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捕探，汴京迷雾录 第36章 探查黑风寨

卯时的天还没亮透，汴京府衙的议事厅就亮着灯火，周大人手里捏着黑风山的地形图，眉头拧成个川字，沈墨、刘虎还有几个资深捕头围在桌旁，案上还摆着从王记商行搜出的盐引和交易信。

“黑风山地势险峻，主峰‘黑风口’易守难攻，寨子里有一百多号人，还配有弓箭和长刀，” 周大人指着地形图上的红点，“沈捕头，你说要先探查虚实，可有具体法子？”

沈墨上前一步，指尖点在地形图的西侧：“回大人，黑风山西侧有片松树林，林中有条小路，是之前樵夫踩出来的，能通到寨子后山的了望台。卑职想带王忠、赵六、孙七乔装成樵夫，去探查寨子里的布防、粮草还有武器情况，摸清他们的作息规律，再制定围剿计划。”

“乔装樵夫？” 刘虎立刻打断，“这法子太慢了！咱们府衙有两百多捕快，直接带兵冲上去，还怕拿不下一个小小的山寨？沈捕头，你就是太谨慎了，再拖下去，黑风寨的人早跑了！”

沈墨看向刘虎，语气平静：“刘班头，黑风寨不是普通的盗匪窝，他们有盐引走私的门路，还可能有官府的人通风报信，若是贸然进攻，一旦他们从后山的密道逃走，再想抓就难了。而且咱们不清楚寨子里的陷阱和暗哨，冒然行动只会增加伤亡。”

“你……” 刘虎还想反驳，周大人却抬手制止：“沈捕头说得有道理，谨慎些好。刘班头，你负责在城外集结人手，备好兵器和粮草，等沈捕头探查回来，咱们再统一行动。”

刘虎脸色涨红，却只能拱手应下：“卑职遵令。”

天亮后，沈墨四人换上粗布短打，背着柴刀和空柴筐，往城外的黑风山去。王忠走在最前，他早年在城外当过樵夫，熟悉黑风山的地形：“沈捕头，前面就是松树林了，那小路很隐蔽，得拨开灌木丛才能看见，咱们得小心，别惊动了山上的了望哨。”

沈墨点头，让赵六、孙七走在中间，自己断后，四人慢慢钻进松树林。林中的雾气很重，能见度不足五尺，脚下的落叶厚厚的，踩上去没什么声音。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传来隐约的脚步声，王忠立刻示意众人蹲下，躲在一棵大松树后。

只见两个穿着黑衣的汉子扛着弓箭，沿着小路巡逻，嘴里还聊着天：“听说昨天王掌柜被抓了，寨主很生气，让咱们加强戒备，说要是有陌生人靠近，直接射箭。”

“可不是嘛，还说要是官府的人来了，就从后山的密道走，那密道只有寨主和几个头领知道，藏在水潭后面的山洞里。”

两人走远后，沈墨才松了口气：“看来王元宝被抓的消息已经传到黑风寨了，他们有了防备，咱们得更小心。”

四人继续往前走，来到后山的了望台下方，沈墨让赵六、孙七在下方警戒，自己则和王忠悄悄爬上旁边的大树，透过树叶的缝隙往了望台看。只见了望台上有两个汉子正拿着望远镜（注：此处为宋代类似望远工具 “窥管” 的艺术化处理，符合剧情侦查需求）往山下看，旁边还放着一面铜锣，应该是发现情况时用来示警的。

再往寨子里面看，能看见几十间茅草屋，围着一圈木栅栏，栅栏上插着尖刀，寨门处有四个汉子守着，手里都拿着长刀。寨子中间有个大晒场，晒场上堆着不少粮草，还有几个汉子正在擦拭弓箭，旁边的木屋门口，还堆着几箱盐引，上面印着模糊的 “王记商行” 字样。

“沈捕头，你看那边！” 王忠突然指向寨子东侧，“那木屋门口挂着个官府的灯笼，好像是…… 州府衙役用的那种！”

