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捕探，汴京迷雾录 第40章 京使赴汴查

辰时的露水还凝在汴京至京城的驿道旁，驿卒老陈勒紧马缰绳，胯下的枣红马喷着白气，四蹄在冻土上敲出急促的声响。他怀里揣着那封盖了汴京知府官印的密信，油纸裹了三层，贴在胸口焐得发烫 —— 昨日过郑州驿站时，两个穿黑衣的汉子拦路问 “是否有汴京来的文书”，他假装是送寻常公文的，才勉强脱身，此刻想起那汉子腰间的 “张府” 木牌，后背还冒着冷汗。

“再快些！” 老陈拍了拍马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把信送到御史台刘大人手里。他在驿卒行当里干了二十年，从未见过如此要紧的密信，汴京知府亲自叮嘱 “宁丢性命，不丢信件”，想来里面藏着能掀翻天的大事。

午时刚过，老陈终于看见京城的朱雀门，他勒住马，从怀里摸出块令牌 —— 这是知府特意给的通关令牌，能直接进入内城。御史台衙门外，刘御史的贴身随从早已等候，见老陈来，立刻引他进去。

书房里，刘御史正对着一堆卷宗皱眉，见老陈递来的密信，手指抚过知府的官印，随即展开油纸。他先是扫过正面的案情梗概，眉头微蹙；待取来温水，将油纸背面浸湿，特制墨汁写的证据清单渐渐显现，“户部侍郎张承业”“私贩盐引五万贯”“克扣赈灾粮款三十万石”“行贿官员十二人” 等字样映入眼帘，他猛地一拍桌，砚台里的墨汁都溅了出来：“好个张承业！竟敢如此无法无天！”

刘御史当即让人传唤御史台的两名得力下属，将密信内容一一告知，又命人暗中调查张承业在京城的产业：“查他的田庄、商铺，还有往来的钱庄，务必找到他贪污的账本！另外，盯紧张府的人，别让他们察觉动静，更别让张承业跑了！”

与此同时，汴京府衙的值房里，沈墨正对着张承业别院搜出的信件沉思。这些信里不仅有分赃记录，还有一封张承业写给京中 “王大人” 的信，提到 “汴京之事若败露，可弃李通判等人，保主线”—— 这 “主线” 显然指的是更庞大的贪腐网络。

“沈捕头，周大人让您过去一趟，说是京城有消息了！” 赵六跑进来，脸上带着兴奋，“好像是刘御史那边有回信了！”

沈墨立刻起身，跟着赵六去了周大人的书房。书房里，知府张大人也在，手里拿着一封驿信，见沈墨来，连忙递给他：“刘御史已收到密信，昨日已暗中查了张承业在京的田庄，搜出了一本贪污账本，还拘了张承业的两个心腹！朝廷已派吏部尚书李大人为钦差，明日就到汴京，来核实证据，查办此案！”

沈墨心里一松，悬了多日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 —— 有钦差来，张承业就算势力再大，也难脱罪责。可他转念一想，又道：“大人，钦差来的消息若是被张承业的人知道，他们怕是会狗急跳墙，对李通判、刺客这些人证下手，甚至销毁证据。咱们得加派人手，守住大牢和证据库。”

张知府点头：“说得对！我已让州府衙役全员出动，日夜巡逻；周大人，你再从府衙调些捕快，重点看守大牢，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周大人应声：“我这就去安排！另外，沈捕头，你带些人手，去盯着张承业在汴京的那处别院，还有他名下的几家商铺，别让他的人趁机销毁东西。”

沈墨领命而去，刚走出府衙，就见王忠匆匆赶来：“沈捕头，刚才有人在大牢附近鬼鬼祟祟，被我们抓住了，搜出他身上带着火折子和煤油，还说要‘烧了牢里的反贼’！”

沈墨眼睛一眯：“是张承业的人？审了吗？”

“审了，他说是张府的管家让他来的，还说要是烧不了大牢，就去证据库放把火。” 王忠咬牙，“这张承业，真是丧心病狂！”

沈墨立刻让人把那汉子押进大牢严加看管，又带着王忠、赵六去了证据库。证据库在府衙后院，由两名老捕快看守，沈墨仔细检查了门窗，又让人在周围堆了沙土，备好水桶：“今晚轮流值守，一刻也不能松懈，要是有动静，立刻喊人！”

次日清晨，汴京城外的驿道上响起了马蹄声，钦差李大人带着十几名京官和护卫，浩浩荡荡地来了。沈墨和周大人、张知府早已等候在城外，见李大人来，连忙上前迎接。

李大人是个六十岁左右的老者，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接过沈墨递上的证据清单，开门见山：“沈捕头，刘御史已将案情告知，今日咱们就去大牢提审李通判和刺客，再去张承业的别院核实证据，务必尽快查清此案，给朝廷和百姓一个交代。”

众人先去了大牢，李通判见钦差来，知道再瞒不住，将张承业如何指使他私贩盐引、克扣粮款，如何买通官员，一一招供，还指认了刺客就是张承业的贴身护卫。刺客见李通判招了，也不再顽抗，供出张承业还有一个秘密钱庄，藏在汴京城南的 “福顺钱庄” 地下，里面存着他贪污的大半银钱。

随后，众人又去了张承业的别院和福顺钱庄。在别院的暗格里，搜出了张承业与朝中 “王大人”（工部尚书王显）的往来信件，证实两人早已勾结；在福顺钱庄的地下密室里，更是搜出了五十万贯现银，还有十几箱珠宝玉器 —— 这些都是张承业贪污、受贿所得。

“罪证确凿！” 李大人看着搜出的银钱和信件，怒不可遏，“立刻派人去京城，协助刘御史查办张承业和王显！另外，沈捕头，你将所有涉案人员的供词、证据整理好，随本官一同回京复命，朝廷定有重赏！”

沈墨拱手：“多谢大人！只是汴京还有些涉案的地方官员，需得留下人手查办，还请大人准许王忠、赵六、孙七留下，协助周大人和张知府处理后续事宜。”

李大人点头：“准了！你们务必将剩下的贪官污吏一网打尽，还汴京百姓一个清明吏治！”

傍晚时分，沈墨收拾好行囊，准备随李大人回京。王忠、赵六、孙七来送他，眼里满是不舍：“沈捕头，到了京城，别忘了咱们这些兄弟！”

沈墨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放心，等此案了结，我定会回汴京来看你们。你们也要好好办案，做个为民除害的好捕快。”

周大人和张知府也来送行，张知府递给他一封推荐信：“沈捕头，你办案能力出众，为人正直，这是我给吏部李大人的推荐信，或许能帮你在京城谋个好前程。”

沈墨接过信，心里暖暖的：“多谢大人栽培，沈墨定不负所望！”

驿马嘶鸣，沈墨翻身上马，随着钦差的队伍往京城方向而去。夕阳洒在汴京城的城墙之上，金色的光芒笼罩着这座城市，他回头望去，只见街道上的百姓安居乐业，孩子们的笑声传来 —— 这正是他一直守护的太平。

他知道，此案虽已取得重大突破，但京城的风波才刚刚开始，张承业、王显背后或许还有更大的贪腐网络。但他无所畏惧，因为他坚信，只要坚守正义，无论面对多大的权势，都能将贪官污吏绳之以法，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