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之翼：女皇的征途 第154章 雷霆落网

李铭那几封寄托了他最后疯狂与希望的密信，如同投入蛛网的飞蛾，其轨迹从一开始就清晰地呈现在初颜公主的掌控之下。他派出的那名影子死士，自以为潜行匿迹之术高超，却不知从离开李府后门的那一刻起，身后就至少缀着三批不同隶属、却同样精于追踪的好手。

信件被顺利送出，分别抵达了京城地下黑市掌控消息贩售的“包打听”、盘踞在码头漕帮中专接脏活的“水鬼”，以及一个以镖局为掩护、实则干着杀人越货勾当的“威远镖局”。这些，都是“暗蛇”网络在京城的重要节点。

他们接到李铭那不计代价、制造混乱的指令后，虽然觉得这位户部侍郎已然疯魔，但看在巨额黄金定金和往日情分的面上，还是迅速行动了起来。

然而，他们的行动，几乎在开始的同时，就撞上了铜墙铁壁。

“包打听”派出的几个擅长散播流言的混混，刚在城南贫民区用几串铜钱煽动起几个闲汉，嚷嚷着“红焰薯有毒，吃了浑身溃烂”，还没等引起更大骚动，就被早已埋伏在附近的京兆尹衙役以“妖言惑众、扰乱治安”为名，直接锁拿。人赃并获，连同他们还没来得及撒出去的那些粗制滥造的“传单”，一并成了铁证。

“水鬼”安排的人，试图在运送红焰薯种子的官船底部凿孔，制造沉船事故。可他们派出的水性最好的“水鬼”，刚潜入水中靠近官船，就被水下张开的特制大网兜头罩住，连挣扎都没来得及，就被船上抛下的挠钩拖了上去，成了瓮中之鳖。负责接应的小船，也被早已监控多时的巡河官兵截住，船上搜出了凿船工具和与“水鬼”往来的凭证。

至于“威远镖局”那边，他们精心策划了一场针对初颜公主出行队伍的“北狄刺客”袭击。几名镖师打扮的亡命徒，埋伏在公主车队必经的街巷，手持淬毒的弩箭和带着北狄风格的弯刀。可他们刚刚现身，还没来得及发射弩箭，两侧屋顶上就冒出了数十名公主府精锐侍卫的强弓硬弩，瞬间将他们射成了刺猬。唯一留下的活口，也在被擒的瞬间咬碎了藏于齿间的毒囊，但其身上搜出的“威远镖局”腰牌和与李铭死士接头的信物，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两天之内。李铭寄予厚望的混乱，连一点小浪花都没能翻起来，就被以雷霆万钧之势彻底扑灭。

消息被迅速整理，连同抓获的人犯、搜获的物证，被直接呈送到了皇帝萧景琰的御案前。

看着那些确凿的证据，听着初颜公主条理清晰的禀报，萧景琰的脸色从震惊转为铁青，最终化为滔天怒火！

“好！好一个李铭！好一个国之栋梁！”萧景琰猛地一拍御案，震得笔墨纸砚齐齐一跳，“朕念他多年劳苦，即便知道他有些许不检，也一直隐忍未发！他却变本加厉，贪墨国帑，结党营私，如今竟敢勾结匪类，散播瘟疫谣言，凿沉官船，甚至策划刺杀当朝公主！他眼里可还有半点王法？！可还有朕这个皇帝？！”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萧景琰此刻的杀意，几乎凝成了实质。

“陛下息怒！”殿内侍立的内侍、官员吓得跪倒一片。

“息怒？你让朕如何息怒！”萧景琰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寒光四射，“此等无君无父、祸国殃民之蛀虫，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正朝纲！”

他当即下旨，声音如同冰碴：“着，即刻褫夺李铭一切官职爵位，锁拿入天牢，抄没家产！其家眷亲族，一并收监待审！此案由三司、宗正府、公主府联合会审，务必将李铭及其党羽所有罪行，查个水落石出！凡有牵连者，无论品级，严惩不贷！”

“臣等遵旨！”刑部尚书张正纲、大理寺卿、都察院左都御史等人连忙领旨，心中皆是凛然。陛下这次是动了真怒，连宗正府和公主府都加入了会审，李铭绝无幸理，恐怕还要掀起一场席卷朝野的大案！

圣旨一下，早已准备多时的禁军和刑部差役，如同出闸猛虎，直扑李铭府邸。

当沉重的撞木轰开李府朱红大门时，李铭正穿着他那身象征二品大员的紫色官袍，端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仿佛还在等待着属下的禀报，又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告别。

他看着如狼似虎冲进来的官兵，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死灰般的麻木和一丝解脱。他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彻底。

“李铭，奉旨拿你！还不束手就擒！”带队将领厉声喝道。

李铭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并无线头褶皱的袍服，甚至还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臣……领旨。”

他没有反抗，任由差役上前除去他的官帽，扒掉他的官袍，用冰冷的铁链锁住他的双手。在被押出府门的那一刻，他回头望了一眼这座他经营了数十年的府邸，眼中最后一点光彩也彻底熄灭。

李府内外，哭喊声、呵斥声、翻箱倒柜声响成一片。昔日煊赫无比的户部侍郎府邸，顷刻间便沦为了人间地狱。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地契账册……无数财富和罪证被源源不断地抄检出来，堆积在庭院之中，触目惊心。

消息传出，整个京城为之震动！

虽然早有预料，但李铭以如此迅猛、如此狼狈的方式倒台，还是超出了许多人的想象。街头巷尾，人们议论纷纷，无不拍手称快。李铭及其党羽把持户部，盘剥百姓，早已是天怒人怨。

朝堂之上，更是人人自危。与李铭过往密切的官员，个个面如土色，惶惶不可终日，生怕下一刻抄家的官兵就会找上自己。一些机灵的开始拼命写请罪折子，检举揭发，试图撇清关系，戴罪立功。

初颜公主府，依旧平静。仿佛这场席卷朝野的雷霆风暴，与她并无直接关系。

书房内，初颜听着青羽汇报抄家的初步结果，脸上并无多少喜色。

“殿下，从李铭府中搜出的财物，初步估算，价值超过五百万两白银，这还不包括那些难以估价的田产地契和古玩。其贪墨之巨，令人发指。”青羽语气沉重。

“国之蛀虫，死不足惜。”初颜淡淡道，“查，继续深查。不仅要查清他贪墨了多少，更要查清这些钱流向了哪里，还有哪些人与他同流合污。借着这次机会，要将户部，乃至整个朝堂的积弊，好好清理一番。”“是！”青羽应下，又道，“殿下，李铭倒台，空出的户部尚书之位，以及因此牵连出的众多职位，该如何处置？朝中各方势力，恐怕都已盯上了。”

初颜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秋高气爽的天空，目光深邃：“位置，自然要安排我们的人，或者真正能干实事、心系黎民的人上去。但不必操之过急。眼下最重要的是借李铭一案，立威，立信，立规矩。”

她转过身，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告诉三司和宗正府，审理此案，要快，要严，更要公之于众！要让天下人都看清楚，贪墨渎职、祸国殃民者，会是什么下场！也要让朝中那些还在观望、甚至心怀侥幸的人明白，顺时应势，实心任事，才是唯一的出路！”

“属下明白！”

雷霆落网，尘埃渐定。但这场风暴带来的影响，才刚刚开始发酵。大渊的朝局，即将迎来一场深刻的重塑。而初颜公主，无疑是这场重塑中，最具权势的执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