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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盛墨兰的四女儿 第54章 嫡女泣嫁解君忧

作者:如影随形如戏深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2-03 06:41:48

夜色已深,紫禁城笼罩在沉沉静谧之中,唯有御书房依旧灯火通明,烛火跳跃,将偌大的房间映照得暖意融融。龙涎香在御案上的鎏金狻猊炉中静静燃烧,一缕缕青烟袅袅升起,氤氲出沉静而威严的气息,混合着案上墨香与书卷的陈旧气息,构成了帝王专属的肃穆氛围。

皇帝身着明黄色常服,衣料上绣着暗纹龙图腾,低调却难掩至高无上的威仪。他斜靠在铺着软垫的龙椅上,手中捏着永昌侯梁林峰那份沉甸甸的奏章,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面。这份奏章他已反复看了三遍,每一次重读,梁林峰字里行间的悲痛、愤懑与决绝,都如同针一般刺着他的神经。

“啪。”

一声轻响,奏章被皇帝随手搁在了御案上,与堆积如山的军报、奏疏混在一处。可他微微蹙起的眉头,眼底一闪而过的凝重,都显示出他心中并不平静。御书房内静得可怕,唯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以及侍立在侧的心腹大太监李德全浅浅的呼吸声。

“顾廷烨……”皇帝轻声念着这个名字,语气低沉,听不出喜怒。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紫檀木扶手上敲击着,“笃、笃、笃”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像是在掂量着这个名字背后所承载的分量。

他想起顾廷烨骨子里的桀骜。此人出身将门,却早年顽劣,虽后来洗心革面,立下不世之功,但那份野性与决绝,从未真正收敛。他麾下的将士,多是跟随他出生入死的旧部,对他忠心耿耿,甚至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这既是他能镇守边关的底气,也是悬在皇帝心头的一根刺——一把过于锋利的刀,若有朝一日不受掌控,便可能反噬其主。

还有顾廷烨那位夫人,盛明兰。她心思玲珑,手段不凡,将顾府后宅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能在京中复杂的人际关系中周旋自如,为顾廷烨稳固后方。这样一对夫妻,一文一武,一内一外,顾家的势力,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盘根错节。

“梁家玉汐之死,证据虽未直接指向顾廷烨,但其下属所为是实。”皇帝缓缓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御书房内回荡,像是在对李德全说,又像是在告诫自己,“他那封回信,朕也看过了,轻描淡写,避重就轻,妄图将一切都推给一个已死的都尉。这是在试探朕的底线吗?”

说到此处,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顾廷烨的心思,他岂能不知?无非是仗着自己镇守川地、手握重兵,料定朝廷离不开他,便有恃无恐。可这股风气绝不能长!

“功是功,过是过。”皇帝语气加重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顾卿劳苦功高,朕心甚慰,也记在心里。然,纵容部属,残害勋贵子弟,视国法纲纪如无物,此风若不遏制,日后边将皆效仿之,各自为政,朝廷的威严何在?朕这个皇帝,又将置于何地?”

李德全屏息凝神,垂首躬身,大气不敢出。他跟随皇帝多年,深知这位帝王心思深沉,此刻看似平静的话语下,藏着汹涌的考量。

皇帝站起身,缓步走到窗前。窗外是沉沉的夜色,远处宫殿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京城万家灯火早已熄灭,唯有御书房的烛火,如同暗夜中的孤星。他望着窗外,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宫墙,落在了千里之外的川地。

“梁家是三朝老臣,世代忠良,为朝廷鞠躬尽瘁。”皇帝的语气变得愈发深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梁林峰如今已是花甲之年,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若朕不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代,寒的何止是梁家的心?是天下所有老臣的心!人心散了,朝廷的根本也就动摇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又回到了顾廷烨身上:“但顾卿……正值用人之际。川地虽暂时安稳,可兵权未归京,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卷土重来。此时若将顾廷烨召回京城问罪,或是严惩于他,于国不利,于江山社稷不利啊。”

这是一个两难的局面。严惩顾廷烨,动摇军心,危及川地;轻描淡写,又无法安抚梁家,有损国法威严,寒了老臣之心。皇帝在窗前踱来踱去,眉头紧锁,显然在权衡着其中的利弊。

御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李德全低着头,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知道,皇帝此刻正在酝酿一个至关重要的决策,这个决策不仅关乎顾、梁两家的命运,更关乎整个朝堂的平衡与边境的安危。

