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澜一脚踏入地窖,脚下碎石滚落,溅起尘烟。他没有回头,身后那道裂缝仍在扩张,黑气如丝线般从祭台缝隙中渗出,缠绕在青铜符文之上。
他抬手抹去额角血痕,指尖沾着焦土与血的混合物,在墙上迅速画下一道镇压符。文宫巨龙盘旋于识海,金光一闪,符文亮起,暂时封住了核心阵眼。
木剑插入裂隙,剑身微微震颤,发出低鸣。这把无锋之剑此刻成了唯一的支点,撑住即将崩塌的知识中枢。
他喘了口气,靠墙坐下,腰间玉佩忽地发烫。系统界面浮现眼前:“检测到多重异常波动——太子文宫激活、封神榜碎片共鸣、地脉能量紊乱。”
“推演开始。”他低声说。
识海深处,竹简翻动,无数古籍文字流转而出。《孙子兵法》跃至中央,一行行兵略要义自动拆解重组。“虚实之道”四字凝成金光,化作策略主轴。
他闭目凝神,脑海中已勾勒出三重布局。
第一步,稳内。
第二步,惑敌。
第三步,破局。
脚步声由远及近,太傅拄着紫砂壶走下台阶。壶身卦象微闪,映出他沉稳面容。他站在沈明澜面前,未语先点头。
“祭台封住了?”太傅问。
“暂时。”沈明澜睁开眼,“但撑不了太久。萧砚残魂已经遁入地脉,它下一步会借太子之口发布伪诏,动摇国本。”
太傅眉头一皱:“若诏书出自东宫,百官难辨真假。”
“所以我们得先下手。”沈明澜从怀中取出一卷帛书,“你带这个去京城。”
太傅接过,展开一看,脸色微变。
“假投诚书?”
“不只是假书。”沈明澜伸手按在紫砂壶上,一缕文气注入壶底卦象,“我在里面藏了‘真相印记’。只要你靠近残魂所在范围,印记就会自动激活,向我传回真实情报。”
太傅沉默片刻,将帛书收好。
“他们会信吗?”
“你曾是首辅政敌,又因护典得罪权贵。现在走投无路,想保命投靠,合情合理。”沈明澜盯着他,“记住,你说的一切都必须半真半假。比如,你可以透露文渊阁藏有《周易》真本,但要说它已被毁。”
太傅点头:“老夫明白。演戏,也得有根有据。”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急促脚步声。
镇南王使者披甲而入,肩头还带着夜露湿气。他单膝跪地:“大人,追兵已过江南渡口,三队暗探正朝这边逼近。”
沈明澜站起身,走向墙边一块残破石板。他蘸血书写:“主力北撤,奉诏勤王。”
“你带这份调令出城。”他将帛书交予使者,“沿途张贴告示,故意让敌人发现行踪。”
使者一愣:“可这是假的……”
“就是要他们追。”沈明澜冷笑,“我们越像逃,他们就越不敢轻举妄动。等他们把兵力全调往北方,真正的反击才刚开始。”
使者目光一凛,抱拳领命。
“等等。”沈明澜又取出一枚铜符,嵌入使者铠甲内侧,“这是文宫感应器。一旦你被围困,我会立刻知晓。”
使者转身离去,脚步坚定。
地窖重归寂静。
沈明澜盘膝而坐,双手结印,启动系统监控模式。他在墙上写下“静守待变”四字,每一笔都灌注文气,形成自动预警阵法。
他知道,真正的破局关键还未出现。
他取出一枚传音符,捏碎。
片刻后,一个佝偻身影扶着拐杖走来。是那个瘸腿老儒,林玄机临走前托付的信使。
老人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一把墨色机关锁。锁身刻满细密纹路,像是某种古老图纸的缩影。
“林先生说……若见黑雾吞天,就按下锁芯。”老人声音沙哑。
沈明澜接过锁,深吸一口气,按下机关。
咔。
一声轻响。
空中骤然浮现出一幅立体光影图。山川河流清晰可见,正是京城地形。九处红点分布各处,代表九大藩王势力。每一点旁标注时间节点与兵力部署,甚至还有密信往来路线。
更惊人的是,图中标出了三处隐藏祭坛位置,其中之一,就在东宫地下。
“原来如此。”沈明澜低语。
这不是临时起意。萧砚早在数月前就开始布局。每一个节点都精准对应星象变化与朝廷动荡期。就连太子被控的时间,也被算准在文渊阁最虚弱的时刻。
“他早就计划好了九子夺嫡的引爆方式。”
他盯着地图,忽然发现一处细节——西凉侯的行军路线中,夹杂着一段《考工记》特有的机关标记。
那是墨家独有的记号。
“林玄机……你到底留下了多少后手?”
他闭上眼,将整幅地图收入识海。系统自动解析,生成应对方案。他看到三条红线缓缓延伸,分别指向太傅的潜入路径、使者诱敌方向,以及江南防线最后的布防缺口。
时间不多了。
他必须做出选择。
第一,派太傅深入虎穴,获取残魂寄宿体的真实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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