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之翼：女皇的征途 第21章 乱刃碎天工

“嗡——！！！咔！嘣嘣嘣——！！！”

无法形容的、仿佛亿万座巨钟同时被敲碎又同时被熔化的恐怖声响，从净世洪炉塔的核心深处爆发出来！这声音超越了听觉的极限，直接作用于灵魂，让整个天工城内所有生灵，无论是玄国士兵、工匠，还是被困的清辉阁成员，都在瞬间感到头痛欲裂，灵魂仿佛要被震出体外！

主控圣殿内，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是山崩海啸般的连锁反应！

被初颜引导的毁灭洪流，如同最精准的外科手术刀，又如同最狂暴的拆迁巨锤，狠狠贯入了净世洪炉那精密到极致的能量传输与转换枢纽！这股混合了天工城“源初邪能”、萧凛发出的“焚世光束”以及初颜燃烧灵魂意志的冰蓝烈焰的能量，本身就处于一种极不稳定的、相互冲突湮灭的狂暴状态！

当它被强行灌入洪炉核心的刹那，就如同将一桶最不稳定的炼金炸药丢进了正在全速运转的精密钟表内部！

轰！轰轰轰——！！！

刺目的光芒首先从枢纽内部迸发！不是单一的颜色，而是暗红、墨黑、冰蓝三种毁灭性能量疯狂冲突、爆炸、湮灭产生的、令人无法直视的炽白强光！强光所及之处，那些由星纹钢与秘银铸造、刻满符文的能量导管、转换晶阵、储能模块，如同烈日下的积雪般，瞬间熔融、汽化、扭曲、崩解！

连锁爆炸开始了！

以被摧毁的核心枢纽为原点，毁灭的涟漪沿着错综复杂的能量管道疯狂蔓延！每一次爆炸都如同点燃一串致命的鞭炮，引爆下一个节点！整个净世洪炉塔内部，瞬间化作了能量爆炸的炼狱！粗大的管道如同垂死的巨蟒般扭曲爆裂，喷射出灼热的能量流和熔融的金属液滴；镶嵌在墙壁上的巨大能量晶石在过载中炸成齑粉；坚固的金属框架在冲击波中呻吟、弯折、倒塌！

“啊——！！”

“救命！能量失控了！”

“塔要塌了！快跑！”

圣殿内幸存的符纹师和守卫们发出了绝望的哭喊。环形平台在剧烈的爆炸中四分五裂，不断有人惨叫着坠入下方那翻腾着失控能量的深渊。刺鼻的臭氧味、熔融金属味、血肉焦糊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令人作呕的地狱气息。

“不！我的天工城！我的神迹！”萧凛状若疯魔，双目赤红，他身上的王袍护体金光在密集的能量爆炸冲击下剧烈闪烁，最终“啵”的一声彻底碎裂！一块飞溅的、被烧得通红的金属碎片狠狠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皮肉翻卷的焦黑伤口！他踉跄着躲避着坠落的巨石和能量流，王者的威严荡然无存，只剩下狼狈与滔天的恨意！

他死死盯着能量洪流袭来的方向——那片被爆炸烟尘和能量乱流充斥的维修通道入口，眼中燃烧着刻骨的怨毒：“初颜！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然而，通道入口处，哪里还有初颜的身影？

在将那道毁灭洪流推出的瞬间，初颜的身体就如同被彻底抽干了所有力气与生命的空壳。心口冰晶花破碎的剧痛，体内邪能反噬的撕裂感，灵魂燃烧殆尽的虚弱感，以及硬抗萧凛毁灭光束的冲击，所有伤害在这一刻同时爆发！

“噗——！”她喷出的不再是鲜血，而是一大口混合着内脏碎片和墨色冰晶的污浊之物。包裹周身的暗红墨流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湮灭，露出她千疮百孔的身体——皮肤龟裂，布满了焦黑的灼痕和游走的墨色纹路，气息微弱到了极点。

她如同断翅的鸟儿，从半空中无力地坠落，重重摔在冰冷、布满尖锐金属碎片的维修通道地面上。

黑暗，如同最温柔的潮水，迅速淹没了她的意识。在彻底失去知觉的前一秒，她似乎看到了一道鬼祟的身影，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从爆炸烟尘的掩护中窜出，目标直指圣殿中央，那在爆炸冲击波中摇摇欲坠、却奇迹般保存下来的控制主台——台上，静静躺着一卷非金非玉、散发着古朴苍茫气息的青铜书简！