忽然,皇帝停下了脚步,眼中精光一闪,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瞬间照亮了他心中的迷雾,清晰得无可辩驳。他猛地转过身,脸上的凝重已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高深莫测的平静。

“朕记得,顾卿有两个儿子,年纪……与太子相仿吧?”他看向李德全,语气变得平和,甚至带上了一丝看似“慈爱”的意味。

李德全心中一凛,立刻躬身回道:“回陛下,武毅侯确有二子。正是读书启蒙、需要悉心教导的年纪。”

皇帝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那笑容里藏着帝王独有的算计与掌控力:“顾卿为国戍边,常年征战在外,劳苦功高,朕心实在怜惜。他一心为国,自然疏于对儿子的管教。川地虽能磨砺筋骨,让孩子早早见识沙场风霜,却终究少了京城的文华之气,不利于他们日后的前程。”

他缓步走回御案后,重新坐下,手指轻轻敲击着御案,语气变得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仪:“传朕旨意:武毅侯顾廷烨,忠勇可嘉,朕心嘉许。念其镇守川地,无暇顾及子嗣教育,朕特施恩典,准其二子即刻回京。”

旨意说得冠冕堂皇,字字句句都透着君恩浩荡。体恤臣子戍边辛劳,关爱其晚辈前程,为其子女铺路搭桥,任谁听了,都挑不出半分错处,只会称赞皇帝的仁爱与英明。

可御书房内的所有人,包括李德全在内,都心知肚明,这“恩典”背后,藏着何等冰冷而深沉的算计!

将顾廷烨的两个儿子,尤其是极有可能承袭爵位的嫡长子,从川地那个顾廷烨的“地盘”接到京城,放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名为入宫学伴读,实则是将他们作为质子,牢牢掌控在手中!

有这两个孩子在京城,顾廷烨在川地便不敢有丝毫异动。他但凡有一点不臣之心,有一点逾越规矩的举动,就要先想想自己儿子的性命安危。这比任何严厉的斥责、任何沉重的刑罚,都更能让他投鼠忌器。

同时,这也是对梁家最好的交代。皇帝无法严惩顾廷烨,便用这种方式,向梁家表明态度——朕知道你受了委屈,也知道顾廷烨有错。朕虽不能杀他、贬他,但已将他最珍视的血脉置于掌控之下,让他从此有所顾忌,不敢再肆意妄为。这既是给了梁家一个台阶,也是变相为他们出了一口气,足以平息梁家的怒火,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一石二鸟,甚至是一石三鸟!既安抚了梁家,维护了朝廷的体面与老臣的心;又敲打了顾廷烨,让他知晓帝王的底线与掌控力,不敢再恃宠而骄、有恃无恐;更稳住了西北的局势,确保边境不会因此事动荡;甚至,若操作得当,让皇子与顾家下一代从小建立情谊,还能为未来的君臣关系打下基础,将顾家彻底绑在皇家的战车上。

这便是帝王心术,是平衡之道。不偏不倚,却又处处透着掌控与算计,将各方势力玩弄于股掌之间,最终达到稳固江山社稷的目的。

“拟旨吧。”皇帝淡淡吩咐道,语气平静得仿佛刚才只是下了一道再寻常不过的恩赏旨意。他的目光重新落回那堆积如山的奏章上,仿佛刚才的决策,不过是他处理万千政务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件。

李德全躬身领命:“奴才遵旨。”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纸笔,不敢有丝毫怠慢。笔尖落下,将那道看似恩宠、实则暗藏锋芒的旨意,一字一句地书写下来。

烛光下,那明黄色的圣旨渐渐成型。它即将被快马加鞭送往西北,像一块巨石,投入顾、梁两家,乃至整个朝堂的深潭之中,激起无尽的涟漪与暗涌。

正院暖阁内,地龙烧得旺,却驱不散盛明兰心头骤然袭来的寒意。

心腹管事神色慌张地跪在地上,声音带着颤音,将京中快马传来的消息一字一句禀报完毕:“夫人,宫里来的消息……陛下有意让小公子回京,说是体恤侯爷戍边辛劳,特加恩典。”

“恩典”二字,如同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明兰的心里。她如何不知,这所谓的“恩典”背后,是何等冰冷的算计——梁家泣血上书,皇帝既要安抚老臣,又不敢动手握重兵的顾廷烨,便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拿她的儿子做质子,牵制川地兵权。

“哐当”一声,明兰手中的汝窑茶盏重重落在描金八仙桌上,温热的茶水四溅,烫湿了她月白色的绫罗袖口,氤氲的热气模糊了桌面的暗纹。可她浑然不觉,指尖冰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骨肉分离!

