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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芽的手背像是被烙铁贴着，刺青的边缘开始泛黑，她没吭声，只是把竹筒往地上一磕，光屏跳出来的时候，指尖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启动记忆回溯，模式B，只调‘刻字’那一段。”她咬着后槽牙敲下确认。
系统光屏闪了两下，弹出红色警告：“情绪波动超标，无法锁定片段，自动转入全息沉浸模式。”
她还没来得及骂，眼前一黑，整个人像是被抽进了地底。耳边风沙炸响，黄沙扑脸，脚下一软，踩进干裂的泥地。战鼓声从四面八方压过来，头顶飘着半面焦黑的旗，上面一个字都看不清，只剩个“守”字的残角在风里晃。
身后传来金属碰撞声，一整支军队正列阵推进。她低头看自己，还是那身奶黄道袍，可腰间多了把刻刀，刀柄烫得握不住。
“姜小芽！”有人喊她。
她回头，墨言站在三步外，穿着一身灰布长衫，腰间挂的不是剑，而是一只签筒，上面写着“今日不宜动土”。他脸色发白，显然也刚被拽进来。
“这什么鬼地方？”南宫翎的声音从右边传来，人已经变成一根粗木桩，两匹瘦马正被缰绳拴在他身上，马鞍上还贴着“官方指定拴马点”的符纸。
阿哞在不远处打了个响鼻，四蹄踩得地面震颤，背上驮着个披甲将军，正拿鞭子抽它屁股：“磨蹭什么！冲阵！”
白芷蹲在沙丘上，手里捧着一面小镜子，右眼闪着诡异的光，嘴里念念有词：“第七课，惊悚妆……眼影要从内眼角拉出血丝感……唇线外扩三毫米，裂口要像被咬过……”
话没说完，远处黑压压一片影子冲了过来。三名黑甲士兵，手里的短刃上刻着一行小字：“不听话就吃这个哦”。
“敌袭！”不知谁喊了一声。
墨言抬手想召剑，签筒却自己蹦出来，哗啦一声倒出三根竹签，分别写着“逃”“跪”“哭”。
南宫翎还在试图挣脱马缰，第九条尾巴被一匹马踩住，他急得直吼：“谁设计的系统！我好歹是狐尊！不是拴马桩！”
黑甲兵已经逼近到十步内，领头的那个抬起面具，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只有一张嘴，咧到耳根：“找到你了，守钥者。”
姜小芽猛地往后退，后背撞上一面旗杆。她低头看手，那把刻刀不知什么时候被握紧了，刀尖正对着自己胸口。
“我不是……”她喘了口气，“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话音刚落，地面震动，那口青铜锅的虚影从沙地里浮出来，锅底压着的铜镜碎片一闪，映出她自己的脸——但那张脸穿着银白战甲，眼神冷得像冰。
黑甲兵的动作顿了一下。
白芷突然站起身，右眼猛地爆出一团红光，镜面投影瞬间撑开，覆盖整个战场。一个巨大的女人脸庞浮在空中，眼眶里爬满血丝，嘴唇裂开，露出森白的牙，嘴角一直撕到耳后。
“啊啊啊——！”一名黑甲兵当场跪下，短刃掉地，“是合欢宗新出的‘怨灵仿妆’！快撤！这是禁术！”
三人转身就跑，连滚带爬地消失在沙尘里。
南宫翎愣了两秒，回头看向白芷：“你这教程……是不是有点太熟了？”
白芷收回镜子，右眼还在发烫：“我背了三百遍，每晚睡前练。”
阿哞甩了甩头，把背上的将军甩进沙堆，走过来用鼻子拱姜小芽：“你没事吧？刚才那锅……是不是你记忆里的？”
姜小芽没答，她盯着那口虚影锅，锅沿上，一行字正慢慢浮现——“锅已备好，等你来煮。”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来，刻刀抵上锅沿，刚划下一横，一股剧痛从手背炸开，像是有人拿刀在她皮下剜。
“不行……”她咬住舌尖，“再待下去，意识要被吞了。”
她猛地蹲下，用刻刀在沙地上划出那行字，一横一竖，一笔一画，全是血。
“锅已备好。”
写完最后一笔，青铜锅轰然炸开，碎片化作流光，直冲她眉心。
她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经躺在轮回塔的岩地上，竹筒滚在一旁，光屏闪着“连接中断”的红字。
团子的声音断断续续：“……别……留……在……回……忆……里……”
她喘了口气，右手还在抖，指尖发黑，像是被火燎过。她抬手一看，焦痕的形状，和幻境里刻字时一模一样。
墨言蹲在她旁边，没说话，只是把一张创可贴递过来。图案是只流泪的辣椒。
她一愣，接过，低声说：“谢谢。”
南宫翎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道袍上的灰，第九条尾巴甩了两下，尾巴尖扫过地面，留下一道浅浅的“001”，转眼被尘土盖住。
白芷盯着铜镜，左眼彻底黑了，右眼还残留着血丝妆的余光。她抬手摸了摸镜面，裂痕深处，刚才闪过一行字，现在没了。
阿哞用角拱了拱那块铜片，铜片嗡了一声，空中那幅轮回塔结构图又浮现出来，红光标记的“初代辣酱·封存点”还在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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