓到的那十个“淘汰者”。待众人纷纷抬起头,面向他后,他才开口说道:“你们摘下自己的头盔,放在那边的国旗下面,就可以走了。”
队伍里,一名肩上扛着少尉军衔的士兵率先抬头,眼神里满是不解与抗拒,声音带着倔强:“为什么要我们摘下头盔?头盔是我们的装备,是连队发给我们的,我们不摘!”
“你们的连队不会因为这个处分你们,后续会给你们发放新的头盔。”高中队耐心解释,语气平静,话锋却陡然一转,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摘下头盔,意味着你们已经被淘汰了。这是规矩。”
“我不服!”那名少尉的情绪明显激动起来,胸口剧烈起伏,不愿就这么接受结果,仍在坚持争辩,“咱们把各个科目都拉出来练练,我们绝对不会是最差的!”
高中队凝视着这个有些执拗的少尉,缓缓开口,字句都透着对战场的清醒认知:“战场上,能生存下来的都是运气好的人,‘运气不好’从来不是理由。战争不会给你争辩的机会,要么活,要么死。现在,摘下头盔,执行命令。”
少尉沉默了片刻,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指节泛白。最终,他猛地摘下头盔,狠狠砸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声音里满是不甘与遗憾:“三年!我为这次选拔准备了三年!就这么结束了……”
其他被淘汰的士兵见状,也互相看了看,眼中满是无奈与失落,却也只能接受现实。他们默默站起身,动作迟缓地解下头盔系带。
孙文杰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内心却没什么波澜。毕竟成王败寇,选拔规则在开始前就讲得清清楚楚,被先抓住,只能说明自身实力不够,没必要在此刻失态。真正的军人,要学会坦然接受失败,并从中汲取教训。
很快,十名被淘汰的队员整齐列队,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国旗旁。他们依次摘下头盔,轻轻放在地上,动作里充满了不舍。而后,他们转身面向国旗,“唰”地一下抬手,敬了一个无比庄重的军礼。
礼毕后,他们又整齐地转向高中队。高中队也向他们郑重回礼,语气里多了几分安抚与鼓励:“兄弟们,淘汰你们,并不是因为你们是弱者,而是选拔本就注定有人要在这个阶段离开。你们确实有运气的成分,但战争不会给军人任何解释的机会。回去好好练,祝你们好运,明年再来。”
这些士兵闻言,虽仍难掩失落与遗憾,却还是用力挺直了脊梁,默默转身,一步一步离开了集训地,背影在草原的风中显得格外孤寂。
看着被淘汰的人渐渐远去,高中队重新坐回到吉普车的引擎盖上,目光扫过陈排这些被“俘虏”来的士兵,开口问道:“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没人回答,众人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这里是‘阎王殿’,你们就是来报道的小鬼!”高中队猛地提高音量,声音如同炸雷,“这里的天空、草地、空气、阳光,包括你们,都归我管!从现在起,在这里没有军衔,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菜鸟!”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地扫过众人,语气带着嘲讽:“你们一定会后悔来这个地方,受这份洋罪,这个选择会让你们生不如死,因为这里就是人间地狱!如果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见没人应声,他指了指身旁的马达:“旁边这个是灰狼,你们的顶头上司,以后他说的话,就是命令。”接着,他扫过坐在地上的众人,语气冰冷,“这群菜鸟坐在地上太舒服了。”
旁边的一名狼牙特种兵立刻端着枪上前,厉声喝道:“都给我起来!快点!动作麻利点!”
“灰狼!”高中队突然大声喊道。
“到!”马达立刻应声,向前一步。
“检查他们的背囊,所有不属于军队的东西,烟、火、零食、信件……全部给我丢掉!”高中队下达命令,不容置疑。
“是!”
灰狼转身快步走到堆放背囊的地方,挨个检查这些参训人员的背囊,将搜出来的“违禁品”扔到一旁的空地上,很快就堆成了一小堆。高中队这时从车上下来,走到众人面前,继续说道:“现在我宣布,狼牙集训的第一条纪律:受训期间没有娱乐,没有休息日,没有通讯,没有外出!我现在严重怀疑你们的智商是不是正常的,因为正常人是不会来这个地方找虐的。那么回答我,你们为什么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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