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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历史 > 刘禅三造大汉 > 第66章 他一眼望见了家中升起的那缕浓黑炊烟!

人类永远无法获得真正的自由——不知是哪个狂人还是哲人说的,乍听有理,细想又似疯言呓语!

阴雨连绵,雪霰交加,空气里淤积着陈腐的霉味,几乎扼住咽喉,要将最后一丝生气也榨取殆尽。

这霉气无情地浸透、腐蚀着一切,连生活都被沤得烂透,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溃烂脓疮般的气息。

这时代或许无人参透:当生存本身成为缓慢的凌迟,死亡反是最痛快的解脱。

可悲的是,有时连求死的自由都被冰冷的铁链死死焊牢!

放眼世间,种族、肤色、文化之异,纵使竭力交融,那刻入骨髓的隔阂犹在,如幽灵般徘徊不散。

未来人类与外星生灵,大抵亦复如是——表面和睦,那致命的裂隙却在肌理中无声地溃烂、疯狂蔓生。

若不深究,谁又能窥见那平和表象下,令人心悸的狰狞獠牙?

而人性何曾变过:但凡攫取一丝权柄,便会将其榨取至极限,直至扭曲成一种对他人痛苦的嗜痂之癖。

张喜确已遭报应,沦为非人非鬼的怪物,他的惨叫已成为乡里夜间的风声。

可真正的元凶——张盈与张敦——却仍在权力的毒酒中癫狂沉醉,他们的宴席之下,白骨累累,而他们过着糜烂而毫无愧怍的生活,那笑声尖锐刺耳,仿佛是对这天地公道的最大嘲弄。

当上里正的张喜,自觉终是“人上之人”。

身份的蜕变,使他在自己与乡邻眼中骤然不同,那是一种带着毒刺的差异。

尽管他形如蛆虫,恶臭熏天,但这份“不同”却疯狂滋养着他畸形的虚荣,如同腐肉吸引苍蝇,催生出一种病态的、近乎癫狂的痉挛快感!

这种根深蒂固的扭曲,让人命竟贱如草芥……而他,正是将那株草芥碾入泥泞的第一只脚。

而此刻,张兴学正攀过最后一道山梁。

眼前蓦地豁然展开一片被群山环抱的平坦水田,两侧圆丘起伏,错落着茅草覆顶的房舍。

田里水光潋滟,残留的稻茬齐脚腕高,一簇簇孤零零地浸在水中,却显露出一股劫后余生般的坚韧。

田间散布着几块排干水的田垄,种着耐寒的菜蔬。

那是秋末的芜菁,叶片出乎意料地肥硕浓绿,在微凉空气里肆意铺展如暗绿的绒席,这饱满的绿意,是对阴沉天气最倔强的反抗。

泥土早已翻松,垄沟蓄着浅水,沉沉映出铅灰色的天光。

农人赤脚踩在泥埂上,时而深深弯腰拔起一棵,使劲抖落根须的湿泥,骤然露出那浑圆青白的块茎,表皮还倔强地缀着未干的泥珠,仿佛大地母亲丰饶的乳滴,充满了原始而蓬勃的生命力。

远处田里,冬葵的新芽怯生生地初绽,零星的嫩绿却如星辰般脆弱地浮在褐土上。

田埂边,几排韭菜虽已过盛时,却仍倔强地昂着细叶,在风里簌簌轻颤,仿佛老兵守护着最后的阵地。

偶有灰雀疾速掠下啄食草籽,又倏然惊飞,翅尖仓皇点过水面,划破倒映的天光,旋即没入远山暗影。

天阴沉沉地压着,远处的山雾正缓缓漫下来,无声地笼住了田垄间那些弯腰劳作的模糊身影。

水田、旱垄、菜畦,在这秋冬之交的时节,竟也奇迹般地拼凑出一幅比春天更为真实、更为坚韧的蓬勃景象!这景象,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清脆地打在先前所有阴郁的论调之上。

张兴学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越来越快地加快了。他的心,早已飞过山梁,先于身体抵达了那座熟悉的院落。

他踏着凹凸不平的土路,迈着稳健而愈发急促的步伐,沿着弯弯曲曲的山道一路疾行而下。

每一步,都像是从那个令人窒息的宏大命题中逃离,奔向一个具体而温暖的归宿。

来到盆地底部,脚下的路渐渐平坦起来,变成了黄土夯实的硬路。

他脚步如风,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在微凉的秋风中被吹干,又不断渗出。这汗水,是归心似箭的证明。

终于,他一眼望见了家中升起的那缕浓黑炊烟,那是稻草秸秆燃烧的熟悉痕迹,是他世界里永不熄灭的烽火。

他长长地、深深地舒了一口气,那口气自离家的那一刻起便一直憋在胸腔,那颗悬着的心总算踏实地放了下来,沉甸甸地落回它本该在的位置。

平坦的大路左侧,一个背脊佝偻得几乎与大地平行的老农正在田里劳作。

老汉抬头擦汗的刹那,恰巧瞥见了匆匆赶路的张兴学。

老汉眼睛蓦地一亮,又有些迟疑——张兴学看在眼里,心想这才几个月不见,自己变化竟如此之大么?那不再是单纯的少年青涩,眉宇间竟也染上了风霜与见识。

他看着自己肩上鼓鼓囊囊的牛皮包裹,心下思忖:这位重九叔怕是在猜测我在外谋生的情形了。

“张家小五娃子呀!回来了?”

