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女粮官：我靠种田喂饱岳家军 第16章 莲花暗语

约莫一个时辰以后，江云悄然返回，衣角上沾满了树叶，显然是穿行荒僻野道而沾上的。

她掩上房门，低声道：“小姐，你叔父去的不是寻常地方，而是城南的金国驿站！”

沈青河心中一惊，急问：“可看清驿站的徽记？”

江云从袖中摸出一块碎布，上面用炭笔草草画了个图案：一匹奔马踏着火焰。

“是完颜宗翰！”秦洛忽然站起身来，“想不到他竟然亲自来此，定有什么重大的阴谋。”

江云继续说道：“那边守卫森严，根本进不去，我瞧见你叔父递给守卫一块银牌，那守卫才放行的！”

秦洛闻言色变：“银牌？按照金国驿站的传统，银牌需要三品以上的官员才能持有，你叔父一介商贾，怎会有此物？”

沈青河心中泛起一阵酸楚，她想到父亲殉国前曾和她说：南鸿在洛阳，必有退路，难道那退路果真便是降金吗？”

此时，雅间外突然响起敲门声，一个娇柔的女声传来：“奴家是给各位贵客送点心的。”

沈青河和秦洛对视一眼，示意江云开门。

只见一名身着杏红罗裙的歌姬款款而入。她手中捧着一个桃木盘子，盘中盛有各种点心，牡丹酥、蜜饯等精细茶点。

“姑娘慢用，奴家告辞了！”那歌姬转身时，对着沈青河嫣然一笑，眼波恰似秋水，似有千言万语。

待她合门离去之时，江云惊呼道：“桌上多了这个！”只见一支金步摇无声无息地留在了茶盘边上。

沈青河拾起那金步摇，仔细观察，那莲蒂处微微凸起，她拇指一摁，只听“咔”的一声，那金步摇断成两截，里面卷着薄薄的羊皮纸，取出一看，只见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

金军粮仓在城东十里外，洛河南岸山谷之中。

速联络龙门山客栈——翟家军，劫之！迟则生变！

暗语：水中芙蓉，出淤泥而不染。

莲花敬上！

“莲花？” 沈青河瞳孔骤缩，这可是当年汴京‘芙蓉卫’的暗号！

芙蓉卫乃司农寺秘密培养的死士，专司军粮押运，其首领皆以“莲”为代号。父亲殉国后，这支力量便如泥牛入海，想不到竟然暗藏于此。

沈青河等人不再犹豫，众人出得东门，根据指示地点一路向东。

官道两侧荒草渐高，远处却是重峦叠嶂！暮色渐渐沉了下来，众人的身影隐入昏暗之中。

行至城东十里外，忽见前方有一道关卡，木栅栏横亘在官道之中。

守卫的士兵足有百余人，正在检查过往之人的腰牌。

“糟了，过不去了！”沈青河急道。

正在踌躇间，只听远处传来车轮的滚动声，众人匆忙躲进路旁的树林中。

只见一队长龙般的运粮队伍浩浩荡荡通过那关卡，队首将领的旗帜上赫然写着“完颜部屯田军”几个女真大字。

沈青河铺开洛阳地图，指尖点向洛水南岸：“没错！此处必定是金人新建的粮仓无疑，不仅漕运便利，而且靠近军营。”

陈希皱眉道：“可如今洛阳如此荒凉，金人为何还要在此囤粮？”

沈青河笑道：“正因荒凉，才不易被宋军察觉。金人想以洛阳为中转，将河南粮草运往关中等地。”

秦洛急道：“事不宜迟，既然确认了粮仓所在，我们便连夜赶往龙门山，此处离龙门山不过三十里！一个时辰便能赶到！”

众人骑马奔驰，改道南下，避开金兵的巡逻队，沿伊水河岸而行。

戌时的龙门山笼罩在夜色之中，山道两旁的野草沾着夜露。

沈青河勒马停在一座三层木楼前，只见那牌匾上写着“龙门客栈”几个鎏金大字，屋檐下悬着的红灯笼在风中摇曳。

众人入得客栈大堂，大堂内空无一人，只见两个店小二正倚靠在柜台边打着哈欠。

柜台后是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灰色长袍下肌肉紧绷，指尖正在有节奏地打着算盘，见沈青河等人进来，眼神突然变得锐利。

