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捕探，汴京迷雾录 第86章 反伏截获转移

提刑司审案堂的牛油烛烧到了半截，烛泪顺着铜烛台往下淌，在案几上积成一小滩。李谦的亲信头目被绑在刑椅上，头垂得低低的，粗布袍角还沾着粮仓的盐粒，却仍抿着嘴，一副死不开口的模样。沈墨站在案前，手里摊着从粮仓缴获的账册，册页上 “李” 字标记的私盐、象牙数量密密麻麻，旁边还压着张老爷的画像，正是上一章苏文送来的那幅。

“你叫张五，李谦的远房表弟，去年从军中退役，被李谦拉来管走私运输，对吧？” 沈墨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你娘在淮南乡下养病，儿子刚满五岁，你每月会派人送五十两银子回去 —— 这些，我们都查清楚了。” 他把一张纸条推到张五面前，上面是淮南巡检司查来的张五家人住址，“你要是再扛着，蔡京为了灭口，会不会对他们动手，你比我清楚。”

张五的肩膀猛地一颤，头抬了抬，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却还是没说话。赵六扛着铜锤站在门边，忍不住上前一步：“俺劝你赶紧招！沈哥都把你家的事查得清清楚楚，你还想护着李谦？他早就把你当弃子了！” 孙七蹲在角落，抱着花皮笔记本飞快记录：“审张五（李谦表弟），提家人（娘养病，子五岁），张五慌乱（未开口）”，“慌” 字的竖心旁写得太宽，差点成了 “忄 荒”，他赶紧用炭笔描窄，嘴里默念：“是‘慌乱’不是‘忄荒乱’，记牢了……”

刘虎凑到案前，新皂服的马甲还沾着昨天粮仓的灰尘，却故意背着手：“张五！本官劝你识相点！如实招来京城的销赃点，本官可以向周提刑求情，从轻发落你！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家人！” 他说着就想拍惊堂木，结果没拿稳，“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正好砸在张五的脚边，张五吓得一哆嗦，眼神里的防线又松动了些。

沈墨趁机把账册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个简易的当铺图案，是孙七根据粮仓木箱上的刻痕补画的：“这是你在木箱上刻的标记，对应京城的销赃点 ——‘万福当铺’，对吧？当铺掌柜是蔡京的远房侄子蔡安，专门帮蔡京销赃私盐、象牙，再把银子换成银票送进京中，是不是？”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张五的防线，他突然瘫在刑椅上，声音沙哑：“是…… 是万福当铺！在京城南市口，蔡安负责，每月初一、十五卸货，货从当铺后院的密道运进去，再卖给京中权贵……”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但昨天赵四派人传信，说粮仓被查，让蔡安提前转移赃物，往京郊破庙运，今天午时就走！”

“孙七，记清楚！” 沈墨赶紧提醒。孙七的笔尖飞快滑动，笔记本上添了 “张五招供：京城销赃点（万福当铺，南市口，蔡安掌柜，蔡京侄），赃物转移（今日午时，京郊破庙）”，“铺” 字写成了 “辅”，他赶紧涂掉改成 “铺”，还在 “午时” 旁边画了个小太阳，标着 “转移时间”。

“俺们现在就去万福当铺！抓蔡安！” 赵六扛起铜锤就想往外走，沈墨赶紧拉住他：“等等，张五说蔡安要转移赃物，现在去当铺可能是空的，还会打草惊蛇。” 他看向王忠，“你熟京城路况，先去南市口探探当铺的动静，看看有没有人转移货物；刘班头，你带几个捕快去京郊破庙附近埋伏，注意别暴露；孙七，你整理张五的供词和账册，交给苏文，让他报给周提刑；我和赵六去清水驿，看看能不能截住转移赃物的人。”

刘虎一听要去破庙埋伏，立马来了劲：“行！本官去破庙！这次准能抓住蔡安，立个大功！” 他说着就带着捕快往外跑，结果没注意门槛，“哐当” 一声撞在门框上，马甲上的灰尘掉了一地，引得赵六 “噗嗤” 一声笑出来。

王忠很快就从南市口回来，脸色凝重：“沈捕头，万福当铺的门关着，后院有车轮印，像是刚运过东西，附近还有几个穿短打的人在晃，应该是蔡安的人在放哨。” 沈墨点点头：“果然转移了，咱们赶紧去京郊破庙，刘虎他们可能不是蔡安的对手。”

一行人往京郊破庙赶，路上遇到陈大爷提着鱼篓往回走，见他们着急，赶紧喊：“沈捕头，俺刚才在破庙附近看见辆马车，上面盖着黑布，还有十几个护卫，像是走私犯！你们当心！” 沈墨谢过陈大爷，加快脚步 —— 陈大爷的消息正好印证了张五的供词，蔡安果然往破庙运赃物了。

快到破庙时，就听见里面传来打斗声 —— 是刘虎和蔡安的人打起来了！沈墨赶紧冲进去，只见刘虎被两个护卫围着打，马甲被划破了，腰间的玉佩掉在地上，捕快们也被打散了，蔡安正指挥人把木箱往马车上搬。“沈墨！你可来了！快帮本官！” 刘虎见沈墨来了，像是看到了救星，大喊着冲过来。

