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神京。
元武道联盟总部大楼,顶层主席办公室。
气氛压抑得如同风暴来临前的海面。
联盟主席,一位往日里总是仪态威严的中年男人,此刻正烦躁地来回踱步。
落地窗外是神京繁华的夜景,但在他眼中,却仿佛看到了无数双质疑和嘲讽的眼睛。
伊万·彼得洛夫的死,非但没有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反而因为暗网中流传出的那些模糊视频,让联盟的公信力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一个当世宗师,在华夏境内被“击毙”,无论怎么粉饰,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联盟的脸上。
更让他寝食难安的,是苏砚。
这个从江海市冒出来的“旁系废柴”,像一根打不死、压不垮的搅屎棍,一次又一次地挑战着联盟建立的秩序。
如今,他更是与“归一会”这种禁忌组织扯上了关系,其威胁等级,已经飙升到了最高。
“主席。”
一个苍老而沉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办公室的红木大门无声地向内打开,一位身穿灰色中山装,头发花白但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老者,缓步走了进来。
他身形枯瘦,却站得笔直如松,没有散发出任何强大的气息。
但随着他的步入,整个办公室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联盟主席的瞳孔骤然一缩,立刻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了无比恭敬的神色,近乎本能地微微躬身。
“楚长老。”
来者,正是联盟长老院的首席长老,楚天雄。
一个与尹恩秀祖父同辈,亲眼见证了联盟从建立到辉煌全过程的老牌宗师。
他是联盟现有秩序最坚定的维护者,是那根真正的“定海神针”。
楚天雄没有看他,而是走到了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浑浊但锐利的目光俯瞰着下方的车水马龙。
“一个毛头小子,一个外籍宗师,就把联盟搅得天翻地覆。”
他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看来,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很多人都忘了,联盟的‘规矩’,是用什么铸就的。”
联盟主席额头渗出一丝冷汗,低声道:“楚长老,苏砚此子太过诡异,他所修炼的,似乎是早已被摒弃的‘心法’一脉,寻常手段对他恐怕……”
“旁门左道,终究是旁门左道。”
楚天雄冷声打断了他。
“武道之本,在于‘技’。千锤百炼的招式,坚不可摧的体魄,这才是正途。所谓‘心法’,不过是些蛊惑人心的虚妄之言,是动摇武道根基的毒瘤!”
他的言语中,充满了对“心法”一脉的极致鄙夷与厌恶。
作为“唯技派”最忠实的拥护者,他同样触摸到了【心之境】的门槛,但他凝聚的武道之心,却是【规矩】与【秩序】。
在他看来,苏砚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规矩”的最大破坏,是对“秩序”的公然挑衅。
这样的异端,必须被抹除。
“他现在在哪?”
楚天雄问道。
“根据情报网最后捕捉到的信息,他与尹恩秀在华山消失后,应该是得到了钱家的帮助,切断了所有追踪。不过……”
联盟主席递上一个平板电脑。
“我们分析了他的最终目的,藏地。这是他最有可能选择的几条西行路线。”
楚天雄接过平板,只扫了一眼,便指向了其中一条用红色标注出的,最慢、最不起眼的线路——一列横穿戈壁,开往西部的绿皮火车。
“不必找了,他就在这里。”
他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小聪明罢了。”
他将平板还给主席,转身向外走去。
“传我的命令,封锁所有通往西部的交通要道,只做排查,不许妄动。”
联盟主席一愣:“那您……”
楚天雄的脚步停在门口,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
“我去亲自,给他‘讲讲规矩’。”
……
哐当……哐当……
老旧的绿皮火车,正以它独有的、不疾不徐的节奏,行驶在广袤的华夏大地上。
车厢里充满了各种混杂的气味,旅客们的交谈声、孩童的哭闹声、以及列车员的叫卖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充满烟火气的人间画卷。
靠窗的位置上,苏砚和尹恩秀穿着朴素的冲锋衣,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就像一对前往偏远地区支教的年轻情侣。
这是钱多多动用钞能力,为他们伪造的全新身份。
尹恩秀靠在苏砚的肩上,没有说话。
苏砚能感觉到,她的身体是前所未有的放松,那张总是清冷的侧脸线条,在窗外流光的映照下,竟显得有些柔和,连呼吸都带着一丝安稳的恬静。
从江海市到神京,再到华山论剑,这一路走来,他们经历了太多的厮杀与别离。
“这样的日子,也挺好。”
良久,尹恩秀忽然低声说了一句,声音轻得几乎要被火车的噪音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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