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脉深处那浩瀚意志的一瞥,如同冰水浇头,瞬间熄灭了刚刚取胜的短暂兴奋。
祭坛周围陷入一种死寂的沉默,只剩下风声穿过古老岩石的呜咽,以及地上昏迷村民偶尔发出的痛苦呻吟。
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无关勇气,而是生命层次上的绝对差距所带来的本能敬畏。
良久,江灼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声音有些沙哑:“那是什么?”
谢玄摇了摇头,脸色依旧苍白,他收起桃木剑,指尖微微颤抖:“不知。但其存在…远超想象。绝非玄冥派所能驾驭,甚至…他们可能都未知其全貌。此地之秘,恐牵连甚广。”他看向那柄再次沉寂下去的青铜断戟,眼神复杂。
戟魂苍老的意念微弱地传来,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丝警告:“古老…契约…守护者…亦或…囚徒…勿探…勿惊…完成…你们的…使命…”
它不再多言,戟身的光芒彻底内敛,仿佛陷入了漫长的沉睡,以恢复刚刚那惊天一击的消耗。
使命?他们的使命是什么?加固封印?对抗玄冥派?还是揭开这重重迷雾后的真相?
姜莱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刚才肾上腺素飙升时没感觉,现在疲惫和后怕如同潮水般涌来。
她看着满地狼藉,哭丧着脸:“所以…我们这算是…赢了还是没赢?接下来怎么办?把这堆烂摊子留给森林公园管理处?”
“首先,处理现场。”江灼迅速恢复了职业素养,强压下心中的震撼。
他先是检查了那些昏迷的村民,确认他们只是虚弱和被邪气侵蚀,并无生命危险,只是需要时间恢复和净化。
然后他走向那两具被谢玄雷法击毙和那名被戟芒腰斩的玄冥修士尸体。
他从战术背包里取出特制的密封袋和采样工具,小心翼翼地收集他们的血液、衣物碎片以及随身物品(包括那碎裂的黑葫芦残片)。
这些都是极其重要的物证和研究样本。
“这些人…”江灼翻看着从为首修士身上找到的一块漆黑令牌,上面刻着一个狰狞的鬼首和“玄冥”古篆,“身份不低。他们的死亡和失败,对玄冥派应该是个不小的打击。”
“可惜让那个赵经理跑了。”姜莱撇撇嘴,想起KTV里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他跑不了太久。”江灼冷声道,“AEIC和警方已经开始全面通缉他和他背后的宏基高层。这次的事件,足够让他们彻底倒台。”
谢玄则在祭坛周围仔细勘查, 特别关注那些被召唤出的冥土卫消散后留下的痕迹以及黑葫芦的碎片。“冥土卫需以生魂与极阴之地煞气祭炼多年方能成形。此葫芦竟能封存五具玄冥派所图非小,底蕴亦比显露的更深。”他小心地将所有碎片收集起来。
最后,三人的目光落回到那沉睡的断戟和暂时稳固的封印上。
“封印能维持多久?”江灼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谢玄沉吟片刻:“经此加固,短期内应无大碍。但根源未除,玄冥派既知此地,必不会善罢甘休。且那山脉深处的存在,是福是祸,犹未可知。此地,需长期监控。”
他取出几张特制的、绘制着复杂符文的玉符,小心地埋在祭坛四周的特定方位。“此乃‘小衍惊阵’,若有强大邪气或能量接近此地,我会有所感应。”
处理完一切,天色已近黄昏。
浓雾似乎因为大战和古老意志的显现而稀薄了不少,但山林深处的寒意却更重了。
他们无法带走所有昏迷的村民,江灼通过卫星电话联系了AEIC的后援部队和当地警方,说明了情况(隐去超自然部分,只说是遭遇非法组织,村民被下药昏迷),让他们前来接受处理和后续调查。
在等待后援的间隙,姜莱靠在祭坛边,翻看着那本《姜氏玄奥录》。
经历了血脉共鸣和生死之战,她再看书中那些曾经晦涩难懂的符文和记述,似乎有了不一样的理解。
一些关于“地脉”、“封印”、“守护契约”的片段变得清晰起来。
“守墓人…”她喃喃自语,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这三个字背后的重量。
不仅仅是责任,似乎还有牺牲。
谢玄走到她身边,沉默了片刻,道:“你的血脉之力,今日初显锋芒。虽方式奇特,却有效。但欲掌控此力,需系统修习根基之法,而非一味依仗外物急智。”
若是以前,姜莱肯定要嘴硬反驳两句,但此刻,她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她确实感觉到了,无论是绘制血符还是引动血脉感应,都消耗巨大且难以控制。
“回去能教我吗?”她抬起头,看向谢玄。
谢玄对上她的目光,看到了那丝罕见的认真和迷茫。他缓缓颔首:“可。然玄门之道,艰深枯燥,须持之以恒。”
“总比下次被抽干晕倒强。”姜莱嘀咕道。
后援部队很快赶到,带队的是秦姐和几名AEIC的核心队员。
看到现场的惨烈状况(尽管大部分超自然痕迹已经消散或处理过),众人都是一脸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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