这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在她心尖上来回翻滚。那是她的儿子,是她在顾府内宅步步为营、在京城风霜中苦苦支撑才护住的骨肉,是她和顾廷烨历经患难、相濡以沫的见证。如今,竟要因为一个不相干的梁家庶女的死,被送入那深不可测、吃人不吐骨头的京城,成为任人摆布的筹码?凭什么!

恐慌与愤怒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要冲垮她多年维持的平静。可仅仅一炷香的功夫,侯府主母的历练、在无数次危机中摸爬滚打练就的本能,便让她强行压下了所有属于母亲的柔软与失态。她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的慌乱已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与锐利,大脑如同最精密的算盘,飞速运转着,分析着眼前的死局。

皇帝要的是平衡——平衡梁家的怒火,平衡顾廷烨的兵权。送一个孩子回京,是必然要付出的代价。可这个孩子,绝不能是她盛明兰的儿子!嫡子是顾府的根基,是她未来的依靠,绝不能置身险境;蓉姐儿分量太轻,不足以安抚梁家,反而会被人诟病顾家没有诚意,甚至可能让皇帝觉得顾廷烨敷衍了事,徒增变数。

那么,谁来替?

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扫过顾家庞大而复杂的家族图谱。顾廷烨这一脉,除了她的子女,便只有已故原配大哥留下的那一房——大哥英年早逝,只留下一个嫡女娴姐儿,跟着懦弱无争的大嫂,在顾府偏僻的院落里如同隐形人般活着。无依无靠,无权无势,连下人都敢看轻几分,这样的存在,简直是上天送来的最佳棋子。

一个绝妙而冷酷的念头,如同毒蛇般从心底窜起,瞬间盘踞了她的整个思绪。

死了一个梁家庶女,顾家便赔一个嫡女——不是孙媳妇,而是未来的孙媳妇。大哥是顾廷烨的嫡亲兄长,娴姐儿是正经的顾家嫡女,身份高贵,血统纯正,用她来与梁家联姻,既给足了梁家面子,分量也远远超过一个“质子”名额,足以堵住所有人的嘴。最重要的是,能完美保全她的亲生骨肉!

明兰唇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这步棋,走得险,却胜算极大。大嫂向来胆小怕事,又一心想为女儿谋个好前程,只要稍加引导,不愁她不上钩。而梁家,痛失孙女,所求不过是颜面与公道,一个顾家嫡女做孙媳妇,远比公正更实在,更能巩固家族地位。至于皇帝,既能平息事端,又不用直接与顾廷烨撕破脸,定然乐见其成。

“来人。”明兰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心腹侍女小桃立刻上前躬身听令。

“你去安排一下,让府里的人,尤其是大嫂院子附近的,多议论议论永昌侯府。”明兰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就说梁家是三朝勋贵,门风清正,梁老爷子德高望重,府里的儿郎也都是栋梁之才,京中闺秀若能嫁入梁家,便是天大的福分。再提一提,梁家近日痛失爱孙,想必更疼惜晚辈,若是能得一位知书达理的孙媳妇,定能慰藉老两口的伤痛。”

她不需要直接逼迫,也不需要明着暗示。只需营造出足够的舆论压力和“美好前景”的诱惑,让那位急于为女儿谋出路的大嫂自己“悟”出来。她要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仿佛这一切都是大嫂“自愿”为家族分忧,为女儿谋求的良缘。

小桃心中一凛,瞬间明白了夫人的用意,连忙躬身应道:“奴婢明白,这就去办。”

大嫂邵氏的院落本就偏僻,自从天家传来“两个小公子将回京伴读”的消息后,连院中的日光都似被截去了大半,只剩一片挥之不去的阴冷。她尚不知,一张由盛明兰亲手编织的无形巨网,已悄然向她母女二人收拢。

