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疼得龇牙咧嘴,额头青筋暴起,脸唰的一下红了,又瞬间变白。
他猛地蹲下身子,用手死死捂住脚趾,疼得浑身直抽抽,嘴里大口大口地呼气。
老太监和老侍女惊呼一声,慌忙上前:
“陛下!”
“陛下!”
老太监连忙扶住他摇晃的身子,老侍女则蹲下去查看他脚部受伤的位置。
“别动别动!疼!疼!”刘禅感觉老侍女碰到了痛处,心头陡然一颤,连忙喊道。
老侍女闻声立即停手,老太监也不敢再动。
刘禅蹲在那儿,死死捂着脚趾,过了好一会儿,才觉得不那么疼了,那股火辣辣的痛感终于减轻了些。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额头上冒出汗来,满是汗珠儿,从额头上滚到了眼睛里,刺得眼睛有些睁不开,只能不停地眨动。
老侍女连忙掏出手帕,小心仔细地给刘禅擦了擦,动作轻柔无比。
在他们俩的搀扶之下,刘禅走一步蹦一步地回到了屋内,在大椅子上坐下。
他坐着,感受着脚趾那里传来的疼痛,每疼一下,他就大呼一口气,就这样反复着,似乎感觉疼痛减轻了许多。
炭盆里的热气吹来,刘禅的脸更红了,身上有些燥热,额头上的汗又冒了出来。
老侍女又仔仔细细地给他擦汗,眼神里透着母性的慈爱。
刘禅对上她的目光,有些不敢直视,微微偏开了头。
他就那么坐着,背靠在椅背上,感觉眼眶红红的、湿湿的。
慢慢的变成了瘫坐着的姿势,头往后仰着,望着房屋顶发呆,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椅子的扶手,心里感叹:幸好有先见之明,先弄了几把太师椅,比那矮小的凳子强多了。
突然发现有人在给自己脱鞋,他稍微一惊,低头看去,发现是老侍女,便又仰头靠后,盯着那黑黑的房梁发呆。
“这根木头是真大呀,”刘禅心里感叹,“好大一根,看这粗细,少说也得长一百年!”
又感觉脚尖处传来一阵凉风,听到对着他脚轻轻吹气的声音,顿时感觉好舒服啊,那种痒痒麻麻凉凉的感觉,一下子就没那么疼了!
他的鼻腔里不自觉溢出一声舒适的轻哼。
刘禅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只有她才会这般无微不至。低头看去,果然是她,老侍女。
刘禅看着她低垂着头,鬓角的几根白发,眼眶微热,张了张嘴,唇瓣轻颤着似要说话,却终究没能发出声音。
只得又把头仰着。
说实话,他不太知道该如何与这些人相处,更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说谢谢吗?可以吗?不太清楚?是否合理?且符合身份体统!
刘禅感觉自己的自由的言行举止好像被一层不知道什么做的墙给堵住了,让自己不能随意的说话,随意的做事!
这时,老侍女的声音传来,有点沙哑但是很柔很轻,似乎怕惊扰到刘禅似的:
“陛下,怎么样啦!是否好点?”
刘禅慌忙低头看向她,连连点头,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落至下巴。他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张了张嘴,喉头哽咽着想道声“谢谢”,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老侍女见状慌了神,手足无措地要掏手帕为他拭泪,却因慌乱让洁白的帕子飘落在地。她红着眼眶,怔怔地望着他。
刘禅的眼泪来得急去得快,不过几滴落下,心头便觉畅快许多,仿佛云开雾散。
透过朦胧泪光,他看见她慌乱的神色,便握住她的手轻轻摇头,示意无碍。
她突然做了一个刘禅猝不及防的动作——她伸出有力的双臂,把刘禅抱在了怀里。
刘禅鼻尖传来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耳朵听着她心脏剧烈跳动的咚咚声响。
刘禅想了想,然后任由她抱着,仿佛苏醒了某种古老的记忆,那是还在襁褓之中就熟悉的怀抱温度。
刘禅突然感觉脸上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落下,抬头看她,发现她的眼泪正一串串落下来,身体因努力克制而激烈地抖动着。
她突然低头发现刘禅在看她,连忙松开了怀抱,连忙跪在地上,“陛下!奴婢死罪!”
脸上的眼泪都顾不得擦,就那么肩膀抖动着,胸膛一起一伏,抽抽噎噎!
刘禅瞬间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好,连脚尖的疼痛也忘记了。
随后反应过来似的,连忙要起身去扶她,“啊呦!”脚尖的钻心疼痛传来,刘禅脸色瞬间变红,牙齿紧紧咬着!
老侍女也顾不得哭了,连忙起身过来。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好,就那么愣在了那儿,不知所措。
又迅速反应过来似的,蹲下身子开始给刘禅的脚尖吹气。
刘禅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趾,发现大拇指那儿肿起一大块,紫黑紫黑的!
正吹着呢,老太监进来了。
刘禅都不知他何时出去的,现在又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个肩背箱子的白胡子老头。
那浓重的药味传来,刘禅鼻子本能地嗅了嗅,倒觉得挺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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