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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早预料到了。
她看着他面色无波，但沉默了好一会儿，道：“嗯，各自为利是人之常情。这对王爷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我说过，这位李尚书一定是能帮上王爷的。”
萧衍看着她没再说话，到底他有没有答应李仲达的要求，就这么咽在了肚子里。
她也没再问。
一路沉默着。
马车比骑马的速度要慢，到了尼姑庵时天已经黑了。
庵门也已经上了栓。
秦洛敲了几次门，里面有师太走来，却只隔着门问何事。
秦洛听出是上次给他们开门的那个年纪大一点的师太，便亮出了自己的身份，说是上次借宿的，这次来为了表示感谢要给庵里一些香火钱。
然而师太还是没有开门，只道天色太晚，待天亮后再来。
萧衍觉得里面有猫腻，没时间哄着他们，便威胁道若是不开门便踏破那道门闯进去。
师太听了吓得心惊胆战，把门打开。
事已至此，也不用拐弯抹角，秦洛说了声抱歉，便说明来意，要见那日那个给钱多多送来鞋穿的尼姑。
谁知对方说，那个尼姑被人带走了。
说是被一个贵公子带走的。
两人都想到了萧稙，但是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是萧稙亲自来带走姜嫔，便对于师太说的话表示怀疑。
天色也晚了，今日也需要落脚，便只能在尼姑庵里借宿。
还是上次的那两个房间。
二人各自进了房先合衣睡下，直到过了子时，秦洛像一只夜间巡猎的豹子一般，毫无声音的从屋里出来。
开门的同时，萧衍随后也出来了房间。
正是午夜时分，又是刚过上元节，月色朗朗，照亮整个尼姑庵。
二人对了一个眼神便都懂得了对方的意思，同一个目标，向后院里寻去，找姜嫔。
尼姑庵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后院子一共住着的少说也有四五十人。
具体哪个屋里是姜嫔的房间谁也不知，两个人同去，萧衍看着外面谨防有人听到动静溜走，秦洛便挨个房间去找人。
大事当前，也顾不得庵里忌讳男子的规矩。
两人不声不响贴着墙角去往后院。
还没从哪个房间里开始下手，便听着从一间房间里传来极低又害怕的声音：“他们想必是睡着了，趁着这个时候你赶紧去寻她，让她下山离开，往远了走吧，不然定是死定了。”
听到声音，秦洛和萧衍又对了一个眼神，二人确信，他们说的一定是姜嫔没错了。
也不惊动里面的人，等着对方神色慌张地从屋里出来，两人才与其正面相对。
明晃晃的月光下，那两个师太当即吓得身子一直，脸比那月色还冷白，“你、你们做什么？”
秦洛客气但眸色冰冷，“师太，你们也不用再隐瞒她的去处，不妨告诉二位，我们俩来寻人并非想要谋害她，恰恰是为了救她而来，若你们也希望她安好，那便带路吧。”
其中一人便是那开门的师太，还想推脱道：“我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秦洛做作为一个女子还能和他们谈判一二，萧衍向来没那个耐心被别人牵弄，直接厉声道：“不带路也行，那，本王现在就送你们早登极乐！”
他的眼眸冷冽如刃，还未行动，两人便被他那赫然高大的身姿和一双锐目吓到了。
“……”两个师太蓦地目瞪口呆，各自不由地发抖。
秦洛和萧衍开始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秦洛接着道：“师太，你们能帮她，想必也知道了她的身份，她如何能来到这尼姑庵，也多少知道一些。
你们也听到了，这位便是凌王殿下，当年被人联合姜嫔陷害，而现在陷害凌王的人可能要杀姜嫔灭口，王爷来找她便是要带她回去指证那个人，她今后才不至于被追杀，这于她来说是一条活路。”
她又开门见山得说明其中的厉害，“她到了我们的手里，对你们庵里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不然，保不定你们就会被她牵连。”
这话一说完，两个尼姑抖得更厉害了，她们同时看向了萧衍，觉得对方这句话说得一点不是吓唬人。
其实她们也不知道姜嫔到底做了什么，只知道她是从宫里出来的，也是个可怜人。
上次就是因为她见到了秦洛他们之后才觉得庵里待不下，便主动提出要离开，告诉师太，若是有人来寻便说人已经病死了。
上次已经有两个男人来找过，就是师太说的贵公子，他们便告诉他们人死了。
今晚秦洛和萧衍来寻，因为他们才见过姜嫔不久，怕他们不信，便说是被贵公子接走了。
可此刻，他们害怕得不行，生怕萧衍会屠了她们庵里的所有人。
于是带着两人出了尼姑庵，去往山里一个极隐蔽的小庙里寻人。
秦洛和萧衍也听出了，先前来的所谓贵公子，一定是萧衍派来的，来杀人灭口。
听到说姜嫔病死了，便没能成功。
这个姜嫔也是个机灵的，那日见到秦洛和萧衍，便想到了这日。
二人跟着师太出了庵门，走一条外人不易发觉的可容一人宽的小路。
大概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前面看到一座孤孤的小庙。
看起来就只是一个一进院子，门也很窄。
师太砰砰敲门，敲了两次没人来开，她便发声唤：“净空，我是云泥，快来开门。净空！”
果然里面听到是熟悉的人，才小心翼翼出来，问：“云泥师姐，怎么这么晚来？”
这声音秦洛听出来便是上次见到的那个尼姑。
她和萧衍在门两边站着，里面的人从门缝里只看到云泥，便“咔哒”一声打开门，开门的一瞬间，银白月色下，萧衍那张熟悉俊美的脸便闯进了姜嫔的瞳仁里。
里面的人陡然一惊，蓦地便又把门关上。
三年来的仇怨，在这一刻涌上心头，萧衍毫不怜香惜玉，大脚一踹便把门再次踹开。
姜嫔连连向后跌去，仰躺在地。
他几步进了庙里，一把提住姜嫔的脖子，把对方勒的眼泪汩汩。
“你这个毒妇！”他咬牙切齿。
秦洛知道萧衍并不会真的就这么为了泄一时之愤把对方怎么样，便就冷眼看着。
这时又从房间里出来个五十来岁的尼姑和带路的云泥慌张地在旁边劝：“阿弥陀佛，佛祖眼前，万莫杀生，我佛慈悲！”
姜嫔被掐得脸快发紫的时候萧衍松开了手，倏然听得一口断了已久的气从人的喉咙里喷出，“咳咳……”
姜嫔弯着腰猛咳。
咳了半晌堪堪抬头看向萧衍，眼里有抱歉，但并不害怕。
可见也是个有胆识的女子。
她终于平稳了气息开口：“善恶到头终有报，我就知道，我的结局不会好的。凌王殿下，对不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