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震怒之下,清廷的战略重心陡然西移,将大陈王国视为了必须优先拔除的心腹大患。
一时间,山西周边,阴云密布,铁壁合围之势渐成。
山海关外,清军深沟高垒,巡逻不绝;
直隶、河南边境,清军游骑四出,严密封锁;
通往南方的商道,几乎被完全切断。
清廷意图通过极致的军事压力和经济封锁,将大陈困死、耗死在山西这片土地上。
然而,历史的走向往往充满吊诡。
清廷这看似雷霆万钧、志在必得的“重点围剿”战略,在具体执行过程中,却因其自身的内部矛盾、地域广袤带来的指挥迟滞,以及大陈方面卓有成效的应对,反而在客观上,为陈远和他的大陈王国,赢得了一段极其宝贵的喘息与发展时机。
首先,清军“围剿”主力,被牢牢牵制在了两个方向上。
山海关方向:吴三桂反正后,关宁军与大陈军合流,凭借天下第一关的险要地形和充足的储备,稳如泰山。
清军主帅阿济格、硕塞虽奉命强攻,但在坚固的城防和守军顽强的抵抗下,除了徒增伤亡,进展甚微。
战事很快陷入了残酷的消耗战和持久战。
数万清军精锐被牢牢钉死在了关外,无法机动。
河南方向:剿灭李自成残部的任务,远比多尔衮想象的要艰难。
李自成虽败,但其骨干犹存,在绝境中爆发出惊人的韧性,利用复杂的地形与清军周旋。
多铎、勒克德浑两部清军,被拖入了中原的泥潭,迟迟无法完成肃清任务。
这使得清军无法形成从南面威胁山西的兵力优势。
这两个方向的战事,如同两个巨大的泥潭,不断吞噬着清军的兵力、物资和精力。
多尔衮虽欲速战速决,却不得不面对四处起火、兵力分散的现实。
他暂时抽不出足够的、压倒性的兵力,对山西腹地发动致命的突击。
其次,清廷内部的权力结构和治理困境,也迟滞了其行动效率。
清军入关时间尚短,其统治基础极不稳固。
满洲贵族与投降的汉官之间矛盾初显;
在新占领的北直隶、山东等地,强制推行的“剃发易服”令激起了强烈的反抗,此起彼伏的民变和义军袭击,牵扯了清廷大量的维稳兵力。
多尔衮虽为摄政王,但也要平衡八旗各方的利益,无法真正做到如臂使指。
这种内部的掣肘,使得其对山西的封锁和压力,并非铁板一块,存在许多可以利用的缝隙。
而陈远,恰恰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战略机遇,展现出了高超的统治手腕和战略定力。
他没有因清军的重压而惊慌失措,贸然出击,而是冷静地判断形势,将外部压力转化为内部发展的强大动力,进行了一系列深谋远虑的布局:
一、 内政上,深化战时体制,厚植国力。
在苏婉清的主持下,大陈境内全面实行“战时配给制”和“全民动员令”。
农业为本:鼓励开荒,兴修水利,推广高产作物,官府以保护价收购余粮,建立庞大的战略粮仓。
同时,在边境地区实行“军屯与民屯结合”,且耕且战,保障前线供给。
工匠为宝:将工匠地位提升至与士人等同,设立“技工爵位”,重奖发明创造。
柳如是协调技研所,集中力量攻关,不仅成功仿制并改进了掣电铳,更在火炮铸造、火药提纯、铠甲锻造等方面取得突破。
太原、大同的军工作坊日夜不息,产能激增。
贸易破局:面对清军封锁,陈远下令开辟秘密商路。
利用晋商旧有网络,重金招募死士,组建秘密商队,翻越太行山小道,或通过漠北蒙古部落中转,与南明控制区(如福建郑氏)进行贸易,用北方的战马、皮毛换取急需的药材、硝石、硫磺、布匹等物资。
虽然成本高昂,但确保了战略物资的输入。
二、 军事上,精兵简政,主动防御。
编制优化:秦玉凤坐镇山海关,与吴三桂密切配合,以守代攻,利用要塞消耗清军。
同时,对收编的各路明军、义军进行彻底整编,汰弱留强,以朔方军老兵为骨干,混编成新的“忠义”、“奋勇”、“荡寇”等营,统一号令、装备和训练,战斗力显着提升。
战术创新:赵胜、赵勇等将领,不再拘泥于固守城池。
他们大力发展“山地步兵”和“精锐斥候”部队,利用山西表里山河的地形,主动出击,不断袭击清军的巡逻队、哨卡和补给线,将战场推向边境之外,变被动防御为主动的弹性防御,让清军防不胜防,疲于奔命。
北线无忧:巴特尔在漠北强势镇守,不仅稳定了喀尔喀蒙古,更不时派出骑兵南下骚扰辽东,让多尔衮无法从关外抽调兵力,确保了大陈北线的安全。
三、 政治上,高举义旗,广纳贤才。
宣传攻势:柳如是主持的《朔方新报》和宣讲司,持续不断地揭露清军暴行,宣扬大陈“抗清卫道”的正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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