明兰深知,直接逼迫最是下策,只会激起逆反。她要做的,是让邵氏母女在无形的舆论中,主动意识到“嫁入梁家”是唯一的出路。

先是京中贵妇的茶会与花宴。那些与邵氏素有来往、看似贴心的夫人,开始“不经意”地将话题引向永昌侯府。

“要说这京城里的勋贵,论门风清正、待人宽厚,永昌侯府真是挑不出第二家。”国公府的王夫人捧着茶盏,语气赞叹,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邵氏,“前儿我家那顽劣小子,在街市上冲撞了梁家二爷的车驾,我原以为少不了一顿斥责,谁知梁家二爷非但没怪罪,还下车安抚孩子,说‘孩童天性,无伤大雅’。这般胸襟,真是难得。”

旁边的张夫人立刻附和:“可不是嘛!梁家的儿郎,个个教养得极好,文武双全,连宫里的太傅都时常夸赞。可惜我家只有个小丫头,不然真想攀这门亲——能嫁入这样的人家,才是女儿家真正的福气,往后在婆家也能少受多少委屈。”

这些话,像细密的针,一下下扎在邵氏心上。她攥紧了手中的绢帕,指尖泛白。梁家的好,她自然知晓,可如今这“好”从旁人嘴里说出来,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刻意。她隐隐觉得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正从四面八方涌来。

紧接着,顾家的族中长辈也开始“关切”地登门。三伯娘是族中有名的老好人,此番却带着几分沉重,拉着邵氏的手叹道:“我知道你不容易,大哥去得早,你独自拉扯云薇长大,吃了多少苦。”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郑重,“可云薇也大了,终身大事不能再拖。咱们顾家虽是侯府,但如今全靠廷烨在川地撑着。外面因梁家那孩子的事,对咱们顾家颇有微词,若能借着这机会,与梁家化干戈为玉帛,于廷烨的前程、于顾家的声誉,都是天大的好事。”

五叔公更是直接,坐在堂上,喝着茶慢悠悠道:“云薇是顾家的嫡女,身份贵重。梁家如今虽在伤心头上,但若是能娶到咱们顾家的嫡女做孙媳妇,也算是全了颜面。这事儿办成了,你是为顾家立了大功,往后谁还敢小瞧你们母女?反之,若是办不成……”他话未说完,却带着不言而喻的威慑,“廷烨在川地本就被皇帝猜忌,若是此事再处理不妥,惹了梁家,触了龙颜,咱们顾家怕是要大祸临头。覆巢之下无完卵,你和云薇,又能依靠谁?”

“全族声誉”“廷烨前程”“大祸临头”,这些沉重的词语,像巨石一样压在李氏心头。她终于明白,这场看似无意的夸赞与关切,实则是一场全方位的舆论围猎,将她女儿的婚事,与整个顾家的命运牢牢捆绑在了一起。

邵氏心中惶恐,想要寻求外援,却发现自己早已被明兰切断了所有后路。

她偷偷回了一趟娘家,本想向母亲和兄弟诉苦,寻求一丝支持。可刚一开口,母亲便连连摇头,满脸忧心忡忡:“我的儿,你糊涂啊!如今形势比人强,宁远侯府的事,岂是咱们能掺和的?”

兄长更是直接,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妹妹,明兰此举,虽看着是将云薇推出去,可未尝不是给她指了一条明路。梁家是三朝勋贵,根基深厚,云薇嫁过去,是正经的侯府嫡媳,总好过将来被随意打发,或是留在顾府,看着明兰夫人的脸色过活。再说,此事若不能妥善解决,得罪了永昌侯府和皇上,顾廷烨都自身难保,你们母女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娘家人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邵氏心中最后一丝反抗的念头。连最亲近的人都认为这是“最好的安排”,她还能向谁求助?

