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陈王国治下的内政革新与军工勃兴,如同为一部庞大的战争机器注入了澎湃的动力与锋利的爪牙。
然而,陈远深知,再精良的武器,也需要最优秀的战士来驾驭;再深厚的国力,也需要一支纪律严明、战术过硬的军队来扞卫。
就在“均田免赋”安定民心、“崇工重技”利器频出的同时,一场旨在锻造一支脱胎换骨、能够适应未来大规模机动作战需求的 “新军” 的宏大练兵计划,也在山西各地的军营、校场上,紧锣密鼓地展开。
太原城西,原明军的大校场,如今已被扩建为占地千亩的“讲武堂”暨“新军第一镇”驻训基地。
这里,不再有旧式军队的散漫与喧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充满力量感的秩序与肃杀。
校场中央,一座高大的点将台上,陈远一身戎装,在秦玉凤、赵胜、赵勇等高级将领的簇拥下,正凝神观看着台下新军的操演。
烈日当空,但校场上万名将士,鸦雀无声,唯有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们身着新配发的、统一制式的深蓝色棉布战袄,外罩精铁胸甲,头戴缀有红缨的八瓣铁盔,队列横平竖直,如同刀切斧凿一般。阳光照射在如林的枪尖和火铳上,反射出刺眼的寒光。
新任讲武堂总教习、原关宁军宿将卢勇(山海关血战后归附,以其严谨和骑射本领受重用)手持令旗,立于台前,声如洪钟:“全军听令!演武开始!”
“咚!咚!咚!” 震天的战鼓擂响。
“第一阵,火器营,进!”
只见位于阵型最前方的三个方阵,约三千名火铳兵,闻令而动。
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前排蹲姿,后排立姿,迅速完成了从肩铳、装药、填弹、压实到举铳瞄准的一系列动作,娴熟无比。“放!”随着军官令旗挥下,“砰砰砰——”一阵密集而富有节奏的爆响,白烟弥漫,三百步外的木制靶群瞬间被打得木屑纷飞!
紧接着,第二轮、第三轮齐射接踵而至,火力连绵不绝!这正是采用了新式掣电铳和“三段击”战术的火器营,其火力密度和持续性,远超以往任何军队。
“第二阵,步骑协同,攻!”
硝烟未散,中军两个步兵方阵,手持长枪、盾牌和腰刀,在军官的口令下,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前推进。
与此同时,两翼各杀出五百轻骑兵,他们并不直接冲阵,而是迂回包抄,以弓箭和短铳袭扰“敌军”侧翼,为步兵创造进攻条件。步骑之间,配合默契,攻守有度。
“第三阵,陷阵死士,破!”
一队五百人组成的重甲步兵,身披双层重甲,手持巨斧、砍刀,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在己方火力和弓箭的掩护下,发出震天怒吼,发起了决死突击!
他们是为攻坚和破阵而专门训练的“陷阵营”,士气高昂,悍不畏死。
“第四阵,炮队支援,轰!”
校场后方,二十门新式“破虏三号”野战炮昂首怒吼,炮弹划破长空,精准地落在远处模拟的“敌军营寨”中,掀起漫天尘土!
炮火延伸后,步骑兵种迅速发起总攻……
整个演练过程,如行云流水,各兵种配合娴熟,命令传达准确迅速,将士们动作刚劲有力,杀气冲天!
这不再是旧式军队依赖个人勇武的战法,而是一台精密、高效、冷酷的杀戮机器在运转!
点将台上,秦玉凤英姿飒爽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对陈远低声道:“王上,新军操练不过半年,已有如此气象!火器犀利,阵法严整,士气如虹,假以时日,必成天下强军!”
赵胜也捻须赞叹:“尤其是这火器与步骑的协同,卢教习和诸位教官确是下了苦功。
以往我军与建虏野战,常吃亏于其骑射,如今有了这火力,再配以严整阵型,野战争雄,未必输他!”
陈远微微颔首,目光深邃。这支新军的雏形,凝聚了他太多超越时代的心血:
一、 全新的编制与装备。
摒弃旧制:彻底打破明军卫所制的腐朽框架,采用“镇-协-标-队-哨”的新式编制,力求指挥灵活,责权清晰。
武器标准化:全军装备由技研所统一制式、生产的精良武器。
火器营标配掣电铳、鹰扬铳;步兵配长枪、盾牌、腰刀及部分手铳;骑兵分轻骑(弓、铳)与重骑(长矛、马刀);并配属专业的炮队工兵。
被装统一:统一军服、盔甲、标识,增强归属感和纪律性。
二、 严苛的训练与纪律。
准入严格:新兵皆从良家子弟中选拔,身家清白,体格健壮,并需有保人。
科班训练:新兵必须进入“讲武堂”或各镇随营学堂,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基础训练,内容包括队列、体能、兵器、军令、识字(军官必须识字),彻底洗去民气,烙上军魂。
实战演练:训练极度贴近实战,强调阵型变换、兵种协同、野外生存、土木作业。
纪律如山,赏罚分明,“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 的岳家军遗风,被重新树立为军纪铁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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