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通灵：我的粉丝都不是人！ 第40章 信息的洪流

当陈歌深深鞠躬的那一刻，时间仿佛被定格了。

数百万观众，透过冰冷的屏幕，静静地看着画面中那个年轻人挺直却略显单薄的背影。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悲愤、同情与使命感的情绪，在每一个人的胸中激荡。

下一秒，这股被压抑到极致的情绪，如同火山喷发般，彻底引爆了整个网络。

微博——

#帮红衣学姐找寻真相# 的话题，在陈歌鞠躬后的短短十秒内，便被无数自发的用户，以一种堪称恐怖的速度，硬生生地顶上了热搜榜第一！

无数的大V、网红、甚至一些明星，都被这场现象级的网络事件所惊动，纷纷下场转发、评论，让事件的热度呈几何级数疯狂扩散。一时间，整个微博的时间线，几乎都被那张黑白两色的“悬赏令”所刷屏。

抖音、b站、快手——

无数的短视频创作者，以最快的速度，将陈歌刚才那段“审判宣告”的直播录屏，进行剪辑、配乐、添加字幕，然后发布出去。这些视频，无一例外地，都在极短的时间内，获得了惊人的点赞和转发。算法的推荐机制，将这场“网络追凶”的信息，精准地推送到了每一个可能相关的用户手中。

微信朋友圈、qq空间、各大论坛——

那张写满了线索的海报，如同病毒一般，开始在各种私密的、公开的社交圈子里疯狂传播。无数的中年人，那些早已远离网络喧嚣的“70后”、“80后”，都被自己的子女、朋友、同事@，被动地卷入了这场声势浩大的“记忆唤醒”运动之中。

……

工作室里。

王胖子面前那由六块显示屏组成的、如同太空堡垒指挥中心般的工作台，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信息战的战场。

他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一片由数据构成的、汹涌的海洋。

代表着私信的红色提示角标，在屏幕的各个角落疯狂地闪烁，每一个角标后面的数字，都在以秒为单位向上飞窜。

电子邮箱的收件提示音，如同催命的闹钟般，尖锐而又密集地响个不停，从未间断。

数个专门为此事开通的qq群和微信群，信息刷新的速度快到出现了残影，王胖子甚至来不及看清上一条信息，它就已经被上百条新的信息所淹没。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双手如同抽筋般，在键盘和鼠标之间疯狂地切换，试图从这片信息的洪流中，筛选出哪怕一丝一毫有用的东西。

“老陈！不行了！信息太多了！根本处理不过来！”王胖子一边操作，一边头也不回地对着身后的陈歌大吼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崩溃。

“别慌！按计划行事！”

陈歌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瞬间稳住了王胖子那有些慌乱的心神。

他快步走到王胖子身边，冷静地指挥道：“启动信息分类预案！把所有信息，立刻分为三类！”

王胖子的手指，立刻在键盘上敲下了一串预设好的代码。一个自动分类和关键词筛选的程序，开始运行起来。

涌入后台的所有信息，立刻被程序粗略地分拣，并以不同的颜色，标记在了屏幕上。

【灰色（无用信息）】

这一类信息占据了总量的百分之九十以上，屏幕上几乎是一片灰色的汪洋。

“主播牛逼！我支持你！”

“我好像在哪见过这个人……哦，看错了。”

“我举报！我前女友就叫刘倩！她当年也偷过我的钱！”

……

这些，大多是蹭热度、捣乱、提供无效线索，或者纯粹是来表达支持的。

【黄色（待验证信息）】

这一类信息，大约占了百分之九，屏幕上点缀着一片片黄色的区块。

“我二舅的同学好像是江北大学的，我帮你问问。”

“我听我妈说过，她们单位有个叫刘倩的，年龄对得上，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音乐系的。”

“二十年前，我在江北大学附近开过小卖部，我对那个弹吉他的文艺委员有点印象……”

这些，大多是二手、三手的传闻，或者是一些模糊的、无法被直接证实的记忆碎片。

【红色（高价值信息）】

而最关键的红色信息，却如同沙漠中的绿洲，在整片屏幕上，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光点，显得异常珍贵。

这些信息的发送者，无一例外地，都声称自己就是当年的亲历者。

王胖子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他颤抖着手，将那几条珍贵的红色信息，一一置顶。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信息的洪流，依旧在疯狂地涌入。

然而，关键性的、能够一锤定音的线索，却迟迟没有出现。那几个红色信息源提供的记忆，也大多模糊不清，充满了矛盾之处。

调查，似乎陷入了僵局。

就在王胖子的希望之火，即将被这片信息的海洋彻底浇灭时，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了一个刚刚被程序标记为“红色高价值”的邮件列表。

他发现了一个极其诡异的巧合。

在超过三封、来自不同发件人、内容也截然不同的邮件里，竟然都同时提到了一个相同的、在陈歌公布的线索里，从未出现过的名字——张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