《鲁工密录》真本！

是墨九！

天工城外，荒原。

“轰隆隆——！！！”

当净世洪炉塔内部传来那毁灭性的连锁爆炸声时，整个庞大的钢铁巨城如同被巨人狠狠踹了一脚的铁皮罐头，猛地剧烈震颤起来！无数高耸的尖塔在震颤中扭曲、倾斜，甚至拦腰折断，带着凄厉的金属撕裂声砸落下来，将下方的建筑和来不及躲避的玄国士兵碾成肉泥！粗大的青铜蒸汽管道如同被扭断的巨蟒，疯狂地喷射出灼热的高压蒸汽，发出刺耳的尖啸，瞬间将附近区域化作灼热的死亡地带！

“时机到了！”荒原一处隐蔽的巨石后，浑身浴血的司徒衍猛地拔出佩剑，剑锋直指那陷入混乱与爆炸的钢铁巨城！他身后，是仅存的数百名青璃边军和清辉阁成员，人人带伤，眼中却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为了青璃！为了公主殿下！杀——！”

“杀！！！”

震天的喊杀声撕裂了机械的哀鸣！数百道身影如同决堤的洪流，从藏身处冲出，悍不畏死地冲向天工城那因内部爆炸而出现防御漏洞的钢铁城墙！

“敌袭！！”城墙上的玄国守军惊恐地拉响警报，但混乱已经蔓延。能量屏障因核心受损而变得极其不稳定，时隐时现。守城巨炮更是因为能量传输中断而彻底哑火！

“寒渊使！看你们的了！”司徒衍对着身旁的白发老妪吼道。

寒渊使重重点头，带领数十名清辉阁成员冲到城墙下。她们同时割破掌心，将染血的手按在冰冷的钢铁城墙上，口中吟诵起古老的咒文。

“以血为引，玄机为凭...九渊寒彻，封！”

冰蓝色的符文从她们掌心蔓延，如同急速生长的藤蔓，瞬间覆盖了大片城墙！刺骨的寒气爆发，钢铁在极寒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变得脆弱无比！

“破！”司徒衍怒吼着，将全身力量灌注于剑身，狠狠劈向被冰封的城墙！

“轰隆！”

脆化的钢铁城墙应声破开一个大洞！青璃的战士们如同潮水般涌入这座不可一世的钢铁堡垒！

城内，早已乱成一锅粥。失去能量供给的玄甲战傀瘫痪在地；惊慌失措的工匠和士兵如同无头苍蝇般乱撞；燃烧的火焰、喷涌的蒸汽、倒塌的建筑、失控的能量流...构成了一幅末日般的景象。青璃战士的杀入，如同在滚油中浇入冷水，瞬间引发了更剧烈的混乱与厮杀！

“司徒大人！那边！是‘汲能塔’！”一名清辉阁女子指着远处一座依旧在顽强运转、不断从大地抽取暗红能量注入主塔的高塔。

“毁了它！”司徒衍红着眼睛，“断它的根！”

净世洪炉塔，中层通道。

初颜躺在冰冷的地上，意识在无边的黑暗与剧痛的深渊中沉浮。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痛楚。心口处，那冰晶花破碎的地方，只剩下一个空洞的、不断渗出墨色污血的伤口，仿佛被挖走了心脏。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鬼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墨九！他怀里紧紧抱着那卷古朴的《鲁工密录》真本，脸上混杂着狂喜与贪婪，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惊惶。他瞥了一眼地上如同破布娃娃般的初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被更深的贪婪取代。他蹲下身，枯瘦的手指带着一丝颤抖，伸向初颜那被墨色纹路覆盖、却依旧死死握着某物的左手。

“别怪我，公主殿下...”他低语着，声音在塔身的震颤中显得格外诡异，“《鲁工密录》和开启它的‘心钥’...本就该属于墨家！属于我！”

他的手指触碰到初颜冰冷的手腕，试图掰开她紧握的手指。

就在这瞬间——

初颜那紧闭的、翻涌着暗红风暴的左眼，猛地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