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三造大汉 第56章 “纵千万人阻，亦当行之！”

刘禅自从颁布《限荒令》后，竟从往日的浑噩中渐渐清醒过来。

这转变的契机，源于相父诸葛亮的一番教诲。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刘禅在宫中辗转难眠。

连日来思绪翻涌与自我怀疑令他心力交瘁，以至于精神恍惚、深陷困惑，宛如陷入深渊中的泥潭，无法自拔，最终卧病在榻。

待他退烧清醒，已是两日之后。

深夜，刘禅披衣起身，忽见殿外廊下，诸葛亮正独自观星。

病后初愈的刘禅感觉神思较往日清明，便上前问道：

“相父，朕常听人说‘天命难违’。若天命注定朕是个昏君，朕又当如何？”

诸葛亮闻言转身，借着宫灯仔细端详天子面容。

见刘禅眼神不再涣散，眸中竟有了一丝前所未见的锐利，气色也好转不少，这才恭敬行礼，随他回到温暖的殿内。

待二人坐定，侍从奉茶退下。此时诸葛亮轻摇羽扇，目光深邃如潭：

“陛下可知‘君子慎独’之意？”

刘禅略一迟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愿闻相父详解。”

诸葛亮道：“所谓慎独，不在人前做样子，而在独处时守本心。”

“纵使天下人谤我、轻我，只要心中明辨是非，就当行所当行。”

“可若举国上下都说朕错了呢？”刘禅追问道，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诸葛亮羽扇微顿，声音陡然凝重：

“昔年商鞅变法，天下哗然，秦人皆骂；韩信受胯下之辱，世人皆笑。”

“然商鞅强秦，韩信定汉——众人之口，何足道哉？”

刘禅怔住，仿佛有一道闪电劈开混沌，浑噩的脑海骤然清明。

诸葛亮继续道，每个字都重若千钧：

“陛下只需问自己：所做之事，于国有利否？于民有益否？若利国利民，纵千万人阻，亦当行之。”

刘禅心中剧震，茶盏中的水面上漾开细微的涟漪。他喃喃自语：

“做好自己本分就好……守住本心才是根本！”

他忽然福至心灵，一股热流自心底涌起，仿佛触摸到某种亘古不变的真理——

“原来历史的车轮，正是因这些坚守本心之人的推动，才得以向前！”

从这一刻起，他决心如利剑出鞘，要斩断往日的浑噩，做一个真正执掌时代缰绳的明君！

然而，清醒并未带来永恒的平静。

他的思维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散，循环往复，时而狂傲如烈焰，时而阴郁如深渊，时而陷入更深的困惑——

“那些大臣们引经据典地数落朕，真当朕好欺负？”一股戾气在胸中翻涌。

“好，朕就用‘先有鸡还是先有蛋’难倒他们！再用‘两个铁球谁先落地’让他们哑口无言！”

他精心策划着这一切，甚至想象着群臣目瞪口呆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那笑声在空寂的殿中回荡，带着几分癫狂。

可笑着笑着，他又陷入更深的迷障——笑容僵在脸上，逐渐被恐惧取代。

“我真的穿越了吗？还是说……我只是别人笔下的一个角色？”

他猛然抬头，眼中布满血丝，对着虚空怒吼：“你到底是谁？为何操控我？！”

刹那间，灭世的念头如毒蛇般闪过脑海，让他自己都不寒而栗。

“救这些愚昧之徒做什么？不如全清理掉，只留下钻研科技的头脑！”

可随即，他又冷笑起来，那笑声冰冷刺骨——

“那我是不是也该把自己干掉？不，我可是皇帝……何况，我不正是最该保留的‘科技头脑’吗？”

思绪如野马狂奔，无法停止。他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试图用疼痛让自己冷静。

“如果过去、现在、未来同时存在，那未来的人，是不是正以我为原型编故事！”

想到这里，他忽然对着虚空露出挑衅般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疯狂与决绝：“我知道你在看……好，朕就演一出更精彩的戏，给你添点乐子！”

朝堂上那些引经据典的说教声又在刘禅脑海中回响，如魔音贯耳。

他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讥讽：“既然你们满口圣贤之言……”一个恶作剧般的念头如毒藤般滋生。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两个铁球谁先落地？”

他想象着用这些问题让那些老学究哑口无言、面红耳赤的样子，不禁放声大笑。

但笑声未落，更深的困惑便如潮水般接踵而至，将那一丝快意淹没。

仰望星空时，他的思绪飘向不可思议的远方，带着一丝颤抖：

“外星生命一定要是人形吗？或许他们就藏在暗物质里，甚至……就在我的意识中？”

这个念头让他毛骨悚然。那些莫名的情绪波动，会不会就是他们在操控？

“又或许……”他的眼神逐渐变得阴郁如墨，“我根本就是别人笔下的一个角色？”

他再次对着虚空怒吼，声音嘶哑：“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操控我？”

刹那间，一个疯狂的念头如闪电划过：“这些愚昧之徒值得拯救吗？不如……”

但随即他又冷笑起来，那笑声中带着自嘲与倔强：“不，我可是皇帝，我偏不按你们的剧本走！”