沈墨顺着王忠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个红色的灯笼，灯笼上印着 “州府” 二字，心里一沉 —— 看来黑风寨不仅跟王记商行勾结，还真有官府的人撑腰，而且级别可能不低。

就在这时，山下传来一阵铜锣声，了望台上的汉子突然大喊：“有人来了！在松树林那边！”

沈墨心里一惊，连忙和王忠从树上下来：“不好，咱们被发现了，快撤！”

四人刚跑出松树林，就见十几个黑衣汉子拿着弓箭追了上来，箭羽 “嗖嗖” 地从耳边飞过。孙七跑得慢，被一支箭射中了胳膊，疼得他龇牙咧嘴：“沈捕头，他们追得太紧了！”

沈墨回头，看见为首的正是之前夜袭黑窝坊时逃脱的疤脸，手里还拿着把大刀：“沈捕头，咱们又见面了！这次看你往哪跑！”

“赵六，你带着孙七先走，去城外找刘班头求援！” 沈墨抽出柴刀，挡在王忠身前，“王大哥，咱们缠住他们！”

赵六应声，背起孙七就往山下跑。沈墨和王忠则拿着柴刀，与疤脸等人周旋。疤脸的刀很快，沈墨只能勉强抵挡，王忠则趁隙偷袭，砍伤了一个黑衣汉子的胳膊。

就在两人快要撑不住时，山下传来一阵马蹄声，刘虎带着十几个捕快赶来，手里拿着长刀和弓箭：“沈捕头，我来帮你！”

疤脸见官府的人来了，不敢恋战，大喊：“撤！” 带着手下往山上跑。

刘虎看着疤脸等人的背影，没有追上去，反而走到沈墨面前，语气带着嘲讽：“沈捕头，你这探查也太不小心了，还让孙七受了伤，要是我没来，你们怕是要成了黑风寨的点心了。”

沈墨没理会刘虎的嘲讽，走到孙七身边，查看他的伤口：“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孙七摇摇头：“还好，只是擦破了点皮，没伤到骨头。”

王忠走到沈墨身边，压低声音道：“沈捕头，刚才咱们被发现得太蹊跷了，咱们一路上都很小心，怎么会突然被了望台的人发现？而且刘虎来得也太巧了，好像早就知道咱们在这儿。”

沈墨心里一动，看向刘虎 —— 刚才他让赵六去城外找刘班头求援，赵六跑下山至少需要半个时辰，可刘虎只用了一炷香的功夫就来了，确实可疑。而且刘虎刚才明明能追上疤脸，却故意放走了他，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刘班头，多谢你及时赶来，” 沈墨不动声色，“咱们先回府衙，把探查的情况禀报周大人。”

刘虎点头，眼里却闪过一丝慌乱。沈墨看在眼里，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 这刘虎，恐怕跟黑风寨也有勾结，之前的抢功，或许不只是为了名利，而是想干扰查案，保护黑风寨背后的势力。

回到府衙，周大人听说孙七受伤，又听了沈墨的探查结果，脸色凝重：“没想到黑风寨的防备这么严，还跟官府的人有勾结。沈捕头，你觉得刘班头今天的举动可疑吗？”

沈墨拱手：“回大人，卑职不敢妄下结论，但刘班头来得确实蹊跷，而且故意放走了疤脸，卑职觉得，咱们围剿黑风寨时，得防着点内鬼。”

周大人点头：“你说得对，这案子牵扯太大，不能有半点差错。明日咱们就集结人手，围剿黑风寨，沈捕头，你负责制定进攻计划，刘班头，你负责带领前队，不得有误。”

刘虎脸色一白，却只能拱手应下：“卑职遵令。”

沈墨看着刘虎的背影，心里清楚 —— 明日的围剿，不仅要对付黑风寨的盗匪，还要防备身边的内鬼，这一战，恐怕不会那么容易。他拿出黑风山的地形图，仔细看着上面的每一条小路和每一个据点，指尖在 “后山密道” 几个字上停顿 —— 这或许是围剿成功的关键，也是内鬼可能会利用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