“赵六，帮刘班头！” 沈墨拔出铁尺，冲向蔡安，蔡安想跑，被沈墨用铁尺抵住后背：“别跑！” 王忠也冲上去，和护卫们打起来，孙七则蹲在破庙门口，记录打斗的人数和木箱数量：“京郊破庙，蔡安（蔡京侄），护卫十五人，木箱五十个（黑布盖），刘班头被围（马甲破）”，“围” 字写成了 “囗 韦”，他自己没察觉，只顾着念给沈墨听：“沈捕头，俺记全了！”

赵六扛着铜锤，一锤砸在一个护卫的肩上，护卫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刘虎趁机捡起地上的玉佩，冲上去抓住另一个护卫：“本官抓住你了！” 蔡安见势不妙，从怀里掏出个哨子吹了一声，剩下的护卫赶紧放下木箱，护着蔡安往破庙后面跑 —— 那里有个小路，能通往京城。

“别让他们跑了！” 沈墨追上去，铁尺一挥，缠住蔡安的胳膊，蔡安疼得直咧嘴，却还是挣扎着往前跑。赵六也追上来，铜锤挡住小路，蔡安和护卫们被堵在中间，只能束手就擒。刘虎喘着气跑过来，指着蔡安：“本官早就说过，你们跑不了！” 他刚说完，就发现蔡安的怀里掉出个纸条，上面写着 “酉时，京郊码头，赵四接货”。

沈墨捡起纸条，心里一喜：“这是赵四的消息！他要去京郊码头接货！” 孙七赶紧把纸条内容记在笔记本上：“蔡安掉纸条（酉时，京郊码头，赵四接货）”，“酉” 字写成了 “西”，他赶紧改过来，又在旁边画了个小船，标着 “接货地点”。

押着蔡安和护卫回到提刑司，周提刑已经在等着了，手里拿着苏文送来的供词：“沈捕头，你们立大功了！张五和蔡安的供词，加上缴获的账册、木箱，已经能证明蔡京的走私网络，我这就上报陛下！” 他又看向刘虎，“刘班头，这次你也辛苦了，埋伏破庙的主意不错。” 刘虎听了，笑得合不拢嘴，早就忘了刚才被围的糗事。

沈墨拿着纸条，对周提刑道：“周大人，赵四要在酉时去京郊码头接货，咱们可以在码头设埋伏，抓住赵四，彻底断了蔡京的走私运输线！” 周提刑点头：“好！你带赵六、孙七、王忠去，苏文和我留在提刑司，整理证据，随时接应你们。”

酉时快到了，沈墨带着众人往京郊码头赶。路上，孙七翻着笔记本，把这两章的线索都汇总好：“沈捕头，俺记了‘张五招供（万福当铺、破庙转移）’‘蔡安被抓（掉赵四纸条）’‘酉时码头接货’，这次就错了两个字！” 赵六凑过来看，笑着说：“七儿，等抓住赵四，俺请你吃两碗豆腐脑，加辣油！”

京郊码头的雾气又浓了起来，沈墨让众人躲在码头旁边的仓库里，盯着远处的江面。酉时一到，一艘黑篷船缓缓靠岸，船尾的三角破洞格外显眼 —— 正是赵四的船！赵四站在船头，手里拿着刀，警惕地扫视着码头：“蔡安呢？货呢？”

“赵四！你跑不了了！” 沈墨大喊一声，带着众人冲出去。赵四见势不妙，赶紧让船工开船，沈墨和赵六跳上船，和赵四的人打起来。孙七和王忠在码头上，拦住想上岸的护卫，孙七还不忘记录：“京郊码头，围堵赵四（黑篷船，三角破洞），沈哥、六哥上船打斗”，“堵” 字写成了 “土 者”，他赶紧改过来。

赵四见打不过，想跳江逃跑，沈墨眼疾手快，甩出铁尺缠住赵四的腿，把他拉上船：“赵四，你涉嫌走私私盐、象牙，跟我们回提刑司！” 赵四挣扎着：“蔡京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沈墨没理会，把他绑起来。

押着赵四往回走，夕阳的余晖洒在码头上，江面泛着金光。沈墨看着身边的兄弟，心里松了口气 —— 抓住赵四，缴获黑篷船，蔡京的走私运输线彻底断了！但他也知道，蔡京还在京中，他的党羽还没清完，这场博弈还没结束。孙七抱着笔记本，兴奋地说：“沈捕头，俺们抓住赵四了！这下走私案就能破了！”

回到提刑司，周提刑看着被押的赵四，欣慰地说：“沈捕头，你们做得好！现在人证、物证都齐了，我明天就带着证据去京城，面呈陛下，弹劾蔡京！” 刘虎凑过来，笑着说：“周大人，这次俺也立了功，您可别忘了给俺记上！” 周提刑点点头：“放心，这次大家都有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