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一声令下,大清这台战争机器再次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
第二次西征的动员令,如同沉重的战鼓,敲响了整个华北平原。
满洲八旗的精锐铁骑、汉军旗的重装步兵与炮队、蒙古附庸的轻装弓骑兵,以及被强征来的绿营兵,如同数条汹涌的浊流,从北京、保定、真定等地的军营中涌出,汇聚成三支庞大的洪流,向着西方的太行山屏障,滚滚而去。
旌旗蔽日,刀枪如林,人马嘶鸣,烟尘冲天。
北路军,多尔衮亲率的八万主力,携带着数百门轻重火炮,浩浩荡荡,直扑大同方向,其军容之鼎盛,气势之凶悍,远超去年忻口之役。
中路军、南路军亦步亦趋,策应前进。
清军此次西征,总兵力号称三十万,实际战兵亦超过十五万,辅兵民夫无算,规模空前,大有一举踏平山西、碾碎大陈之势!
清军大举西进的消息,如同乌云压顶,迅速传遍山西。
边境州县,百姓恐慌,纷纷携家带口向内陆逃亡。
烽火台上的狼烟,日夜不息,将警讯传向太原。
太原晋王府,战争的气息瞬间取代了往日的井然有序。
信使穿梭不停,军报如雪片般飞来。
巨大的沙盘前,陈远面色冷峻,秦玉凤、赵胜、柳如是、苏婉清等核心重臣齐聚,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报——!北路急报!清军主力前锋已抵宣府镇,距我大同外围不足百里!敌军旌旗漫山遍野,炮车辎重绵延数十里,兵力远超预估!”
“报——!中路急报!贝勒勒克德浑部四万余人,已出紫荆关,正向灵丘、广昌方向逼近!”
“报——!南路急报!祖大寿部三万余人,已出井陉,似有向平定州进犯迹象!”
每一声急报,都像重锤敲在众人心头。清军此番倾力而来,压力之大,远超以往任何一次。
赵胜抱拳,声音沉毅:“王上,北路敌军虽众,然我大同、雁门关防线经营日久,城高池深,火器充足,粮草可支半年!末将已传令各隘口,深沟高垒,严阵以待!定叫那多尔衮在关墙下碰得头破血流!”
秦玉凤凤目含威:“王上,南线祖大寿不过疥癣之疾,山海关有我与吴将军在,定保无虞。
末将建议,可从关宁铁骑中抽调五千精锐,由赵勇率领,西出太行,穿插至北路清军侧后,袭扰其粮道,策应赵胜将军!”
柳如是凝神看着沙盘,补充道:“王上,清军势大,不可力敌,当以智取。
除坚守之外,可效仿战国‘合纵’之策。臣建议,立刻派出使者,飞驰河南、陕西,联络仍在抵抗的李自成残部(此时应由李过、高一功等统领)、以及各地抗清义军,许以钱粮军械,令其趁清军后方空虚,出击骚扰!即便不能解围,亦可分散清军精力,乱其后方!”
苏婉清亦道:“臣妾已下令各州县,实行坚壁清野,将边境百姓、粮草提前内迁,令清军无所掳掠。同时,加大军工生产,确保前线箭矢火药供应无缺。”
陈远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电,扫过沙盘上敌我态势,迅速做出了最终决断:
“诸位所言,正合朕意!清军虽众,然劳师远征,补给漫长,又分兵三路,其势可分!我军据险而守,以逸待劳,更有火器之利,民心之向,未必不能一战!”
“赵胜!”
“末将在!”
“命你为北面行营大都督,总揽大同、雁门、宁武一切军务!朕予你全权,可相机决断!记住朕的话:不急不躁,依托坚城,消耗敌军,挫其锐气! 我要的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我要的是多尔衮那八万精锐的血,流干在雁门关下!”
“末将遵旨!誓与雁门共存亡!”赵胜慨然领命。
“秦玉凤!”
“末将在!”
“命你即刻返回山海关,与吴三桂严密监视祖大寿!若其来攻,坚决击退!同时,依你所言,派赵勇率五千精骑,西出飞狐陉,深入敌后,专事破袭粮道,袭扰辎重!”
“末将得令!”
“柳如是!”
“臣妾在!”
“立刻选派能言善辩之士,携朕手书及金帛,秘密前往河南、陕西,联络一切可联络的抗清力量,共击建虏!告诉他们,此乃民族存亡之战,若袖手旁观,唇亡齿寒!”
“臣遵旨!”
“苏婉清!”
“臣妾在!”
“统筹全局后勤!各军粮草弹药,优先保障北路!动员境内所有民夫,组建运输队、救护队!此战,举国为后盾!”
“臣必竭尽全力!”
“其余诸将!各归本镇,严守关隘,没有命令,不得擅自出战!”
命令一道道发出,整个大陈王国如同一个精密的战争齿轮,高速运转起来。
军队调动,物资转运,信使往来,一切都在紧张而有序地进行。
联军数十万,血战启山河。
规模空前的第二次西征与反西征战役,正式拉开了血腥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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