回到顾府,邵氏发现,无形的孤立早已蔓延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府中的份例并未明着克扣,但她想要给云薇做几件新衣裳的绸缎,管事却推说“库房紧张,需得等下月”;以往热络邀请她赴宴的帖子,渐渐少了,偶尔收到一张,席间众人看她的眼神也带着几分异样,仿佛她早已是梁家的准亲家;甚至连院子里的下人,也渐渐变得怠慢起来,回话慢了,做事也不如以往尽心。

这种无处不在的冷遇与孤立,让邵氏清晰地意识到:在这个府里,盛明兰才是真正的掌权者。若是不顺从她的意志,她们母女未来的日子,只会更加艰难,甚至可能在顾府无立足之地。

舆论与后路皆断,明兰将压力最终传递到了核心——那个无辜的女孩,顾云薇身上。

她并未亲自出面,而是派了府中最有体面、言语温柔的张嬷嬷前去“开导”。张嬷嬷是明兰的陪嫁,最是善于揣摩主母心思,说话滴水不漏。

她坐在云薇的闺房里,拉着女孩的手,语气慈爱得如同亲祖母:“小姐,您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老奴也就不绕弯子了。夫人(明兰)为了您的事,真是操碎了心。”

云薇低着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小声道:“嬷嬷,我……我不想嫁去梁家。”她虽不出家门,却也知道梁家是因为什么才与顾家“结亲”,一想到自己是去“赔罪”的,心中便充满了恐惧与屈辱。

“傻孩子,”张嬷嬷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语气语重心长,“这桩婚事,看着是委屈,实则是夫人给您寻了个最稳妥的依靠。梁家是讲道理的人家,您嫁过去,是正经的嫡媳,相公安分,婆母也明事理,将来您生下嫡子,便是梁家的功臣,谁还敢小瞧您?总强过留在京中,听着那些闲言碎语,将来被随意许配给一个不知名的小官,一辈子抬不起头。”

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重:“您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您母亲想想啊。夫人这些年含辛茹苦,就盼着您能有个好归宿。若是您执意不肯,惹怒了侯爷和夫人,连累您母亲日后在府中无法立足,被人排挤欺负,您于心何忍?”

“您想想,”张嬷嬷又开始描绘“美好”的未来,眼神带着诱惑,“嫁入梁家,您便是永昌侯府的孙媳妇,穿金戴银,衣食无忧,出门有体面,在家有地位。等将来侯爷在西北立功,顾家与梁家亲上加亲,您便是促成这一切的功臣,无论是在顾家还是梁家,都会被人敬重。这是多少京中闺秀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啊。”

这些话,一半是诱惑,一半是威胁。张威胁将“拒绝”的后果清晰地摆在云薇面前——不孝、连累母亲、一辈子抬不起头;又将“顺从”的好处描绘得天花乱坠——地位、体面、安稳的未来。

云薇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衣襟上。她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心中充满了绝望。她不想嫁,可她若不嫁,母亲就会被连累;她想反抗,可她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在这侯府中,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三日后,邵氏带着顾云薇,亲自来到了永昌侯府。

邵氏的眼眶红肿,显然是哭过了,她对着梁夫人深深一福,声音沙哑:“梁夫人,我……我想好了,云薇的婚事,全凭你做主。能嫁入梁家,是她的福气。”

云薇站在母亲身后,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裙,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像一朵被寒霜打蔫的花。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低着头,默认了母亲的决定。

梁夫人看着眼前这对屈服的母女,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顾家大嫂说的哪里话,这都是为了云薇好。我家这边,很是满意。我定会为云薇准备一份丰厚的聘礼,让她风风光光地嫁过去来,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顾云薇则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有在被问及是否愿意时,才用细若蚊蚋的声音,说了一句:“愿听长辈安排。”

这场由盛明兰精心策划的攻心战,最终以邵氏母女的无声屈服告终。

明兰始终站在幕后,未曾说过一句重话,未曾露过一个逼迫的脸色,甚至未曾亲自与云薇说过一句关于婚事的话。可她利用人情世故、家族大义、未来恐惧编织的无形巨网,却比任何明刀明枪的逼迫,都更加令人窒息和无力反抗。

当梁府应允婚事的消息传来时,明兰正坐在暖阁里,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手中捧着一杯温热的茶。她轻轻抿了一口,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平静——这局棋,她赢了。

至于顾云薇嫁入梁家后会如何?是否会幸福?是否会被轻视?这些,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她要的,从来只是保全自己的儿子,稳固自己的地位。而那个无辜的堂侄女,不过是她棋局中,一枚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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