沈青河上前笑道：“掌柜的，可有莲子酒？”

掌柜的手指一顿，抬眼打量着她：“姑娘说笑了，如今春日，哪里来的莲子？”

“水中芙蓉，出淤泥而不染。”沈青河压低声音，“有急事，速带我等见你们翟将军！”

那掌柜瞳孔微缩，踢开柜台旁的暗格——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密道入口。

众人随着他鱼贯而入，下行几十丈后，眼前豁然开朗，正是一个巨大的石室。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武将虎步而来，此人正是翟进。

那掌柜凑近耳语几句，翟进一凝，随即抱拳道：“诸位从何而来？怎会知晓我军中的莲花密语？”

沈青河上前一步，正色道：“先父沈南鹏！”她侧身引荐秦洛：“这位是殿前司虎翼营指挥使秦洛，我等携重大军情特来拜会翟将军。”

翟进闻言，瞳孔微缩，抱拳道：“原来是沈大人的千金，末将当年在汴京领过令尊调拨的三万石军粮，颗颗粒粒饱满！”

他又转身向秦洛行礼：“秦大人的虎翼营在军中有‘虎贲’之称，在下佩服！”

秦洛汗颜，叹了一口气：“在下惭愧，汴京一役，虎贲营已然全军覆没了！”

沈青河从怀中掏出地图，指向洛水南岸的一处山谷，急道：“翟将军，此处是金军的屯粮之地，我等已探明。还望翟将军即刻发兵，如果耽搁了，恐怕这批军粮即日就会北上！”

翟进大喜过望，笑道：“如此甚好，龙门山中军粮告急，这批军粮正可解我等燃眉之急！我即刻点齐人马，还请沈姑娘为我们带路！”

正当翟进传令点兵之时，密道的石阶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店小二气喘吁吁地冲进来，递上一张桑皮纸。

翟进接过一看，瞳孔骤缩，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翟将军，何事？”沈青河敏锐地观察到异样。

翟进喉结滚动，叹道：“二圣明日经洛阳停留，而后北上……西京留守李良嗣命我等在洛阳古道伏击，全力营救！”

（注：据史料记载，洛阳沦陷后，成为金军押送北宋宗室北上的关键节点。靖康二年三月，宋徽宗和宋钦宗被金军挟持北上，在洛阳短暂停留后，继续北上。）

秦洛大吃一惊：“金人竟然押送二圣途经洛阳？消息准确吗？”

翟进咬牙切齿道：“李大人想必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才敢给我传信的！”他指向那地图上洛阳城西的古道，“此处，两侧山崖陡峭，最适合伏击！”

秦洛突然打断：“且慢，这会不会是金人的诱敌之计，如此重大的事情，怎会轻易让我等知晓？”

“恐怕是真的！”沈青河叹道，“秦大哥还记得江云跟踪到的那个驿站吗？如果不是押送二圣这么大的事情，完颜宗翰又怎会亲自到此？”

翟进神色黯然，摇头叹道：“押送二圣肯定是重兵，我等区区一万兵马，恐怕是难以成事的，不过为了营救二圣，我等哪怕是战死沙场，也是死而无憾了！”

沈青河此时也是无可奈何，只得上前说道：“翟大人，我不敢奢望您能分兵多少给我，还望借兵二千，我等定劫了那粮仓！”

翟进一声叹息，咬牙道：“也罢！某就借你们两千人马！出了事情，某一力承担便是！”

他转头对那个掌柜下令：“徐林，你点齐两千人马跟着沈姑娘他们去劫粮！”

那掌柜徐林抱拳领命……

沈青河等人目送翟进离去，心中自是感慨万千，想必翟进此去是凶多吉少了。

徐林此时也是满脸愁容，说道：“沈姑娘，我们只有两千人马，怎么去劫那金人重兵把守的粮仓？”

沈青河心中已有计策，只是还有所顾虑：“徐将军，你们可有金军的军服？”

徐林点头道：“我们上个月刚刚劫过金军粮队，正好有一千套金军的军服，可我们两千人，如果假扮的话，也不够用啊！”

沈青河笑道：“有一千套就足够了！我已有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