老汉黝黑的脸上瞬间绽开菊花般的笑容,露出几颗泛黄的牙齿,格外热情地招呼道,那热情里,掺杂着乡土的淳朴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正低头赶路的张兴学闻声猛地一惊,抬头望去,立即换上乡里相见之礼,急忙驻足拱手道:

“啊!重九叔,正是小侄!归家来了!”他的礼数周到,但身体的朝向和脚尖,仍不由自主地偏向家的方向。

那老汉搓着那双沾满泥土、刻满岁月的粗糙手掌笑道:

“这一趟可走了不少时日吧?瞧你这行囊鼓胀,莫不是在成都谋得大好差事了?”那目光,像是要掂量出那包裹里究竟装了多少前程。

“托叔父吉言,不过在成都谋了个勉强糊口的差事罢了。”

张兴学谦逊作答,心中却陡然暗自警醒——他不敢透露自己是神农卫,更不敢提及神农院,乃至面见天子与丞相的机密。

那巨大的秘密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舌根,让他必须字斟句酌。

虽已数睹天颜,屡见丞相,却始终死死牢记神农卫“守口如瓶”的铁律。

这份沉默,是他身份的勋章,也是他与这片土地之间一道无形的、却必须存在的界限。

又关切道:“重九叔身子骨还这般硬朗,田里的活计可还操持得动?”

老汉闻言笑得愈发开怀,仿佛听到了最想听的问题:“老骨头还使得上力。倒是你爹常念叨,说你在诸葛丞相麾下当差,可是给咱张姓、咱村子挣了大大的脸面。”

“丞相麾下”这四个字,被他念得又重又亮,仿佛是什么了不得的咒语。

张兴学暗自思忖:既是在丞相府当差,倒也不算泄密。

况且诸葛丞相常来神农院视察,神农院本就是天子与丞相直管,这般说法倒也甚是妥当。一种介于谎言与真实之间的微妙平衡,让他心下稍安。

便点头应道:“正是。”这简单的两个字,在他口中却有了千钧的重量和不容置疑的底气。

张重九越看张兴学越觉满意,笑盈盈的,一时竟忘了张兴学急着回家的事。

他仿佛看到的不是张家小五,而是一个行走的、光耀门楣的希望。

张兴学有些焦灼,顿了顿脚,没话找话似的,故作迟疑道:“二老身子可还康健?”

“都好着呢!你爹昨日还在地里忙活。”他说着“忙活”,那语气里却透着一种家有出息儿郎的扬眉吐气。

老汉说着,忽见年轻人目光频频、近乎贪婪地急切往家宅方向张望,便摆手道:

“快些回去吧,莫让高堂久候。改日得闲来寒舍吃茶!”这邀请,比先前更多了几分郑重和期待。

“必当登门拜望!”张兴学长揖作别,话音未落,人已迫不及待地转身,立刻加紧脚步往家赶去。

张兴学见老汉目送自己时反复捻须颔首,神色间颇有盘算之意,心下暗想:重九叔家中有个待字闺中的女儿,两家又是世交,此番热情怕是另有用意。

但他归家心切,此刻任何事、任何人都无法阻挡他奔向家门的脚步,此刻也无暇细想这些。

张兴学脚步愈加快捷,离家越来越近,那鼓胀的行囊似乎也不再沉重,反而成了他满载而归、不负期望的证明。

他快步走过村子正中央一条两丈宽的河流,河水清澈见底,河底铺满被流水冲刷得光滑圆润的石头,一如他儿时记忆那般。

河上架着一座木桥,踩上去便吱嘎作响,晃晃悠悠。

张兴学格外小心迈步,紧紧护着怀里的粮袋,那里面的良种,承载着未来的丰收,比他的性命还要紧,生怕掉落。

不过短短几十步的距离,竟走出一身急汗来。这焦急,混合着幸福与期待。

过了桥,抬眼便望见河边自家那块地,田里的萝卜缨子青翠欲滴,鲜嫩异常,长势正好,仿佛知道他今日归来,特意展现最好的容颜。

他一步紧似一步,步履越来越急,最后竟几乎小跑起来。

那沉甸甸的牛皮粮袋,本以张兴学瘦弱的身躯不该走得这般快,此刻他却似得了神力加持,简直是健步如飞。

这不是**的力量,这是情感的力量,是归乡游子最后一段路的本能爆发。

转眼间,那熟悉的篱笆院墙已近在眼前,院角的枣树探出枝丫,仿佛正在急切地招手迎他回家。

那不再是仿佛,在他眼中,那就是家的手臂,正在呼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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