想到这里，他突然毛骨悚然起来，总觉得某些话、某些场景似曾相识......一种被无形之手操控的窒息感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使劲甩了甩脑袋，想要把这些恼人的念头甩出去，心里不断默念，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我就是我，我不是谁的傀儡，我就是我！”这样反复几次，直到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终于感觉找回一丝掌控感。

他突然哼起一段怪异却激昂的小调，转身高声吩咐侍从，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传乐师来，朕要谱写新曲！”

他召来乐师，决心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创作，每一个音符都是对命运的抗争。

刘禅将诸多新奇理念灌输给乐师。乐师初时面露困惑，但在天子炽热而耐心的解说下，渐渐领会其中奥妙，眼中也泛起兴奋的光芒。

古今思想的碰撞，传统与创新的交融，在每一个音符间激烈地迸发出火花。

歌曲编好后，他先呈给丞相诸葛亮过目。

诸葛亮初看时眉峰紧蹙，以为天子又生荒唐念头，羽扇轻摇的速度都不自觉地加快了。

刘禅以茶代酒，在案几上画出奇特的节奏符号，目光灼灼地解释这旋律如何能如战鼓般提振士气、凝聚军心。

诸葛亮凝视着那些前所未见的符号，眼中渐渐泛起深思之色，最终化为一道锐利的光芒——任何事物经过他的思考，总能窥见其中真意。

正如浩瀚星空中总能找到运行轨迹，这位丞相有着触类旁通的非凡智慧。

新编的曲调很快在军中传唱开来，铿锵的旋律如野火般蔓延，回荡在校场之上。

起初只是几个亲兵低声哼唱，不出旬日，竟已传遍三军，成为每个人口中的战歌。

那新颖的节奏与传统军歌大相径庭，却意外地燃起了将士们的热血。

将士们操练时踏着节拍，刀枪碰撞声与歌声相应和，竟显出几分前所未有的锐气与豪情。

诸葛亮巡视军营时，远远便听见这陌生而激昂的曲调。

他驻足细听，眉头先是微蹙，继而渐渐舒展，最终羽扇停驻，眼中精光爆射。

这曲子虽不全然符合古制，却自有一番昂然气象，一股蓬勃欲出的力量！

他轻摇羽扇，望着校场上整齐列阵、歌声震天的士卒，唇角泛起一丝若有所悟的弧度。

而提出新曲构想的刘禅，仍在虚幻与现实的边界挣扎徘徊。

他的神思时而清明如镜，时而混沌如浆，在意识浮沉间，不时迸发出令人惊异的新奇想法，如暗夜中的闪电般耀眼。

这般情形，恰似行走在万丈悬崖边缘——而他思想碰撞迸发出的火花，竟是如此璀璨夺目！

他时常能想到一些出人意表之事，或是常人根本不会想到的、堪称惊世骇俗的主意。

“改革需要的是完善的法律体系。”他喃喃自语，眼神时而迷茫，时而锐利，

“而非一时头脑发热的莽撞决定。”

他忆起一个耐人寻味的故事：一群穷凶极恶之徒来到律法严明之地，渐渐地，这些暴徒竟开始遵纪守法！

由此，他领悟到法治的真谛——暴力或许能镇压一时，却无法根除顽疾。一股明悟在他心中升起。

在现有认知范围内，完善的律法确实是治国根基。

受此启发，刘禅脑海中迸发出一个与“推恩令”异曲同工却更为精妙的阳谋：

若规定豪族直系子弟及亲属均享有财产继承权，这不正是后世通行的做法吗？

更妙的是，借此还可开征遗产税......这无疑是个绝妙的、堂堂正正的阳谋！

先三七分，再二八分，继而一九分，最终均分！每一步都让他们无话可说！

刘禅心知这实质上与推恩令殊途同归，是彻彻底底的、让豪强们打落牙齿和血吞的阳谋！

同时推行数学丈量田亩之法，而数学本身就能推动“格物致知”！

这个举措同样至关重要。数字运算的种子已经播下，诸葛亮正在全力推行——他深切体会到数字那无可辩驳的优越性：简明便捷，精准无误，大大节省了时间和精力。

对于真正有益的事物，他向来不吝推广，更何况学习这些并不复杂。

智者之所以为智者，正是因其能看到常人难以企及的远见。

刘禅进而提出改行按田亩征税，取代传统的人头税，彻底解除百姓的生育枷锁！人丁或可隐匿，田亩却无处遁形。这个念头让他兴奋地颤抖。

这个提议令诸葛亮沉思良久，眼中精光闪烁。

任何改革都不可一蹴而就，需要缜密规划，正如温水煮蛙：先注冷水入锅，再缓缓加热，待青蛙察觉时已无力逃脱。一场静默的革命正在酝酿。

令刘禅始料未及的是，此举竟意外抬高了女子地位。当然，这是后话。

凛冽的冬夜挡不住思绪纷飞，更阻不断报捷将士昼夜奔驰的马蹄声！

台登铁矿大捷五日后，染血的捷报终于送达成都，如同一声春雷炸响。

刘禅展开战报，心跳加速，只见上面赫然写道，字字力透纸背：

“斩首三百级，俘获匠户七十八人，矿脉完好无损。另获人口四千六百余，缴获财货......”

一股热流瞬间涌遍全身，证明他的路没有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